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

  小狐妖霎时脸色爆红。

  紧急情况下的无奈之举被对方一说都带上了微妙的含义,但此时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口,容不得他细想,池衍连忙伸手把两扇柜门合拢,还按了按,确认关严实了。

  “小衍?”

  下一瞬,青黛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池衍连忙应声过去开门。

  青黛迈步进门,长眉微蹙,扫视了屋内一圈,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视线落在小狐妖有些异样的脸色上,青黛道:“刚才在干什么?我是不是来得不巧?”

  “没有,刚才在偷……”

  池衍猛地住嘴,最后关头被生生咽下去的字眼在嗓子里成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青黛都被吓到了,拍了拍池衍的后背,给小狐妖顺气:“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那么大反应?”

  池衍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自己直起身,泛起生理性泪花的眼眸隐蔽地往晏行藏身的方向瞪了一眼。

  刚才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分明听到了那边传来一声压得极低的笑声。

  池衍清了清嗓子,指着桌案上的酒坛道:“咳,刚才在找地方把这坛酒放起来。”

  青黛顺着池衍的动作看去,觉得那坛酒有些陌生,不像是苏合酒窖中的藏品,应该是池衍从外面回来时给自己兄长带回来的,遂点了点头。

  她回归正题,问道:“小衍,你的情热是提前来了吗?”

  见池衍点头,青黛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自己刚才特意回去一趟拿来的:“化形后的情热难熬,你还不会压制的功法,实在难受的时候可以吃一颗瓷瓶里的药丸。”

  “谢谢姐姐。”池衍道谢。

  青黛又关心了几句他在试炼中遇到的事情,才转身离开。

  池衍把人送到门边,合上门的时候终于无声地舒了口气。

  他对着衣柜的方向唤了句师尊,却没听到任何动静。

  池衍扬着语调又叫了晏行一声:“师尊,青黛姐姐走了,可以出来啦。”

  一片寂静。

  小狐妖突然担忧起来,衣柜那

  么闷,自己师尊该不会晕过去了吧?

  池衍被自己不着边际的猜测吓得快步往衣柜走,刚拉开柜门,猝不及防地就被人拽住手腕往里一扯,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中。

  “吱呀”一声轻响,柜门再次自动阖上了,眼前只剩下了从缝隙里透进来的几缕光线。

  事实证明自己的担心十分多余,对方的精神好得不得了。

  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小狐妖的纤细腰身上,晏行笑着道:“小衍狠心把我关在这里那么久,就没有什么补偿吗?”

  对方的语气温柔,听起来如沐春风,却让池衍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情况好像有些不妙,小声开口道:“师尊想要什么补偿?”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让池衍在人手中控制不住地一抖,于此同时,他感到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往下移了几分,突然福至心灵地想到了办法。

  下一瞬,池衍的身后就冒出了一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那双狐狸耳朵也支楞起来,在抱着自己那人的颈窝处蹭了蹭。

  小狐妖很乖觉地摇了摇尾巴,从衣袍中探出来,主动往人手中送。

  池衍觉得自己脸上肯定又红了,庆幸现在环境昏暗,让他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大义凌然地对晏行道:“那,那我给师尊摸尾巴。”

  又底气不足地加上一句:“……可以吗?”

  池衍在心里碎碎念,情热中的狐妖尾巴可不是人人都能摸的,自己都做出那么大让步了,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一声轻笑在头顶响起,修长手指如预料中的一般圈上尾巴跟,顺着往下揉了揉,霎时让怀中的小狐妖浑身一抖,出自本能地想要逃离对方手心。

  但自己刚刚才放出话来,池衍咬着唇,低低地呜了一声,努力控制着自己待在原处不要乱动。

  小狐妖被迫乖乖待在怀里任人揉搓的模样实在是太招人喜欢,没一会儿那条又大又蓬松的狐狸尾巴就被人揉得乱糟糟的,雪白的狐狸毛炸起一大片。

  哪怕池衍尽力忍住,仍有细碎的闷哼和喘息从鼻腔中软软地泄露出来,一如不久之前才通过传音落到自己师尊耳中一般。

  狐妖的情热会持续很长时间,不过情潮会间歇性地袭来,只要度过一个阶段,其余时间里除了敏感一些外,便和平常无二。但池衍觉得自己明明才熬过一截,那股磨人的灼热又不讲道理地有卷土重来之势。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除了把自己尾巴揉来揉去,连头顶那对狐狸耳朵也没放过,指尖一直在耳朵边缘拨弄,又痒又麻,甚至让池衍有一瞬间都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对方薅掉毛了。

  幸好自己只是说了给摸尾巴,可没说过给摸耳朵。

  小狐妖这下非常理直气壮地抖了抖耳朵,抱着眼前人的腰,躲开一直作乱的手,凑到人耳边含糊地哼唧道:“师尊不许摸我耳朵。”

  可能小狐妖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自己赖在对方怀中,出自本能地一直往对方身上蹭着,抱着人不撒手,却偏要倒打一耙般,小气地想要把自己的狐狸耳朵藏起来。

  晏行也没计较,任由小狐狸一直黏黏糊糊地往自己身上缠,依言把手从已经透着粉的狐狸耳朵上挪开。

  他开口,像是玩笑般的抱怨,又带着几丝若有若无的酸意:“小衍去试炼一趟,都记得给苏合捎一坛酒回来,却什么都没有给我带。”

  池衍眨了眨眼,呆呆地反应了好一会儿,与尾巴上传来的酥麻同时在脑子中浮现的是近似乎恍然大悟的感觉——他就说自己师尊分开前还一副温柔模样,怎么突然又坏心眼地折腾起他来了。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毛绒绒的狐狸尾巴又被人捞在手里揉戳了一轮,小狐妖咬着唇,眸中再次被撩拨得漫上浅浅水雾,却侧了侧身,这下把自己的尾巴也从人手中躲开,抬起一双水光潋滟的漂亮眼眸,嗓音黏糊又柔软:“我带了的……”

  池衍还面对面埋在对方怀中,于是就着这个姿势,从袖中拿出自己的乾坤袋,双手绕到晏行背后在袋子中翻找起来。

  那是他出来前被狐族那位姐姐塞的最后一样东西。

  “我们狐族寿命长久,所修的功法又特殊,虽然不像人族那样喜欢与某人相伴一生,但如果日后你遇到意中人,想要与他永远结为伴侣,可以在这张婚牍上落下双方姓名,不仅可以生死与共,心意互通,双修时也能事半功倍哦。”

  对方笑眯眯的话音在耳畔回响。

  池衍的指尖摸到了卷起来的一页薄薄纸张,正准备把它抽出来,却察觉到了什么,动作一顿。

  他记得对方在和自己讲解这婚牍的用法时说过,需要双方都没有签订过婚契才能生效,反之则会完全不起反应,就和一张平常的白纸无二。

  柜中的光线昏暗,但正好让池衍可以看到那卷起的婚牍被自己触碰时便泛起一层好看的微芒,与自己建立起了若隐若现的联系。

  同样与这婚牍距离很近的晏行却没有反应。

  池衍眨眨眼,生怕是自己看错了,瞪大了眼睛去分辨,得到的结果没有任何改变。

  这其中蕴含的意思猛然把小狐妖砸懵了,宛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那些被对方撩拨而起的情动一点点褪去,化作了铺天盖地的委屈。

  池衍支起身子,缓缓从晏行的怀中退出来,抬头看向对方,眼眶又酸又涨,似乎下一瞬就会落下泪来。

  为何他的师尊从未与他讲过,在他之前,还与别人有过一段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