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并非是独立之物,朕为防居心叵测之人将其盗走,便将这物分成了两半,一半在朕手中,一半交与了朕极为信任之人,此人,便是刘公公了。”

  原来如此,修竹道:“那陛下何不将那另外一半取回,交与其他人?”

  圣上反问道:“交给谁,交给你么?”

  修竹再次沉默,他泥婆萨过江,诸多人对他虎视眈眈,本身这后位便令人妒忌,若再来一块玉玺,他真不知自己会落到何种下场。

  圣上道:“传国玉玺又有兵符之效,可调动人族千军万马,如今,朕交给谁都不放心。刘公公执那边,也不是想取回便能取回,若像你想得那般简单,朕倒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修竹道:“臣妾不明白,您是一国之君,却要忌惮殿下之臣。如今不过是僵持之局,陛下何不主动出击,找出突破之口。”

  圣上已然不悦,“何须你来教朕怎么做!朕乏了,你伺候朕歇息吧。”

  圣上的怪病并未因喝了心汤而有所起色,仍是喜怒无常。

  修竹不忍其变成人人唾弃的暴君模样,便私下去寻了术士。术士常年隐居深山,嫌少与外界通有无,他费了好大的工夫,才晓得这隐居的深山在何处。

  术士乃是赤岭族的旁枝,听说其为人离经叛道,不可以常理推之,医术与道法却是难以估量。

  修竹无所求,只希望术士能让圣上恢复成原来模样,任何代价都愿承担。

  术士有个怪癖,替人做事从不收钱财银两,只需请求之人拿一物交换,若交换之物令他满意,他便答应这比买卖。

  “不知道长要拿我身上的什么物件交换?”

  修竹在一堆奇异古怪的摆设里,勉强找到了一张椅子,椅子上有朱雀上神的图纹,许是用得太勤或年代久远,那图纹已辨不出细节。

  术士一人独居,不修边幅到了极致。他喜赤脚走路,脚底的厚茧堪比靴履的鞋底。没有修剪过的胡须被他编成了辫子,花白的头发只在脑后松松垮垮扎了个马尾。他的衣袍布满补丁,看起来过得很不如意。可他的面容看起来却是活力十足,一点不像七八十岁的老者。

  术士歪着脑袋对修竹看了又看,堪堪道:“你身上的东西啊,没有一件是你自己的,回去吧,没有什么值得与我交换。”

  修竹千辛万苦找到此人,怎能说走便走,“道长何出此言,这些衣裳配饰确实是他人赏赐所得,可我也有支配的权利,您看得上的,我便可立刻给您。”

  术士摇头,“我瞧得上的,你给不了。莫要浪费我的时间,请回吧。”

  术士第二次叫他请回,修竹仍是不肯,“那道长倒是说说,什么是您瞧得上的,指不准我能给得了。”

  术士指指他的心口,“我想要这个,你可以给我吗?”

  修竹一愣,“您说心脏,我若此次给了你,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看吧看吧,我说你给不了,你便给不了,何必纠缠不清。”

  修竹挽留道:“不知道长可否宽限些时日,待治好了我朋友那病,我陪他些日子,这条命便由您处置。”

  术士似有顾虑,忖了忖,到底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