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第116章 你即是你

  问荇非常习惯自己的寡夫身份,用不失礼貌的笑,送走了又个对他产生误会的人。

  而关上门后,他浮于表面的笑容立马被复杂的神色所取代。

  柳家距离禾宁村有大几十里路,资产雄厚算得上漓县首富,加上经常接济百姓,名声也一直比其他高门大户好。

  寻常百姓们只好奇高门大户的风月事,压根不关心大户人家其他动向,之前的几个月柳家都没传来风声,也没做出什么事来干预他的生活。

  问荇心里一直很清楚,在他没能力和柳家博弈之前,他定会处于被动的地位,只有柳家来找他和柳连鹊麻烦的份儿。

  现在只是枚出现异常的血玉,相安无事的平衡就被柳家打破。

  其实今天选择将古怪的血玉拿出也是铤而走险,他反复考量后,认为维持原状比让柳家不安好心塞其他东西进灵位要靠谱得多。

  哪怕可能因此让柳家警惕,或者让柳家再想其他办法。

  毕竟清心经几次躁动后他们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不是祝澈酗酒的爹撒泼,就是厨子浑浑噩噩的残念威逼。

  “你今天算是立功了。”

  问荇摸了摸清心经的头,小黑狗呜呜了两声,摇头晃脑蹭了蹭他的手腕。

  问荇看了眼天色。

  幸亏动作够快,今天还来得及做些事。

  祝清正趴在灶边做晚饭,祝澈刚从镇子里换钱回来,躺在床上假寐。

  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

  祝澈打开门,瞧见神色凝重的问荇,还有躲在问荇身后的女孩。

  “怎么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意识到不对:“你是不是有遇到事了。”

  问荇肯定是和今年这整年都犯冲,三天两头要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事,作为朋友祝澈都习惯了。

  “能不能她在你家借住几天,她吃住的花用我都会给你们翻倍的钱。”

  问荇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自己遇到麻烦这事:“我家现在不适合住人。”

  不适合住人……那适合住什么?

  想到问荇可能还是个神棍,祝澈干笑:“兄弟,咱们有事就说有事,别说不适合住人这种话,怪可怕的。”

  他看了看在床边织布的娘,毕竟对方是个女孩,来也是和她住,所以想要她的意见。

  祝澈娘含笑道:“当然行,只是我家屋子小,她和男娃住不方便,可能要和我住一起。”

  “多谢,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问荇轻轻拍了拍问丁的背:“去吧,哥哥有事办,过几天来接你。”

  问丁有些害怕,她害怕哥哥把她扔在这,她又要被打。

  但她还记得那个很高的哥哥的朋友,还有那个矮一点的小哥哥,好像都是好人。

  女孩抿着嘴点点头,缓慢地走到祝澈身边。

  “我娘没问题就行,倒也不用给钱,有些都是自家打的肉养的菜,根本算不清。”

  祝澈大咧咧笑了笑:“你真要想给,你家菜地里的萝卜和白菜能不能给我家拿些。”

  “祝清说喜欢吃,他觉得比自家养的那些好吃。”

  “当然可以,待会就给你家送点菜。”

  给祝澈家多拿些过冬的菜,对没什么地能种,靠着打猎过日子的猎户也算雪中送炭。

  “妹妹,吃饼吗?”

  祝清看着比他还小的妹妹,油然而生出种责任感。

  他端着刚蒸好的饼,低头挑挑拣拣,给问丁挑了个长得最圆的。

  问丁没作声,小心看了眼问荇。

  “两个哥哥给你吃的,接就可以。”问荇看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也不知问丁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放松下来。

  问丁的去留暂时解决,家里再次没了除问荇外的其他活人,许多动作都能放得更开,也不用担心谁吓到小姑娘,给她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大人!!!”

  已经到了昼夜交替的时候,进宝今天没在家里或者田头,而是等在问荇回来的路上。

  他身后跟着刚刚能显形,模样虚弱的郑旺。

  “我们想好了。”

  进宝长着张小孩的脸,站着和冬瓜一样高,实在不适合作出严肃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想笑。

  “你们想好什么了?”

  血玉的事是白天才发现,进宝他们压根不知道。

  联系郑旺和进宝的性格,问荇觉得他们更可能瞎想了些有的没的。

  “不能让你独自面对柳大人,所以我们今天不管咋样都会陪着你。”

  进宝为他前几天临阵脱逃的行为感到羞愧,虽然柳大人不会把问大人怎样,可万一脾气上来强迫问大人干什么事,他可就成罪人了。

  郑旺瞪着死鱼眼,支支吾吾不说话。

  他就不该为了吓小孩,昨晚和进宝瞎说了一大堆变成鬼后神志不清,跑去心上人梦里春风一度的话本子,害得进宝现在非要拉着他来保护问荇的清白。

  而且人家是夫妻,春风一度也不关他们的事,他甚至觉得柳少爷真要玩这套,问荇会很高兴,保不准会边呜呜咽咽,边把柳少爷给怎么样了。

  毕竟昨天他算是看透了,问荇把柳少爷吃得死死的。

  问荇隐约察觉到进宝听了什么不好的事,意味深长看了眼郑旺:“阿旺,下次别给进宝讲这些,他还小。”

  郑旺眼睛又瞪大了三分:“他小?他比我们谁都大,都快成百岁老鬼了。”

  但碍于问荇审视的目光,郑旺还是心虚垂下头:“行行行,下次不说了,真不说了。”

  “心意我领了,不过今晚就别跟进去了,我有事同我夫郎说,你们进来不方便。”

  “来帮我看个东西,然后你们都忙自己的去。”

  问荇领着他们来到自家门口,将被埋在土里的血玉挖出来:“进宝,来看看这块血玉有没有异常。”

  “血玉?我看看。”

  进宝凑上前来,还没仔细看,就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好恶心……全都是怨气。”

  “大人,这是哪里来的?”

  问荇看向郑旺,这才短短片刻时间,郑旺脸上生出的烦躁比进宝更加明显,脸部肌肉都开始不自然地抽搐。

  他倒是没进宝的本事能察觉出怨气多大,就是感觉看着这块石头就很暴躁,心里面那点负面的想法全都出来了。

  问荇将石头重新扔回土坑里,又顺手从路边抓了些艾草盖上去,郑旺脸色才恢复正常。

  “这东西还是扔远点好,肯定不是好东西。”郑旺缓了缓心神,下了论断,“反正对鬼不是好东西!”

  “进宝,你最近在家里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进宝不明所以,“吃好睡好,和以前都一样。”

  “大人,你的意思是这块血玉之前放在家里?”他总算聪明了回,“啊,莫非柳大人……”

  “有可能。”问荇言简意赅。

  而且十有八九就是了。

  修任何灵位用的材料都可以隔绝阴气,防止鬼怪作祟,所以之前就连进宝没察觉到异常。

  这块沾了怨气的血玉影响了柳连鹊,才导致他出现当下这种古怪状况。

  工匠们没这么大主意,幕后黑手肯定是柳家。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夫郎他是很特殊的邪祟,祟气强怨气弱。”

  进宝点点头:“是的,柳大人在外边还有些怨气,但也比许多小鬼都弱,而在屋里时,我甚至感觉不到柳大人身上的怨气。”

  “别说这样的邪祟,我甚至没见过这样的普通小鬼。”

  “寻常鬼怪沾了怨气会发狂,但是连鹊反倒是逐渐找回理智,将两种状态融合起来。”

  问荇陷入了思索中,他脑中有个荒谬的想法。

  “问大人……你,你怎么了?”

  进宝看问荇刚刚还在自言自语,现在却不作声,状态也不似刚刚那般轻松了。

  “没事的,柳大人是这么厉害的邪祟,他一定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他苍白地安慰着。

  “而且我昨天看了,柳大人身上也没增加太多怨气。”

  “不是。”

  问荇闭上眼睛,声音很轻:“他不是。”

  进宝的无心之言再次提醒了他。

  柳连鹊压根不算完整的邪祟,之前副院子里院子外两个模样,就是很好的印证。

  不光邪祟,连寻常鬼怪也需要祟气、怨气,就像是人会都有心脏和头脑。可柳连鹊怨气不足,状态割裂,长生还说他疑似是生魂。

  几十年前宅邸主人想用自家孩童献祭获得气运,结果最后诞生了进宝这个彻头彻尾的邪祟。

  如果说获得邪祟是整个局必备的一步,那进宝是个完全的邪祟,相对的,柳连鹊是否算是个不完全的邪祟?

  柳家人费尽心机,做的每一步定有自己的目的,那么接着他之前的猜想继续往下,柳连鹊的情况又和进宝类似。

  ————柳连鹊的状态不是柳家想要的,他们不想要不完美的邪祟。

  他们想靠着类似灌注怨气的法子,人为将柳连鹊变成邪祟。

  这方法过于阴毒,问荇越想越遍体生寒,却也在心中隐隐冒出些后怕和庆幸。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发现或许还来得及,而且柳连鹊是生魂的可能性又大大提高了。

  因为是生魂,所以才会像邪祟,却成不了邪祟。

  但如果他没有阻止,放任怨气进入柳连鹊身体,等到柳连鹊彻底成了鬼,那会成为下个进宝都算是运气好,要活过来恐怕会更加困难。

  “我去找他。”

  问荇匆匆起身,扫了眼被层层掩埋的,诡异的血玉。

  进宝被他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噤,头次见到问荇看死物是这副模样,回过神问荇已经不见了。

  “我们该怎么做啊?”

  他看向同样不知所措的郑旺:“问大人好像遇到麻烦了。”

  郑旺咬了咬牙:“可恶。”

  “他刚刚说话我没听懂,但是我听明白了有个事,就是现在的麻烦咱俩解决不了。”

  “去找那个头发白白黑黑的道士。”

  “可他上次临走说自己要好久不出来。”进宝也很着急,“这怎么找得到。”

  郑旺摸了摸下巴:“我呸,找个人能有多难。”

  他脸上露出自信的笑:“相信我的人脉,三天内给你找妥,天王老子我都要托到鬼去问。”

  进宝半信半疑。

  但这是郑旺,一个没什么其他本事,却能和认识一盏茶功夫的鬼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男鬼。

  “好吧,那就试试,也没别的办法了。”

  今天的院子里格外寂静,可卧房里却久违地灯火通明。

  自从柳连鹊能走出卧房,经常就会在院子里等着他,就算呆在屋里,只要注意到院内的动静,也会放下手头在看的书。

  灯火通明,血玉的幻境又开了,里面是神智清醒的柳连鹊。

  他应当记起来了什么。

  问荇心口一重,步履却没停下。他径直走过去,面色平静地推开门,甚至唇边还带着笑意。

  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夫郎。”

  柳连鹊也非常平静,瞳孔也已恢复成茶色。

  他平静地翻着书,就好像他把当下的场景已经在心中预设了千百遍,熟稔得近乎麻木。

  “问荇,这是你瞒着我的事吗?”

  他没敢看问荇,声调平稳过了头,变得好似质问。

  可就在下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收得不够好,收得有些过了。

  他收住了惶恐,收住了迷茫,却没收住那点自责,反倒让自责显得像责备。

  “对不起。”

  没等问荇开口,他兀自慌乱地、无措地道歉,欲盖弥彰的冷静被撕裂了个口。

  那天失去意识后他没做梦,反而清醒地意识到了现实,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残酷,仔细想又有迹可循的现实。

  如果说变成鬼被囚于囹圄是件令他恐慌的事,那变成无法控制自身言行,凭着本能做事的邪祟对他来说更像灭顶的灾难。

  他在意识到的那一刻就明白问荇瞒着他的理由,问荇真的非常懂他。

  柳连鹊自小获得的所有赞扬都来自克己复礼,连被夸聪慧都要弯弯绕绕说成懂得权衡利弊,迎接他的只有一次次权衡后选择,一次次选择后接着权衡。

  唯独是否要克制,是否要谨慎这件事,他无法权衡,也无法选择。

  “……连鹊!”

  他缓缓抬起头,问荇那张略带焦急的脸直直撞入他的眼睛里。

  他们现在的距离已经不够安全,问荇轻轻摇着他的肩膀,可他却丝毫不认为问荇在僭越,只觉得像见到了救命的稻草。

  柳连鹊的眼睛红了。

  他很少哭,到了想哭的时候甚至已经哭不出来。

  头脑中涌入的,关于鬼怪、关于邪祟的一切轰得他思绪紊乱。

  “我变成邪祟的时候……作奸犯科了吗?”

  青衣书生声音开始抖,他不敢去细想自己成了邪祟做过什么,想把这些抛在脑后,听眼前人的话。

  他从来都只想靠自己揽下事,可他今天只想听问荇的。

  问荇见过他的所有样子,他说了,他就信。

  “没有,我们救了很多人。”

  柳连鹊闭上眼,他瞧见祝澈的爹惨叫一声再也无能祸害人,赵小鲤跪在地上,劫后余生后哭得泪眼朦胧,篾匠们举着火把与穷凶极恶的野兽对峙。

  如果说这是所谓的人性,那人性从未离开过柳连鹊的魂魄。

  是吗?

  没有意识的他,也干过有用的事。

  “……”

  “我给你找过麻烦吗?”

  他心底再次上来股愧疚,问荇这么聪明,或许压根不需要他救。

  是他自作主张,自以为可以扶曾不相识的赘婿过上安稳日子,反倒把问荇困在了禾宁村里,还要替他收拾烂摊子。

  “怎么会,明明是我总给家里找麻烦,你帮了我很多。”问荇抓着他的手,柳连鹊几乎参与了他来到这里后的每一步谋划。

  长生说他有贵人命,可其他朋友几乎全来自他最大的贵人。

  虽然和有些被抓来的鬼刚开始相处并不愉快,而柳连鹊的故人对他也心存忌惮和防备,可现在都在往好的地方走。

  他背着的箩筐换了三四次,鞋子换了数不清几双,家里逐渐变得干净敞亮。

  问荇从不觉得自己被困在何处,只要他想,他随时都能去往别处寻找机遇。

  可家是永远休息的地方。

  柳连鹊平静了些,也不知是真的认同,还是又忍着想问没敢问,最后还是揭了过去。

  “我是不是不该这样。”

  他声音弱丝般细弱,迷茫无措愈发明显,前两个问题其实他心里有答案。

  但最后这个,他实在得不出答案。

  他是不是不该执着于该不该,是不是曾经的他是错的,那个青色眼睛,披散长发的冷漠邪祟,不过是给他这短短一辈子答卷上否认的朱红一笔。

  如果这样的他是能存在的,那之前的,截然不同的他算什么呢?

  他安静等着,等着问荇说出他预料之中的“该”或者“不该”,然后去试图接受。

  “他就是你。”

  柳连鹊怔愣。

  问荇并未直接告诉他对错,只是非常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轻声说:“你变成邪祟,也只是做了你认为自己不敢做的事。”

  柳连鹊抬起头,眼中意外地带上了惊惶和欣喜。

  明明眼前只有问荇,可他总觉得那个青衣邪祟就站在他面前,或者藏在他身体里。

  他只觉得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却完全不同,他或者他有一方是不对的,另一边坚持的是对的。

  他们明明是一样的,有着同一颗本心。

  邪祟救的人他也会去救,邪祟想去的地方他也会想去,邪祟想做的事他也会想做,只是过程不一样。

  他们喜欢着同一个人。

  他看见邪祟专心地看着问荇,眼中带着强烈的、近乎溢出来的渴望和倾慕,同自己看似平和的视线交叠起来,逐渐合成一体。

  他眼中微微掠过青光。

  “夫君。”

  他听到自己说出了两个字。

  两个自打他发现自己对问荇有些心思,就不敢在说的字。

  他本来就是他。

  “欸?”

  将他思绪抽回的,是问荇惊讶的,略带戏谑的表情:“夫郎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柳连鹊立马惊醒,瞳孔再次恢复成茶色。

  他急促看了眼问荇,随后因为窘迫,做了个非常失礼的,用袖子挡着脸的动作。

  “躲什么?”

  回应他的是问荇带笑的语调,在幻境里他能触摸到柳连鹊,但他不急着撬开柳少爷情急之下禁闭的蚌壳。

  只要柳连鹊放下手,就能看到问荇离他的距离近在咫尺。

  “躲也没用。”

  问荇看他刚刚的样子,知道柳连鹊状态已经转好,虽然成邪祟的事很难接受,但有前面隐晦的铺垫,他夫郎至少是不会钻牛角尖,不会干什么自寻短见的事了。

  “你想要的,当邪祟的时候都告诉我了。”

  柳连鹊的长发凌乱垂下落在他的手边,问荇轻轻抬手替他理到耳后,惹得书生不自觉侧过头,避开发丝营造出的,耳鬓厮磨的错觉。

  柳连鹊咬着下唇,没敢回应问荇。

  他默契地体会到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的悲喜交织在一起。

  问荇的声音戛然而止,该说的话却没往下说,将柳连鹊的情绪狠狠地吊住。

  他缓缓放下挡着的手,心绪比方才平静了不少。

  问荇也已经和他拉开距离,好整以暇看着他,似乎是不打算开口往下说了。

  柳连鹊心中庆幸,可也不乏失望。

  他稳住心神:“我需得把我知道的事告诉你,突然生出变故肯定事出有因,我担心……”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问荇脸上玩味的表情,显然是在想不正经的事。

  “没意思。”

  问荇等他哑了声,才叹口气道:“唉,我还以为夫郎会多问两句呢。”

  柳连鹊耳根烧红,努力把问荇当成透明人看:“说正事,虽然很不愿去想,但的确可能我……柳家那的动作。”

  说起自家,柳连鹊眼神暗淡片刻。

  他其实一直都在麻痹自己,告诉自己自家人不会害他,可眼下其他地方没出错,怎么莫名其妙就打破了平衡?

  “我知道。”

  问荇终于正经了点,看到柳连鹊愿意去面对现实,他也松了口气:“我下来就要说和柳家有关的事,不过在此之前……”

  他看柳连鹊心情低落,却仍然专心致志听着,起了逗弄心思。

  他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胡诌。

  “你当邪祟的时候,和我说你想听句话。”

  “本来想刚刚和你说,结果你没给我机会。”

  虽然邪祟没明说,但问荇还是从他的举止里看出来,柳连鹊还挺渴望人夸他。

  “我不听。”

  柳连鹊板起脸:“你先说正事。”

  他就不该对问荇有什么期待。

  “我偏要说。”

  问荇看他表面上紧张,动作却放松下来,明白这招果然有效。

  他顶着柳连鹊惊恐的目光热情贴了过去,就差在柳连鹊耳朵边上吹两口气了。

  “夫郎现在认真帮我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厉害。”

  “我最喜欢我夫郎了。”

  他声音漫不经心,眼底的真挚却看得柳连鹊心肝直颤。

  作者有话要说:

  鹊为什么很害怕自己是邪祟,

  其实就相当于是之前习惯了做题,一定要有答案和规则在题目里,但是突然有天他的惯用套路、思路被推翻,他怕自己从用理性思考答案变成凭着本能和直觉思考答案。

  宝们可以注意下鹊鹊问问题的顺序,

  第一个是道义,第二个是问荇,第三个是自己,这是他用理智得出的,遇到麻烦应该去关心的顺序。

  但是实际上后面他更关心的一直都是第二个,鹊鹊的恋爱脑要长出来力2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