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自主地双膝跪地,“多谢神明大人相救,多谢神明大人相救……”一遍遍喊着。

  宵随意将青魂牵过来,“我都说了,我不是神明,这位才是,你们应该拜他,不是拜我,我受了他的鼓舞,才能这般勇猛。”

  青魂看着他的样子,没有说话。

  那些人又朝着他叩首跪拜,虔诚无比。

  宵随意又将看呆的族长与长老领上前,挨个介绍,颇为郑重。众人一一拜过,那架势,在族群中都不曾有这样的礼遇,似乎是被奴役惯了,认为叩拜是唯一显示真诚与感激的方式。

  宵随意站在人群中间,大声道:“族长与长老们原先不知你们处境,以为这边境之地的人们也是遵循两族互不相犯的契约的,谁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状况,他悔恨交加,恨没有早些知晓你们的情况。”

  他停了停,负手踱步,像族长与神明的代言人,侃侃而谈。

  “神明大人与族长、长老们方才已经决定,将你们带回草原中心,从此远离奴役,过正常人的日子。”

  族长与长老面面相觑,这是何时做的决定,怎地信口雌黄起来了?

  “小金,莫要胡言,我们还未决定……”

  “什么还未决定?”宵随意截下族长的话,“哦,还未决定派何人来边界守护领土,驱逐白虎族盗寇。这不难,长老们早已定好了人选,就等着你定夺呢。”

  族长一时无言,这唱的是哪出,他怎觉得这一切都是编排好的。

  长老们悄悄拽着青魂的衣袖,耳语:“大人,您倒是说句话呀,他这般自说自话,将我们置于何地?”

  青魂扫过长老与族长,扫过宵随意,扫过众人,忽道:“各位,容我说句公道话。”

  族长与长老仿佛找到了救星,谁料青魂开口说的竟是:“我族从不尚武,但如今,白虎族不守信诺,伤我族人,侵我疆土,我族若再不还击,必将后患无穷。我族准备兴建军队,凡愿参与者,可得屋舍牛羊,其子子孙孙亦受特殊庇佑,还可参与族中长老竞选,一旦入选,则其位子孙后代皆可继承。尔等可有想参军的?”

  青魂一番话,将族长与长老们惊得再次无言。

  族长急急道:“大人,此事重大,需与族中同胞商议表决方可定夺。您这样公布参军事宜,是否有欠妥当?”

  宵随意立刻接道:“那就劳烦族长回去后即刻与族人宣布此事,也劳烦长老们相互配合,若能鼓舞自己亲眷做出参军表率,那便更好了。”

  长老们想要发作,可观青魂大人的神情,观眼下情势,哪里敢,硬着头皮一声不吭,心中已然很极。

  自古族长之位乃是世代沿袭,长老则由初代族长钦定,亦是世代传承,不落入旁人手中,哪里有什么参军便可竞选的道理,这不是动了他们的根基,变着法将他们赶下台么?

  这老金的义子,委实歹毒,去了白虎族三年,不知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名堂,弄出个兴军的想法。就连青魂大人也向着他,当真可恨。

  族长与长老们气得牙痒,又听人群中渐渐有人应和:“真的吗?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乃神明,一诺千金。”

  “那……我要参军,大人可同意?”一男子站了出来,挺着腰背,立得笔直,他看着瘦削憔悴,却双目有神,坚定无比。

  青魂没想到会立刻得到回应,亦不做犹豫,回复道:“同意!”

  这声同意如天降甘露,转眼“我要参军!”“我也要HXSXD参军!”的声音此起彼伏,几百号人中除了老弱,竟都跃跃欲试,热情高涨。

  青魂解下了他们的镣铐,将他们带回了草原中心。族长与长老们不得不将此事广而告之,又将兴军之策开诚布公,族中颇为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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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龙族深居草原,边界平坦,无高山做屏障,白虎族盗寇常常可长驱直入,无甚阻碍,隐患极大。宵随意借族长与各长老之口大肆宣扬分析此事利害关系,青魂又颇为配合地参与其中,一时间族中人人忧患,参军者络绎不绝,这兴军一事,倒是进展得颇为顺利。

  本是令人欣慰之事,然青魂却忧思忧虑,似有很多话要同宵随意说。

  那日去了边塞回来之后,宵随意同他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数百流民对宵随意极为崇敬,宵随意所要求的,他们必尽心尽力去做。短短数月,那群本是无甚本事的流民组建成了极为训练有素的队伍。他们自发认宵随意为首领,宵随意同他们起早贪黑,时常生活在一处,法术剑术由他亲授,久而久之,这群人竟成了族群中最为强悍的兵。

  那些往日里安逸惯了,突然兴血来潮参了军的人,哪里吃得了流民吃的那些苦,相比之下,自是散漫了很多。

  宵随意沉迷于此,对于青魂的心事,并没有如以往细心。那日救下的女子,又时常绕在宵随意身旁,金哥哥长金哥哥短,青魂哪里瞧不出这是什么苗头。

  他心头有太多话,随着时日的推移,越聚越多,委实憋不下去。一日夜里,他来到宵随意近来居住的训练场地,直接将人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