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魂瘫倒在了宵随意怀里,士兵只是眨了眨眼,根本不知道这眨眼的一瞬发生了什么。

  “你对大人做了什么?”他问宵随意。

  后者平静地道:“他只是累了,需要睡一会儿。”

  大人好端端的,怎会突然睡着了,士兵再傻也知这是谎话。

  “是不是你将大人打晕了?你、你好大的胆!”虽然不知纟工曰生小丿⺧儿阝人道宵随意是如何做到的,但士兵坚信这人在自己注意不到时动了手脚。

  宵随意睨他,金色的眼睛忽然变得凶狠,“我的胆比你想象得还要大,我做什么,还需要你来评判?”

  士兵愣住了,不敢接话。他知道宵随意身份不同,虽不是将,却带着兵;虽没有权,却随便一句话便能影响青魂大人的决策,就连族长与长老们,对他也有些难以言说的忌惮。

  小时候,他们也短暂地玩在一起过,那时,宵随意还只是一个爱哭鼻子没什么能耐的小崽子。随着年岁的增长,境遇大不相同,性情亦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好再以小时候的方式与他相处,得像族长与长老们一样,小心翼翼。

  “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总不能杵在这里。

  “还需多问,自然是随我应战。”

  宵随意安顿好了青魂,又以其名义在军中广招良兵,将边境之事描述得尤为严重。如此这番,竟也召集了不少人。首先响应的便是追随宵随意的那帮流民军,其后又有不少原住的族人军加入,场面甚是浩大。

  出发前,他鼓舞士气,一番慷慨陈词令本就士气不弱的千人军更为亢奋,就想着遇到白虎军时如何砍了他们的头刺穿他们的胸,叫他们尝尝青龙族人的厉害。

  但眼下还有个问题,他们的武器是钝剑,构不成强大的杀伤力。青龙族自打开始行兴军之策,也是有开锋的利剑的,只是利剑只有巡守边界的士兵们才能拥有,在草原中心训练的士兵们仍是以钝剑傍身。

  随着兴军策的施行,铸剑师愈发缺乏。宵随意虽偶尔会去老金的铺子里帮忙,却是杯水车薪。后来老金也不指望自己的义子继承祖业了,便收了不少徒弟,又虚着心研究了白虎族的铸剑法,才算供得上货。

  但如今出征之事迫在眉睫,即便铸剑师们日以继夜挨个将剑打磨开锋,也要花上不少时日。这些时日若耽搁了,白虎族有可能趁着这空档长驱直入草原中心。到时兵临城下,主动出击便成了被动守城,麻烦与糟心不是一星半点。

  有人说,钝剑便钝剑,不能劈砍便用捶打,总有方法的。

  宵随意不苟同,使用钝剑,总归折损战力,叫白虎族人瞧见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我有一法,可让钝剑瞬间开锋。”宵随意道。

  众人惊疑,“什么方法,如此神奇?”

  “此法乃是我有幸习得,从未使用过,今朝是头一遭。”

  “那这……可不可行?”

  “可不可行,试试便知。”

  宵随意让众人将剑留在一空旷之地,所有人则离开,剩他一人作法。术法大约一个时辰,时辰过后,众人再回来取剑。若此时剑已开锋,便表示术法成功了。若不行,便再不行此法,所有人需持钝剑作战。

  这所谓的术法,是宵随意从白虎族伴君侧的术士那里偷窥而来,可瞬间控制某些物件,并改变其原本模样。他领悟力过人,看了几次便懂了其中奥妙,私底下也不止一次偷偷练习。

  在白虎族时,他曾伪装成军队的精兵,在两部落相战时,也尝试使用过,但此法颇为耗费体力与灵力,若非凝神静气,还真使将不出来。

  眼下他虽有了天时地利,也绝非万无一失,只能说试一试。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千余士兵回到原地,但见宵随意盘膝坐在群剑中央,沉眉闭目。群剑围绕着他,整整齐齐罗列着。然那剑刃,仍是粗糙钝厚,无任何改变。

  有人叹息:“看来是没成功,各自收拾,整队出发去吧。”

  众人便零零散散去拾剑,却在剑阵之外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是结界,好大的结界!”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底搞什么名堂?”有人质疑。

  “再等等,说不定只稍片刻就成功了。”

  众人举棋不定,议论声此消彼长。便是这窸窣议论的工夫,那结界中阵仗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变了,变了!”有人惊呼。

  待众人回过神来,定睛去看,那阵中数剑不知何时变了方向,齐刷刷地刺入大地,剑刃处银光烁烁,锃亮如新。

  结界解除,众人涌进,各自寻得配剑,握在手上,兴奋不已,唯那起先惊呼之人瘫坐于地,眼里皆是惊恐。

  宵随意恢复了正常神态,走过来朝他伸出手,“怎么了,不去拿自己的剑?”

  那人不敢接手,望了望宵随意,很快转移视线,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逃跑似的钻入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