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玄双臂环胸,些微不耐烦地看着他。

  “我……我这就……这就进。”宵随意舌头都捋不直了,他哪成想到师尊会来接他。

  心头突突地跳,怎般都压不住,门槛都没过好,差点绊倒摔跤。

  思玄摇了摇头,一副看不惯的姿态。他将宵随意领到内厅,指了个位置,“在此处站着,我去请太后。”

  宵随意听话得很,说让他站哪他便站哪,一点都不多话。

  他眼睛四处逡巡,企图找到追魂的踪迹,却无甚结果。

  大约待了一炷香的工夫,侍女扶着雍容华贵的女人从珠玉帘子里走了出来,思玄随在其身侧。

  尔后从另一侧门里又走出一位侍女,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里搁着三盏茶,茶盏上有虎纹,分别是虎兽、虎爪与虎尾。

  那侍女没有走向太后,反而走向宵随意,“挑一杯吧。”这话是太后说的。

  “啊?”宵随意没立刻明白过来,客气回绝,“谢太后,不必了,我不渴。”

  思玄厌弃得翻白眼,“叫你喝你便喝,懂不懂规矩。”

  规矩二字立刻提醒了宵随意,这三盏茶或许有什么深意。

  “思玄大人莫气,我喝。”他不知这虎兽、虎爪、虎尾是何意,寻思了一下,选了排在最末端的虎尾。

  太后示意侍女将另两盏茶倒了,给宵随意端了张椅子。那椅子不是现场摆着的,也是从侧门里端出来的。

  那是上好的木椅,木纹深邃,雕工精湛,涂着岑亮的油漆,只是椅面下只有一条腿,末端还极细,根本不能坐人。

  宵随意算是明白了喝茶的意图,虽然这怪椅常人坐不得,他却毫无难度。

  然他想得终究是简单了,那侍女又托出一碟褐色粉末,洒在了椅面上,这才让宵随意坐上去。

  “这是什么?”

  “莫问,让你喝你便喝,让你坐你便坐。”这话是思玄说的,末了又补充,“这是规矩。”

  别人口里的规矩,宵随意待之,便如他的名字一样;师尊口里的规矩,他即便有疑,也不会不做。

  “我坐。”他撩开衣袍下摆,小心翼翼屈身,侍女松了扶手,那椅子在宵随意身下稳稳当当,与那四脚椅别无二致。

  这前奏算是完事了。

  太后上上下下打量他,“今日换了身衣裳,俊了不少。”

  宵随意一面谢着太后的夸赞,一面默默正襟危坐,心想不知师尊瞧他,是不是也是“俊了不少”?却不知思玄其实是另一番心思。

  太后闲聊般地同他说道,问他从哪儿来,是如何入了书家的,今年年岁,可有娶妻,平常有何喜好,爱吃何菜,爱读何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爹娘在同自家孩子唠嗑。

  宵随意答得真真假假,尤其是出身那段,凭着记忆将书中对翡翠岛的描述添油加醋赘述一番,既然义父说他是从翡翠岛来的,自然不能拆了各自的台,编也得编下去。

  太后对那翡翠岛似乎分外神往,估摸着也是追逐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之术。

  好在她问得不深,宵随意亦不用绞尽脑汁地杜撰。

  只是随着时辰的推移,宵随意渐渐觉得腹中绞痛,这倒罢了,他还能凭着灵力压一压,屁股下却是瘙痒难耐,仿若千万只蚂蚁在皮肤上攀爬,又似蚊虫叮咬,难受得很。

  那茶定是有问题,那粉末也显然不是好东西。

  冷汗从鬓边滑下,一串接着一串,连带着他说话的速度都慢了些。

  思玄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他早就注意到了宵随意的怪状,却好像开心得很。

  太后眼睛不拙,自是也发觉了异样,却不戳穿,继续同他聊谈。

  “哀家知道,等会儿,我那不成气候的孩儿也要见你。书桂啊,出了名的墙头草。听说,你现在是他的义子?”

  “义父一番苦心,是不想别人看低我,才给了我身份地位。”

  “他还真是挖空了心思。”太后道,“不过你要明白,哪日他不再是户籍司掌事了,你这义子的身份地位,与那护卫也无甚区别,甚至与这宫中的奴才也无甚区别。”

  前头象征意义上地表现着一国帝母的慈爱,拉进了些距离,现下立刻意图毕露,宵随意哪里不懂她的先软后硬。

  “我明白,富贵荣华,只在太后您的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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