段景琛垂下眼帘,右手覆上了温颂年的面颊,顺势舒展向后的指尖轻轻蹭过温颂年的耳垂:“兜兜,你要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听不懂的。”

  “骗人!!”温颂年感受着段景琛修长的指节,耳根一下就烧了起来,“你怎么每次都这样!!”

  每次都喜欢逼他把羞耻的话亲口说出来……

  段景琛轻笑出声,他撂起自己睡衣的袖口,抬手打开了浴室高处的暖风机:“因为兜兜总是忘记我教给你的东西啊,这些都是惩罚。”

  接着,段景琛弯腰拿起浴缸里的淋浴头,拨开出水的旋钮,用热水将自己的两只手一点点打湿。

  淅淅沥沥的水流从段景琛的指缝间划过,温颂年微微扬起脖颈,目光失神地盯着段景琛手背处依稀可见的青筋,还有小臂上紧收的优越线条。

  无数次温颂年被段景琛单手抱起的时候,他的臀肉都会被段景琛的掌心或者手臂线条,塑造出一条适配的弧度。

  还不等温颂年想明白段景琛这样算不算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他就见段景琛把淋浴头放回了支架,任由稳定的水流落进白色浴缸,让热水的蒸汽充斥在整间浴室里。

  温颂年后知后觉地对上段景琛的视线,他正想说话。段景琛的两根手指却骤然挺入了温颂年的牙关,他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言语,在顷刻间就被水声搅散成了一团呜咽。

  段景琛神色晦暗,突兀地开口道:“兜兜,我很多时候希望你是自由的,又希望你只属于我、我想尽可能地对你温柔,却又总想侵占尽你身体的每一处、我有时候会懊恼自己的理智常常跟不上你的感性,可偶尔也庆幸它们能帮我制止心底许多过分的欲望……”

  段景琛的指尖摸索过温颂年口腔里的小齿,又被他的软舌包裹着,大抵是附着上了些许液体。

  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段景琛的指甲都是温颂年修剪的。

  这或许称得上是某种不起眼的小习惯,但段景琛真的很喜欢。

  伴随着温颂年偶尔泄出口腔的嘤咛,段景琛的话语继续了下去:“可是兜兜太好了,我对你的渴望每深入一分,你都会用一种懵懂又信任的目光,柔软地包裹住我的得寸进尺。”

  “兜兜有好好想过,你对我的底线是什么吗?想过包容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段景琛脱口而出的话语虽然都是问句,但似乎并没有要温颂年现在回答他的意思。

  不觉间,温颂年的眼眶里又已经溢起了盈盈水光。

  温颂年不明白段景琛为什么会突然跟自己说这些,以至于他现在才开始迟缓地思考起这两个问题的答案……

  紧接着,段景琛将第三根手指侵入了温颂年的唇齿。

  温颂年逐渐开始觉得吃力,就连口腔两边的内壁也变得酸胀不已。

  但温颂年还是按照先前段景琛交给他的做法,用舌尖主动舔舐起段景琛的手指,或者吸吮、或者交出自己的身体控制权,任由段景琛侵占。

  “嘴巴会酸吗?”段景琛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擦拭掉温颂年滑落到面颊上的泪水。

  温颂年慢吞吞地点了两下头。

  “会害怕吗?”段景琛抽出自己的手,指根上赫然显现出了一圈的咬痕。

  温颂年摇了摇脑袋,垂下头,哑着声音为自己争辩:“段景琛,我有好好想过底线的……”

  段景琛单膝跪在温颂年面前,两只手摆弄着温颂年已经熟透了的身体,帮他做清理。

  “是什么?”段景琛手上的动作不停,抬眼看向温颂年。

  “我的底线是‘段景琛,你要爱我’。”温颂年现在顾不上给自己的身体设防,脑袋里也只想着该如何认真回应段景琛,“我对爱的要求很高,而且总是不愿意将就,如果你让我感受到一丁点被厌弃的迹象,那么我反馈到你身上的‘回避’将会是成倍的……”

  这是温颂年保护自己的应激方式。

  不等段景琛再开口说话,温颂年又接着往下说:“而且你也不用总觉得我是在迁就你,我没有迁就的,就是、我,嗯……”

  温颂年涨红着张脸蛋,说不下去了。

  温颂年的脑袋里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转个弯,才能用更加委婉的措词,表达出同样的意思。

  段景琛灼热的目光落在温颂年愈张愈合的唇瓣,他接过话头,说出自己内心的猜测:“就是兜兜每次也很期待被我侵入,期待……”

  “不准说!!”温颂年气得一个拳头就飞到了段景琛的胸肌上,“你自己心底偷偷知道不就好了!!干嘛什么都往外说啊!!!”

  段景琛感受着自己胸前软绵绵的力道,用一道几乎要汇成实体欲望糅合成视线,逐一凝视过温颂年身上掐揉吸吮后所留下的红痕。

  温颂年被段景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下意识并拢了大腿,蜷缩起脚趾。

  半晌,温颂年抿了抿嘴,软着声调缓缓道:“而且我觉得你刚刚说的后果,应该也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最多不就是昏过去嘛……”

  “对吧?”温颂年眨了眨眼睛。

  这些他之前都经历过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乎,温颂年自信地对上段景琛的视线。

  但段景琛却没有应声。

  忽然,温颂年像被触碰到了什么敏感点似的,整个人身子猛地一颤,脑袋发懵。

  温颂年慢半拍地再度看向段景琛,弱弱地试探道:“对、对吧……?”

  段景琛勾起唇角,盯着温颂年眼底的慌乱无措:“不对哦。”

  段景琛的两只大掌不紧不慢地抚摸过温颂年的腰臀,又抬起下巴用唇瓣轻柔地吻了吻温颂年的眉眼。

  温颂年的脑袋一空,愣住了。

  后来,直到温颂年要陪段景琛去拍商业cos项目的时候,他身上残留的舔咬吸吮也还是新痕添旧痕。

  BOER官方当初写在合同上的要求是,鱼称老师需要自行在松叶老师的同人文里,选择一位角色来进行cosplay。

  而剩余影棚租借、服装道具提供、置景细节等等事宜,都可以与官方的对接工作人员联系,明确筹备方向,最后由平台这边出钱落实。

  不过由于鱼称老师和松叶老师恋爱这件事,几乎已经是整个网站无人不知的程度,所以官方在寄cos服的时候,也特别心机地给多温颂年准备了一套。

  “兜兜,官方怎么会知道你的衣服尺码?”段景琛诧异。

  温颂年沉默片刻,翻了翻自己与“BOER创作中心小助手”的微信聊天记录。

  【BOER创作中心小助手:松叶老师!!】

  【BOER创作中心小助手:给我一下你的衣服尺码~】

  温颂年回头试图向段景琛解释:“我当时其实很警惕的。”

  接着,温颂年用手指下滑消息记录。

  【SongYear:为什么啊?】

  【BOER创作中心小助手:要寄衣服给你!】

  【SongYear:好的】

  然后温颂年就把衣服尺码发给人家了。

  段景琛:?

  太警惕了。

  段景琛没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兜兜甚至都没多问一嘴寄什么衣服,为什么要寄衣服。

  段景琛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温颂年之前不让人加微信是一件多么必要的事情。

  估计温颂年也知道自己并不擅长社交,所以他硬是把“疏离”和“亲密”的界限用软件明确规定了下来。

  钉钉是办公软件,多用于来接收学校的通知,大家更习惯公事公办,温颂年社交起来也就轻松直接许多。

  一旦谁像BOER工作人员那样真的跟温颂年聊熟了,段景琛都不知道自己该拿毫无警戒心的温颂年怎么办。

  “兜兜,以后任何人跟你聊天,如果对方有让你觉得哪里需要警惕的地方,你都第一时间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我,知道吗?”段景琛捏了捏温颂年的耳垂。

  现在跟温颂年说一大堆道理,他也没概念,也记不住,段景琛打算到时候根据实际遇到的情况,再跟温颂年一一讲明白哪里需要警惕、为什么需要警惕。

  温颂年忙不迭地点了两下头。

  不过好在这次的寄cos服不算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温颂年恰好也有些想和段景琛一起拍cos图的意向。

  于是乎,段景琛婉拒了官方的摄影师,说自己这边有一位深度合作的摄影师可以帮忙完成拍摄。

  身为段景琛“深度合作”的摄影师,温颂年此刻被段景琛兜起屁股一把抱了起来,放倒在红木质的古典式书桌上。

  原先桌面上铺陈的信纸随之散落,一只白色的羽毛笔更是碌碌骨地滚了几圈,最终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

  “变态!!!!”温颂年没忍住大喊,“你不知道影棚里有监控吗!!”

  段景琛的另一只手按在书桌上,把温颂年圈进自己的怀里,接着他低眉垂眼,盯着半个身子倒在桌面上,此刻动弹不得的温颂年。

  段景琛的语气很无辜:“兜兜在乱想什么呢,我们这是在拍cos图啊。”

  温颂年先是偏头瞥了一眼旁边固定在三脚架上的相机,又迟疑地确认了一遍段景琛眼底涌动的情欲。

  紧接着,温颂年上齿咬着下唇,满脸通红地羞愤道:“段景琛你骗人!!”

  今天温颂年cos的角色是一个小少爷,蓝灰色短发,荷叶边立领的黑色衬衫,双排扣马甲,外搭冷银感的印花斗篷,斗篷上按顺序别了许多银饰胸针与徽章,看着精致不已。

  腰封紧束过温颂年不盈一握的细腰,他下身的穿着却是盖不住大腿的三分裤,搭配上刺绣花边的腿套和黑色半筒袜,独独大腿中间一截露出了白皙惹眼的软肉,堪称“绝对领域”的致命诱惑。

  而BOER官方这次按鱼称老师的要求,租了一个西方中世纪贵族别墅的置景影棚,雍容华贵的沙发、大型的落地钟摆、哥特式风格的家具……

  除此之外,这个影棚的体量很大,不同的方位有被特意布置出来的书房、客厅、卧室等等置景。

  大概类似于现实生活里,剧组想拍摄不同的古装场景,都会到横店里统一取景的感觉。

  但现在这个偌大的地方,只有段景琛和温颂年两个人。

  段景琛cos的角色身为小少爷的执事,身穿标致笔挺的燕尾服,一条短款银链横挂在腹前,显得整个人克制又得体。

  可偏偏段景琛这会儿的动作却是以下犯上——膝盖顶进了温颂年的两腿之间,一掌抓住了温颂年的两只手腕,将其扣在他的头顶上方。

  而紧接着,段景琛一根修长的指节,缓缓滑入了温颂年佩戴的皮质黑手套里,段景琛有意施力蹭过的温颂年手心的嫩肉,挑露出他身上又一处惹眼的景致。

  相机被段景琛提前设定了“按下快门后延迟十分钟拍摄”的模式。

  原本两个人是想着预留出充裕的时间调整造型和状态,但现在的一切似乎又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

  以至于剩下来的时间,温颂年只好以这样全身打开的姿态,在段景琛眼前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你、你不准再用那种眼神看我!”温颂年被段景琛看得心虚,“我现在是个很专业的coser,并且已经进入角色了,你要对你服侍的少爷保有尊敬。”

  段景琛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依然按照温颂年的要求,从善如流地进入角色:“少爷,那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我压在书桌上吗?”

  温颂年脑袋一空,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这对CP的同人文温颂年写了那么多篇,其中有不少都是中世纪的背景。

  他哪里知道段景琛想还原的是哪个设定下的哪个情节……

  想到这里,温颂年不由得眉头微皱。

  话说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写过“执事把少爷压在书桌上”的情节啊!?

  半晌,段景琛的另一只手抬起温颂年的膝盖窝,让他的大腿看上去像是攀附在自己的腰上。

  “忘记了?”段景琛估量着镜头的角度,俯下身,“吸血鬼家族恃强凌弱,少爷血锲太弱,父母不久前又死于内斗,如今无依无靠。”

  “我是家中能力最强的执事,原本打算另谋他主,但是少爷却主动爬床想留我下来,‘成为我的血仆’是一无所有的少爷向我支付的酬金……”

  温颂年想起来了,这是他写得全肉//文!!!

  “所以如果要论投入角色的话,”段景琛顿了顿,轻笑出声,“兜兜现在应该要喊我‘主人’才对。”

  温颂年脑袋嗡得一声响,脸蛋瞬间爆红。

  这个人明明两个月前还在问自己低温蜡烛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