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族没有军队,这是弱势。他们自给自足,闲适安逸。宵随意同青魂说,要效法白虎族,编一支军队出来。

  青魂觉得很难,“我们的族人,世世代代都没这传统,如今要他们做这些,恐怕不会听你的。”

  宵随意早已想好对策,自然还是效法白虎族,凡参军之人,其父母子女或兄弟姊妹,每年皆可赏赐牛羊马匹,还可参与族中长老竞选,一旦参选,则子孙后代皆可继承其位,福禄可生生世世享有。

  青魂思虑再三,觉得好是好,可突然兴军,怕引起民心不稳。

  宵随意认为,不论如何,不试试总归不知道结果。

  说要兴军,首先得说动族长与长老,然青龙族人安逸惯了,依赖青魂的神力惯了,就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是瞻前顾后,不愿马上改变现状。

  该如何是好?

  “此事简单。”宵随意颇为淡定,可如何个简单法,他未立刻告诉青魂。

  青魂觉察得出,自打宵随意回来,他的心里便藏着事,眼底总是蓄着阴霾,当年出走时的意气风发,仿佛都被消磨了。

  青魂很怕,怕瞧见另一个阿海。

  几日之后,一切都未有起色,似乎所谓的兴军,是一件雷声大雨点小的兴血来潮之事。

  有一日宵随意忽然对青魂说,他要出去几日,很快回来。

  青魂这几日都要琢磨他的表情行为,总觉得他在酝酿一件大事。他在外头三年,所闻所感皆是深入骨髓,兴军之言,绝不可能是随口说说。

  “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同你一道去?”青魂放心不下。

  他以为宵随意会婉言谢绝,却没想到对方同意了。

  “可以,让你知晓更好。”宵随意顿了顿又说,“或许应把族长与长老也带上,叫他们亲眼见见。这世外桃源终究要与现实接壤的。”

  青魂不明白宵随意说的是何意,兴许他自己也是这世外桃源里的一份子,他自己也在逃避着现实,享受着安逸。

  族长与几位长老便这么不情不愿地出发了。

  他们来到了青龙族与白虎族的接壤之地。草原很大,这里足够偏,青龙族的族长甚至青魂本人,都很少在这片区域花费过心思。

  这里有白虎族的盗寇,亦有青龙族的流民。流民是曾经的经商者,在白虎族碰了壁失了利之后,没面目回到族群,便在这边境之地安了家。

  “他们以何为生?”

  宵随意道:“他们畜牧、耕种,能做很多事,不过,实际上受着白虎族的奴役,没有自由。因为没有应付盗寇的本事,只能屈从。”

  “他们为什么不逃?”

  “逃去何地?”宵随意反问,“去草原中心吗?无外乎是将白虎族的盗寇引诱过来,又体现自己的无能,虽也能在青魂大人的庇佑下求得安逸,却也会一辈子遭族人白眼嘲讽。”

  青魂分外压抑,他坐在马匹上,在远处望着那些人,他们带着铁制的镣铐,行走起来带着沉重的声响。虽没瞧见白虎族的人,但白虎族的旗帜却立在他们的屋顶上。

  没过多久,从远处来了一大波人,他们的着装打扮与青龙族迥然不同,他们也骑着马,但那马的种类亦与草原上的有所差异。

  “黑色的眼睛,是白虎族的人。”族长和长老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望了望青魂,“大人,我们上去打跑他们。”

  宵随意却拦住了他们,“族长莫急,我们找一处山丘隐藏起来,先看看会发生何事。”

  族长却摆出恼怒之色,“你这是要命令我们做事?如今大敌当前,不该出手相救?”

  宵随意并不在意他突如其来正义与怒喝,道:“几名盗寇而已,算不上大敌。今日你打跑了他们,他日又会出现同样的人,除非你永远守在此处。”

  族长与长老一同呵斥宵随意的冷漠,唯青魂知晓宵随意的用意,“不用吵了,暂且听小金的。”

  “可是大人……”

  “后果我会负责。”

  他们择了一处天然屏障,但看那波白虎族的人马嚣张跋扈地涌入人群。他们挨家挨户扫荡,呼喝着这月的牛羊呢,交出来!众人唯唯诺诺,不敢反抗。搜刮了几户,其中一名白虎族人不知怎地起了歪心思。

  他相中了一位刚成年的少女,那少女生得标致,长开的身材在束腰身的衣裳下显得尤为突出。男人色眯眯地瞧着她,二话不说便将她拖上了马鞍,毫不掩饰地说着:“这妞啊,可比牛羊值钱多了,要是卖给部落的达官显贵,我可得发财了。”

  女子的老父亲扑腾上去,男子将人一脚踢开,“识相点,老子这是让你闺女做人上人呢。”

  老人哪里稀罕这等下贱的福分,又抓又挠,哭天抢地,怎般都不肯。男子怒极,抽出腰间佩刀,一瞬结束了老人性命,血溅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