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裴如兰推开了门, 门里的热气让她几乎一愣,随即横了一眼旁边的仆妇,“不是说不准给她炭火的吗?她屋里怎么还怎么暖?”
“你们居然不听我娘亲的话,阳奉阴违。”
“看来得让我娘亲剥了你们的皮, 你们才知道现在裴家是谁当家做主。”
主管的仆妇人被裴如兰一瞪, 人都慌了, 连忙开口, “不是我,不是我小姐真的不是我,肯定是那个贱人偷的,那个贱人惯会偷东西了。”
仆妇和裴如兰的声音打断了裴萱看书的思路,裴萱出来看着外面这些不速之客, 脸上并没有给这些人一点好脸色,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出去。”裴萱语气冷冷的,一双眸子理智又冰冷。
就算处于这样的环境,她好像还是一朵雪山颠雪莲,不染一尘又高高在上, 像是把她扔进淤泥里她也会看出冰冷出尘的花。
每次面对这样的裴萱,裴如兰都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想折辱这人, 可是这人就是能扬起头, 折断的脊骨……当真折不断吗?
裴如兰冷笑一声, 她倒要看看她今天能不能让裴萱跪在她面前,看看能不能把裴萱的清高自傲摔个粉碎。
都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这女人还装什么装?娇柔做作得令人心烦。
“嫡姐在着急什么啊?我不过是看嫡姐这里什么都没有, 想必嫡姐的冬天不太好过,看看嫡姐缺点儿什么东西, 给嫡姐送过来。”说着裴如兰指着离她最近的两个婆子,“你们去,看仔细点儿,看看大小姐却什么。”
做完这些,裴如兰还嫌不够,还踱步到旁边的炉火面前,伸手烤着火,“嫡姐这里怎么会有炭火?”
“我还以为嫡姐没有炭火过冬了,没想到嫡姐这里还挺暖和的,啊也对……”裴如兰掩唇轻笑,意味深长地看向裴萱,“嫡姐都和外男私通了,这炭火也应该是外男给嫡姐的吧。”
裴萱的脸色越发冷了,“外男?我的院子从来没有小厮都没有,你想冤枉人,也应该说一些让人可信的话。”
“不可信?怎么不可信了?”裴如兰又围着裴萱转了转,“大家可是看到的,啊,嫡姐,你还在看书啊?这些书你看得懂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嫡姐要去考个女状元呢。”裴如兰尽情讽刺着,恨不得把让所有人都知道裴萱在痴心妄想,做一些无用功。
“真是好笑,你们都给我过来看看你们嫡小姐写的文章,哎呀,现在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有了,不会是写文章勾引外男吧?你们快来看看,是不是写的什么巫山云雨之类的文章啊?”
说着裴如兰把裴萱写的文章扔到了火里,然后又矫揉造作地捂住自己的嘴,“嫡姐,我一不小心把你的情书烧了,你不会在意吧,我也是被上面露骨的话吓到了。”
“嫡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旁边的小丫鬟立即拜高踩低,“怎么能怪二小姐呢,要怪就怪大小姐不懂事儿,私会外男也就罢了,还写这样的露骨不知廉耻的话来污了小姐的眼,也难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女儿,毕竟青楼里的妓都比大小姐的娘……”
裴萱一巴掌扇在了小丫鬟脸上。
裴萱咬着唇,几乎将唇咬破,一双清冷的眸倔强又决绝,“现在都给我出去。”
裴如兰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恰逢刚才进去的老妈子拿出那件雪狐大氅,老妈子声音尖细,“这不是夫人给二小姐准备的生辰礼物吗?怎么在大小姐这里,不会是大小姐偷的吧?”
这当然不是她的大氅,也不是什么她的生辰礼,只是……
这件大氅上的狐狸毛极其顺滑,就算是裴如兰在郡守府这么多年被锦衣玉食地养着,裴如兰也没有见过这样好的货色。
一想到这件衣服是裴萱的东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裴萱的母亲本来就是高门贵女,因为爱上了她那郡守爹,裴萱的母亲自然有不少好东西。
只是现在这些东西都被她和她的母亲霸占,本应该属于裴萱的东西都是她的。
裴萱还有这种好东西,可不是就是偷了她们的,这些本是她和她母亲的东西。
裴萱的母亲,和裴萱欠她们的。如果不是裴萱的母亲,她现在也是正室嫡女。
“好啊”裴如兰几乎咬着后槽牙,“好啊,嫡姐不光偷人还要偷东西,来人把我这败坏家风的嫡姐扒光了看看她全身上下还有什么东西是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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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已经从府里跑了出去,看到时星荛的时候,小莲松了一口气,“时姑娘,时姑娘,你快去救我家小姐啊,我家小姐被人欺负惨了……”
小莲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时星荛冷了脸,“你把这封信带给郡尉,我先过去找你家小姐。”
时星荛赶紧往裴家赶。
还没有进门,时星荛就听了裴如兰要扒光裴萱衣服的话。
时星荛冷笑一声,这些人趁她不在欺负裴萱是都不想活了吧,要不是现在还想留着这些让裴萱出气,让裴萱找回公道,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些人。
不过也好,这些人应该好好活着好好被人磋磨磋磨。
时星荛进门一鞭子带着风就抽了过去,婆子还没有捧到裴萱的手,就被抽地手背鲜血淋漓。
“哎呦!疼死老婆子我了!谁啊?谁敢打我?”
裴萱转身就看到了穿着红绸大氅的时星荛,雪花随着她一起闯进了这个屋子,飘飘扬扬,时星荛唇角还带着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宛如想要把眼前一切的都撕碎小兽。
裴如兰刚想呵斥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阻止她,下一秒就望进那双让人生寒的眸子。
裴如兰到底是闺阁女子被时星荛那个眼神吓得一缩,但是灯反应过来大概又觉得自己气势不能输,指着时星荛,“你是谁?你敢坏本小姐的事情,你信不信本小姐把你打死?”
时星荛也不多说,一鞭子就抽到裴如兰指过来的手,裴如兰哪里想的到时星荛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真的敢打她。
一鞭子就是皮开肉绽,裴如兰几乎感觉自己的手不是自己的了,又感觉自己的整个手臂都好像断掉了。
疼痛让裴如兰哭得一声比一声惨,“你,你……本小姐要打死你,你们都是傻子吗?快快,快去叫我娘亲啊?”
“你……你们都是傻子吗?你们都给过来保护本小姐,要是……呜……要是本小姐出事儿了,夫人……”
夫人还没有喊完,裴如兰再也忍不住一声哭嚎地比一声大。
时星荛伸手把裴萱拉到自己身边。
红绸发带随着风飘动,当真是一副娇矜又盛气凌人的模样,只是这样的模样很好看,裴萱伸手拽住时星荛的手,思绪却有些飘忽地想红色真的很衬时星荛。
只是低头询问裴萱的时候语气才稍微缓和了下来,“裴姐姐受伤没有?”
裴萱压了压眸底的情绪,站在时星荛身边,“没有,你别担心。”
确认了裴萱状况还好也没有受伤,时星荛才搭话,“你们还不去找你们姨娘过来,你们姨娘再来晚点儿你们的小姐可要被我打死了。”
少女太过张扬,像是火一样逼人,对着自己却是嘲讽出声,对裴萱倒是温声细语,裴如兰都要气死了,直踱着脚,讨厌死了!
裴如兰又疼又气,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捂着自己的手。
她讨厌对裴萱好的人,况且这人居然还叫她娘亲姨娘,她怎么敢的?
她娘是裴府的夫人,不是姨娘,不是什么妾室!!!
不过是一个和裴萱一样的贱人。
她今天要把这两个贱人都打死在裴府,裴如兰气得双眼通红。
裴如兰的眼神太过阴毒,时星荛看不顺眼,一鞭子又抽到了裴如兰的肩上,“裴二小姐好看吗?”
这一鞭打得裴如兰闷哼一声,哭得更厉害了,一边哭还继续和时星荛刚,“你……你等着,我今天、今天要让你们都死!”
这样的话无疑是又让时星荛挥鞭给了她一鞭,“挺会说的,继续啊。”
二小姐被打成这样,除了去请姨娘的人,还有人赶紧溜走了去喊自家的郡守老爷,生怕事情最后会闹大,自家二小姐真的会活活被人打死。
仆妇们想过来拦时星荛,却被时星荛一起挥鞭打了,趁着乱裴如兰想冲过来抓时星荛,却被时星荛打得更惨。
不多时向来千娇万宠的裴如兰就被打得蜷缩在角落,蓝色衣裙上是纵横的血迹,只是眼神还在怨毒地看着时星荛。
全身的疼让裴如兰几乎在发抖,看到时星荛那根鞭子,裴如兰本能害怕,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时星荛打累了,用鞭子挑起裴如兰那张脸,“真丑,真是污了我的眼睛。”
被人说丑,裴如兰一边发着抖蜷缩着自己,那双眼睛还狠狠瞪着时星荛,她哪里丑了?
时星荛冷冷盯着这张脸,唇角勾起一丝笑,“真想一鞭子把你这张脸也抽的血肉模糊,这样就不会脏了我的眼睛了。”
裴如兰瞬间打了个冷战,全身火辣辣几乎钻心的疼不住在提醒她,不能继续惹这女人不高兴了,这女人是真的能做出这些事情的。
时星荛转身给裴萱整理了桌面,温声软语地对裴萱开口,“裴姐姐你继续看书就是了,这里交给我就好。”
裴萱冷冷扫了一眼满地被时星荛打得皮开肉绽的人,坐回了自己平时看书的地方,继续看着书,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仿佛满地的鲜血和滚动抓地面的痕迹,空气中的血腥味都与她无关一般,裴萱根本就不像是看了一场皮开肉绽的场面的人。
时星荛细心地站在旁边给裴萱磨着墨,一边岁月静好,一边地上的人就算被打得皮开肉绽也大气不敢喘。
裴夫人进门看到这副场景差点儿昏过去,随即听到裴郡守的脚步声,裴夫人哭喊着要裴郡守做主,自己和女儿受了多大的委屈。
裴郡守看着屋里的一幕,脸色都气得青了,他的爱女怎么可以被人这么对待,而始作俑者居然还在这里凝神看书。
好狠的心,他就应该在裴萱出生的时候就把裴萱掐死,掐死她的兰儿今天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裴如兰可怜巴巴地窝在裴郡守的怀里,“爹爹,我是好心来给嫡姐送过冬的东西的,却不想嫡姐偷我东西也就算了,还让人把我打成这样。”
“爹爹兰儿真的好委屈啊,爹爹要给兰儿做主。”
裴如兰的身体还在发颤,都被打成这样还不忘颠倒黑白。
裴郡守本来就难堪的脸色越加难堪,裴如兰却对着裴萱挑衅一笑,像是在说她赢了。
女子在家里的时候就是要依靠父亲的宠爱,嫁人了就要依靠丈夫的宠爱。
就算裴萱让人打了她又如何,现在她拥有的是父亲的宠爱,她本来就是赢家,裴萱,呵,之后有裴萱好过的。
她的郡守爹爹不会让这两人好过的。两个人都得给她还回来,她要她的郡守爹爹把两个人吊起来,她要用鞭子沾着盐水抽这两个人,她体会到的痛苦,这两个人都要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孽女,你还不给我滚过来,你是什么烂心肠,全家都在因为你的事情着急上火。你母亲都因为你的事情瘦了这么多,你偷东西,私会外男,现在还要谋杀亲妹!”
“我怎么养了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
“你还找了这样一个帮凶,你是想让你的帮凶把我们全家都杀了吗?”
时星荛视线冷冷地看着这一家人,好像把这些人都杀了也不是不可以。
现在杀了,以后裴萱为母亲申冤以后再把这些人一个个拉出鞭尸?
时星荛刚想起身,却被裴萱摁住。
裴萱走到前面,“张氏只是个妾室,不配让我叫母亲。你也不配让我叫父亲,你这样的残害正室的人配让人叫父亲吗?”
裴萱说完,抬起那双几乎没有什么波澜的双眸和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对峙。
清冷又倔强,眸底是浓浓的恨意,裴萱几乎不想在这样狼心狗肺的人面前装什么可怜。
这样的肮胀的父爱她也不需要。
裴萱一句反问让裴郡守青筋暴起,抬手就想打裴萱,却被时星荛一鞭子打落了抬起来的手,“想动手?你最好给我好好听她说话。”
裴郡守才看真切了裴萱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那双眼睛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却让人望而生畏。
只是这样的场面并没有让裴郡守害怕很久,裴郡守怒目而视,“你……你胆敢打朝廷官员!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下狱,让你生不如死。”
卧槽!
遭老罪了,活阎王啊活阎王,裴郡守这是不要命了吧。
要死也不要拉他一起死啊。
真的有几条命啊,敢下长公主的狱,他真的要疯了!
郡尉赶紧冲了出去,挡在两人面前,“裴大人,裴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啊?现在的事情哪有这样解决的啊?”
裴郡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同僚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可是家里这样乱糟糟的,自己的小女儿被虐打成这样,明眼人也知道应该治谁的罪,他也不想去管是谁把郡尉请过来的,说不定死是其它看不过他女儿被欺负的下人找的郡尉。
裴郡守:“大人来了好给我做个见证,我那孽女居然和外人一起打我的女儿,不仅如此,她还和外男……”
“说起来都是丢人,不清不楚,她还偷东西。”
“我今天就要大义灭亲把这个孽女关起来日日责打,郡尉大人今天也给我做个见证。”
家里多了一个郡尉,张氏眼珠子一转,她本来就想把裴如兰嫁给郡尉家的小公子,现在郡尉大人就送上来了,她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卖惨机会呢。
况且多一个人看到裴萱的恶毒,裴萱的名声也就算是完了,她的如兰还可以踩着裴萱从此博一个善良的好名声。
以后裴萱这样的毒妇人还有谁敢娶,想到这里张氏的心头不禁痛快了几分。
她不知道郡尉是怎么来的,但是她只知道郡尉简直是送上来帮她们的。
旁边张氏抱着自己的女儿哭得肝肠寸断,不断在两个男人面前上眼药水,“我的兰儿,郡尉大人,我们兰儿这么乖巧,想着给嫡姐送一些冬日御寒的东西,却被打成这样。”
“老爷郡尉大人你要给兰儿做主啊。”
裴郡守听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泣,更气了,“你看看我的妻女被她们欺负成什么样了?”
时星荛闲闲地看着外面继续闹,凉悠悠的视线落下郡尉身上,郡尉只觉得脖子有些凉。
郡尉赶紧劝,“何必呢?不就是家里的小矛盾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一家人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啊?牙齿还要舌头打架,什么关起来日日责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裴郡守以为这人是来帮他的,却不想郡尉居然是来劝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怎么可能?
裴郡守:“郡尉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我的妻女白受委屈吗?家里的事情我一向一碗水端平,就算我家兰儿欺负了裴萱,我也会责骂兰儿,怎么到这里我就不能责骂裴萱了?”
郡尉也没有看到这么双标不要脸的人,合着裴萱就不是他的女儿呗,什么一碗水端平开玩笑呢?
从昨天开始他也查了不少裴家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是让人骇人听闻,他本来是属意自己的小儿子和裴的二女儿结亲的,他本来不是个在意嫡出庶出的人,只要姑娘心好,也肯定是要好好对待的。
可是昨天查了之后,他是不敢了,裴家就是一个巨大的火坑,他是不敢把自家和裴家牵连起来的,和裴家牵连起来都不说过长公主那一关了。
这样的家庭,都说“积恶之家必有余殃”。
裴家这样对待正妻嫡女,不遭殃都难啊。
裴郡守还在说着什么自己一碗水端平,自己非要给妻女做主的话,郡尉实在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话。
“裴大人,你这样说话可是要遭雷劈的,什么一碗水端平啊?正室嫡女被你赶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院子里。”一边说郡尉一边拉着把裴郡守往窗边拉,“你自己看看,这窗子破的,漏风的。”
“反正我是舍不得让我家宝贝女儿住这种地方。”
“你再看,裴大小姐穿的花样都是两三年前流行的花样的,你再看你那珠圆玉润的二女儿绫罗绸缎可是穿了满身,连鞋子都带着珍珠玛瑙。”
张氏脸色白了白,赶紧伸手去捂自己女儿的脚。
“啧,还郡守,还一碗水端平,我听了都替你害臊。”
裴郡守的脸被同僚说得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想让对方不要管他家事,可是对方又是和他同一级的官员,本朝又是重武轻文,他一向在这个郡尉面前都要短几分气。
“做人别太绝了,宠妾灭妻到了这种地步,你是要遭天谴的。”
“裴夫人在天之灵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这样欺负,不会保佑你的。”
张氏本来就在意自己的不是正室,现在几乎是被人戳了肺管子,冷笑一声,“正妻和妾室地位是不一样,可是谁又知道正妻养出的是个扒手是个不懂清白廉耻的东西呢?”
张氏转身怒目看着端站在一旁的裴萱,那女人都死了,她不得做正室也就算了,她的女儿还要压她的兰儿一头,还总是这样高高在上一身傲骨的模样。
她偏要毁了这身傲骨,毁了这身清白。
她偏要让裴萱给她的女儿做垫脚石。
张氏整理好思绪,一边哭一边跪着移到裴郡守面前,“老爷,这已经不是家里的事儿了,我一个妾室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管不了的大小姐了。大小姐她偷她抢,就应该放到府衙上去审,她毒打亲妹,这种事情……”
时星荛懒懒掀了掀眸子,眼神重却是冷漠无情,“对了,人是我打的,与裴姐姐没有关系。”
“不要乱定罪名啊。”
裴萱伸手摁住要往前走的时星荛,眼神告诫时星荛不准出去把罪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时星荛唇角才带上点儿笑意,“裴姐姐不必担心我的。”
郡尉:“……”
夭寿啊。
他的殿下啊,算了还是回去找法典找对应法条捞殿下好了。
张氏却还咬住裴萱不肯放,“就算不是大小姐打的,也是大小姐教唆的啊,况且大小姐偷东西,偷人呢?这些都要一一揭过吗?妾要状告大小姐。”
“要是作恶的人不能受到惩罚,天下还有什么公理可言,妾和女儿如此受辱,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时星荛好整以待地等着,见张氏没有动的意思,时星荛淡淡开口,“撞啊,你撞了,马上就去衙门。”
在折磨人上,时星荛向来是有办法的,说完时星荛尤嫌不够,“你不会不敢吧?不敢就算了,我看今天这事儿就到这里吧,就当是家里姐妹打打闹闹就过了。”
“郡尉大人你觉得呢?”
郡尉哪里敢说不啊,汗如雨下地连忙开口,“是,反正没多大事情,就在家里解决了就好了嘛。”
这个张氏是真的以为长公主好糊弄啊,随便一个要寻死就能吓到这人吗?根本不可能好不好?
长公主把持朝政这些年,多少朝臣死谏在她面前,这位愣是眼睛都不带眨。
张氏也没有想到自己提了一个撞墙威胁人,这人非要把她撞墙坐实了。张氏几乎是咬着牙,转身骂时星荛,“小小年纪就这么狠的心,你是个黑心肝吗?”
时星荛漫不经心地挑了挑唇,“别拖延时间了,我倒数十声,你要是不撞,今天的事情到此作罢。”
张氏来不及权衡一头就撞到了最近的柱子上,霎时鲜血直流,旁边的裴如兰慌了神哭着喊着就去叫娘亲。
张氏目光恨恨地看着时星荛,“如此可以上衙门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郡尉都这样向着时星荛,但是今天的路她非走不可。
时星荛天真又无辜地眨了眨眸子,晃了一下腿才起身,伸手摸了一把地上血,随即嫌弃地嘶了一声,“这血真黑啊,也不知道手上过过多少人命。”弦珠府
“姨娘想审就审吧,只是这是姨娘求来的,姨娘可不要后悔。”
张氏一口银牙几乎要咬碎,只是想了自己手里那些铁证,张氏心头才好受些,她必定要让裴萱身败名裂。
今日之辱不会是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