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身后是整座城市的霓虹灯，楚夏看着眼前这个人，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爱和一辈子这种事情，他想过，却不敢向崔亭做出任何承诺。
崔亭很耐心的等着，直到看见楚夏笑了下。
已经很晚了，他们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去，崔亭并没有隐瞒自己和林箐英谈过话，只是格外注意楚夏的态度。
“没关系。”楚夏拿了条干毛巾来帮他擦头发，温声说，“这些你都可以知道。”
他很放松，完全让自己沉溺在崔亭释放出来的爱意中，甚至没有瞒着林箐英给自己开了药物。
崔亭视线被垂下的毛巾遮住，只能看见楚夏腹部那片睡衣，开口：“那你要按时吃，我会提醒你的，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许瞒着，当然我有事情也不会瞒着你了，这次和陈哥去找医生没给你说，算我的不对。”
他一边反思一边说。
“嗯，听你的。”楚夏顺着他答应。
崔亭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回答的有些敷衍，伸手把毛巾扯开，仰头看向楚夏，正色道：“这件事很重要。”
他的头发被擦得乱糟糟的，眼神却格外的认真，楚夏忍不住附身，亲了亲他的嘴唇。
“我知道很重要，以后想知道什么也可以直接问我，不用那么小心。”
离得很近，崔亭看着楚夏也认真的模样，耳朵有些热，但也还是点头答应了。
又接了个绵长的温，等到崔亭忍不住推他的时候，楚夏才放开。
楚夏又喘息着去吻了下崔亭侧颈，轻柔得像是对待什么珍宝，哑着嗓音：“我爱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直爱你。”
崔亭眼中泛着被吻出来的水光，听见，抬手搂住楚夏的脖子，抬头浅浅的亲吻他。
每一下触碰都透露出珍视。
之后的一次康复治疗由楚夏陪着去。
康复师很专业，可崔亭很少接受这样强度的训练，就算咬牙坚持下来后，也是满头的汗。
“还好吗？”趁休息的时候，楚夏拧了水来，帮他擦汗。
尽管知道不应该，可见到崔亭的模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崔亭接过水稍微喝了口，看着刚从医院赶过来的楚夏：“没事，你才下夜班回来，要不然先回去休息一下。”
“等你结束我们一起回去。”楚夏说。
崔亭也没强求，点了头，见到康复师过来，楚夏起身将位置让给他们。
陈内东在快要结束的时候也来看了眼，和楚夏坐在一起，看着崔亭的训练过程。
“陈哥。”楚夏打了声招呼。
“诶，楚医生。”陈内东笑着，他往崔亭那儿看了眼，“怎么样。”
“还不错，很配合。”楚夏回答。
陈内东感叹：“也得亏是你呀，我们劝他多少次都没用。”
楚夏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能选了个较为折中的说辞：“也许也是因为他自己想通了吧。”
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陈内东觉得别扭，转头看他，把楚夏看得开始怀疑，是不是刚才那句话说错了什么。
结果，看见陈内东笑出声：“我都知道你俩的事情了。”
楚夏还没反应过来。
“亭儿之前就给我说了。”陈内东小声，“放心，还没让卢文知道，他那里你们自己去说。”
或许真的如同林箐英所说，两个人很相似，都会毫不掩饰地告诉周围的人，自己与对方的关系。
这样的滋味很甜蜜，楚夏胸腔里被塞满了，眼神忍不住越过陈内东，落在后方崔亭身上。
等着崔亭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他很早就看见坐在楚夏旁边的陈内东：“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想来看看你，好歹也是第一次来训练。”陈内东说，“苏月也顺便让我来问问，元旦要不要走我们那里去。”
崔亭摇头：“不了，叔叔阿姨也在，我们就不过去。”
“他们也常念你的，一起来也没什么，再说了，楚医生还没到我家去过。”
陈内东向楚夏使眼色，想让他帮忙劝劝崔亭，但只得到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崔亭也的确不想去打扰陈内东，也有些想避免和他的父母接触，老人家的善意很沉重，见到他这样，肯定会表露出来怜悯。
虽然决心要走出来，可依旧没有办法，短时间去接触这些。
强求不了，陈内东只能作罢，在回去前又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了很多才离开。
生活在慢慢恢复，后续检查时，崔亭已经有了深感觉，进展很迅速，就连康复师也感到惊讶，由医生重新评估后再次修改了康复方案。
楚夏将这一消息告诉陈内东时，不过半个小时他和苏月就从工作室赶了过来，见到崔亭，眼睛都红了一圈。
照常由崔亭洗了澡先去床上，卢文正在给他发消息。
陈内东给他们拉了个小群，每天都在里面汇报崔亭的康复进程。
【卢文：那我和小敏的婚礼，你必须来做伴郎。】
【崔亭：之前不是说好的拍照吗？】
【卢文：不要你拍了，你和陈哥都来做伴郎，拍照的事情你们帮我找个技术好的摄影师，就在你们工作室里面找啊，别给我找外面的人。】
【卢文：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的钱只能你们赚。】
【崔亭：知道了，明天我亲自去工作室给你找人。】
后面跟了个表情包。
楚夏在浴室洗澡，放在外面的手机一直响，崔亭下床去看，发现来电姓名是自己不认识的，害怕是找楚夏有急事，就拿着手机敲了敲门。
“有个叫顾云的打电话，要接吗？”
里面的水声不停，楚夏的声音透过层层热气传出来：“你帮我接一下。”
“哦。”崔亭应了声。
正要接听，对方已经挂断，他愣了愣，正要给楚夏说，对方又打过来了。
“喂？楚夏你在干什么啊，现在才接电话。”
崔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传出来咋咋呼呼的女声，听语气似乎和楚夏很熟悉。
“您好，楚夏现在在忙，请问有什么事吗？”崔亭开口问。
那边安静了一瞬，随后那位女生小心翼翼开口：“你是怀城那位帅哥吗？”
崔亭呆住，刚才只是觉得这位女生的声音很熟悉，现在听她提到怀城，脑中灵光一闪，试探着应了声。
电话里的女生难以接受的啊了声：“我还以为楚夏骗我的，原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啊。”
“是的。”崔亭不知道楚夏给她说过什么。
“那你告诉他一声啊，他爸妈已经下飞机，现在正在往酒店去，听他们的意思一会儿应该会给他打电话。”女生的声音又很快恢复了活力，“记得告诉楚夏啊，他们盯着我呢，先不说了，再见。”
崔亭：“啊，好的，再见。”
女生的动作太快了，崔亭话音刚落，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楚夏回到房间，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问崔亭刚才的电话有什么事，崔亭原原本本将女生的话都给楚夏说了。
“你把阿姨他们”崔亭见楚夏面上并没有什么，才继续开口，“送出去玩了？”
他刚才听见手机里的背景声音并不是中文。
“嗯。”楚夏点头，掀开被子看崔亭的腿，今天在家里使用辅助站立工具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上有些淤青，“有个阿姨和他们关系不错，就是顾云的妈妈，前段时间听说她让阿姨出去玩，就给说了声，让他们也跟着去了。”
崔亭看着他给自己涂抹药酒，突然庆幸痛觉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同意的啊。”
“我先给顾云和她妈妈说了。”楚夏笑了声，但没听出来什么感情，“我这边把一切安排好，他们直接出去就行，有什么不同意的。”
就算是不同意，只要别人夸赞几句，他们教出来的儿子贴心、有能力，为了那点面子自然也不得不去。
“那位阿姨大概要在那边待一个月左右，他们也一起，到时候一起回来。”
崔亭想到之前陈内东生日，在外面遇见楚夏和顾云那次，好奇：“顾云能受得了天天和她妈妈待在一起？”
“受不了。”楚夏这次笑入了眼睛，“她在那边找了个外国男朋友，这次专门叫她妈妈过去看的，阿姨嘴上说着不满意，但也只能忍着。”
想到顾云的性格，崔亭也笑了，倒也觉得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见到楚夏洗了手出来，崔亭习惯性打开旁边的床头灯，等他关了灯走过来，才想起来：“你今晚好像还没有吃药。”
“不想吃了。”楚夏已经坐到床上，在挨着崔亭亲了亲，莫名像是撒娇。
“不行。”崔亭侧头避开他凑过来的吻，“快去吃了药再来。”
楚夏追过去：“我已经不用吃药了。”
“林医生说的？”崔亭的声音在唇齿间，模模糊糊地说出来。
“我说的。”
说话间，他加深了这个亲近的动作，让崔亭再也说不出话，房间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有点过火，等放开时楚夏埋首在崔亭颈肩平息，鼻尖的热气让崔亭脑袋发晕，下意识地伸手想去帮他，可被攥住手腕。
楚夏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又蹭了蹭他的侧脸，问可不可以。
已经是恋人了，一直用手来解决这种事情，总觉得不够，心中总叫嚣着挥之不去的想法。
崔亭对他很包容，楚夏才能在这样的夜里提出这样的想法，他几乎已经料定了自己的男朋友不会拒绝。
他永远能让崔亭的底线降低。
就连关灯这样的事情，也能让他放弃。
崔亭像条脱水的鱼，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摆布，还没恢复的双腿很受楚夏的喜欢，分明没有什么感觉，可眼看着，心理的刺激远比生理刺激更加剧。
空调让他更加觉得热，仰着头寻求氧气，却又被带着液体的手囚住，在床边的轮椅也不能让崔亭逃离楚夏的掌控。
没有任何安全感，崔亭只能搂住楚夏的脖子，喘息着，任由他抓住自己苍白的脚踝为所欲为。
意识模糊间，只能看到他在膝盖的那处乌青，极其温柔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