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净也瞧见了他,似乎第一眼没认得出来,托着腮忖了一阵,才摆出个“哦”的嘴型,顺手拿了杯酒,朝宵随意走来。

  宵随意跟在书小姐身边,乃是隐了姓埋了名,并不想遇见熟人,见费净走来,便想着,待会儿无论这厮说什么,打死不认。

  “柳仙君呢,没同你一道?”

  “什么柳仙君,阁下可是认错人了?”

  费净挑了挑眉,“你不是宵随意?”

  未等宵随意作答,书小姐便应上了,“此人是我书家护卫,姓肖名柳,你这厮是哪家护卫,这搭讪方式未免太过拙劣。”

  费净愣了愣,稍稍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姑娘,意有所指道:“戏演得可真足。”

  书小姐叉腰睨着费净背影,“肯定又是哪家登徒子垂涎本小姐美色,派自己护卫来探探口风,当真是拙劣的伎俩。”

  宵随意:“……小姐聪慧,无需理睬。”

  书老爷交际了一阵,忽地回身过来,对宵随意道:“肖柳,我见你平常会施耍些术法,在这方面可是有钻研?”

  宵随意不知道书老爷为何这样问,回答时有了些微保留,“略懂一二,若是要与人比试,能过上几招。”

  书老爷蹙了蹙眉,又问:“只是略懂一二,能过上几招?”

  观其表情,似乎是碰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前一刻分明还在推销自家的明珠,这一刻怎就将主意打到了名不见经传的护卫头上?

  “小人不知老爷何意?”

  书老爷抖抖袖子粗略指了指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带来的护卫,“这些人,都不是看上去那般简单,个个身怀绝技。”

  书小姐跟着瞧了瞧,“这些还要爹爹说吗,做护卫的,自然要身怀绝技。”

  宵随意觉得,书老爷所说的“身怀绝技”并非书小姐理解的那般,乃是有其他深意。要不然,费净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

  书老爷示意女儿先别插话,压声道:“我今日方知,太后寿宴有一特殊节目。据说太后身边有一位奇人,术法超绝。可惜脾性古怪,连圣上都不放在眼里。圣上本就不喜太后垂帘听政,又碰上这难拔的钉子,自是百般想着要如何铲除了他。即便铲不除,灭灭他的威风也好。”

  奇人……术法超绝……脾性古怪……这几个字在宵随意脑中旋转,会不会就是师尊呢?

  “这次寿宴,圣上暗地里通知了各大世家,若能寻一能人,在寿宴上挑战那奇人并成功了,定会加官进爵,福禄绵延不绝。”

  “那圣上怎没通知你?爹爹打听来的这消息,准不准?”书小姐问。

  “这事,本只有圣上一派的几大世家知晓,大概是有人口风不紧,将消息抖漏了出去,才会有这么多人带着自认为的能人来。”

  书小姐不由鄙道:“爹爹你人缘真差,竟没有人提先给你吐露消息。”

  书老爷:“……这些官场的门道,你这丫头片子懂甚?”

  书小姐叉腰哼哼,“爹爹如今的意思,就是想让肖柳去应付这些人咯。人家定是做足了功课的,你这临渴掘井,虽说肖柳的本事也不低,但要是有个万一,不但得罪了官场同僚,还得罪了太后,更叫圣上对你失望。依我看,乃是弊大于利,划不来。”

  书老爷气得冒烟,“这不试试,怎知道?倒是你,一点不懂为父的苦心,看你以后如何嫁的出去。”

  书小姐嚷嚷着不嫁便不嫁,嘴上可一点不给自己亲爹留台阶。

  宵随意思量片刻,道:“不知太后身边奇人是谁,但是眼前这些人,小人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