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刘公公暗地里勾结镇南侯?”

  圣上停下喝汤的动作,盯着修竹,“可有证据,若空口无凭,朕是要治你的造谣之罪的。你该知晓,如今朕最痛恨的,便是造谣传谣。”

  眼光似能行刑。

  修竹抬起头来,与圣上对视,“刘公公做事滴水不漏,臣妾无证据,但陛下方才不是说了么,什么愿望都答应,君无戏言。”

  圣上不悦地瞧着他,晃了晃手中瓷碗,道:“你究竟杀了何人?这汤药是你亲自熬的?”

  修竹不疾不徐道:“那人对圣上一片赤诚,只是三番五次言臣妾不是,说臣妾是祸国殃民的不祥之人,臣妾本对他有怨,懒得去找他人,便直接找了他。臣妾当着那人孩子面剜了他的心脏,血溅当场,未及收拾,回来换了身衣裳,便冲进御厨处亲自给陛下制作汤药。这汤药,便是按着当时术士给的方子来的,未添加任何其他辅料。陛下尽管放心喝下,未下毒。”

  他不欺不瞒,说得理直气壮。

  圣上忽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听外头有人禀报,户籍司司长之子及亲眷求见。

  圣上让人暂且候着,对修竹道:“你留了个摊子,打算让朕如何收拾?”

  修竹已视死如归:“但听陛下安排,这杀人之罪,认罚,但刘公公与镇南侯一事,望陛下重视。此二人若不除,必成大患。”

  圣上却道:“你以为罚了你,这事便解决了?你以为这镇南侯是说除便除的?”

  “若罚不够解那官员妻儿之恨,便斩了臣妾吧,一命抵一命。只是臣妾不愿看见您所创基业毁于他人之手。”

  圣上未再回复他,让侍卫请进求见之人。一帮亲眷哭哭啼啼,状告修竹杀人罪行。

  圣上支着额头,只幽幽道了句:“此事有蹊跷,待朕派人查清再议。”便将人草草赶走了。

  几日后,听闻户籍司司长九族皆暴毙于家中,无一生还。

  修竹安然无恙。

  他并未觉得高兴,反倒觉得自己日日相伴之人是多么可怕。

  “怎么,觉得朕做得太过?那你倒是说说,如何做才能让他的子嗣长大成人后不复仇?朕可不想再培养一个镇南侯了。”

  修竹问他,“陛下若这般果决,为何不斩杀了刘公公,他结党营私,又迫害前皇后与太子,罪责滔天!”

  “不是朕不想杀他,而是朕杀不得他。”

  修竹却是一愣,一国之君,怎能受制于籍籍无名又老眼昏花行将就木的宦官?他委实不懂其中奥妙。

  圣上踱步瞧他面上表情,哼哼笑道:“可别告诉朕你不知其中道理?”

  修竹被这双深邃的眼眸盯得有些无措,他怎能知晓,莫不是圣上对他有所怀疑?心中忐忑,不敢擅自接话。

  圣上神情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包裹着他,良久才道:“朕猜你是忘了,朕曾经告诉过你的,其中最重要的因,乃是这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刘公公在朕初登帝位时,给了朕不少指点,如师如父。朕创造了一物,此物名唤传国玉玺,并立律法,赋予其与朕比肩的权威与地位。人族帝王世世代代称帝,若要名正言顺,必要持传国玉玺,若名不正言不顺,谁人得了玉玺,便可带兵起义,推翻那篡位之人,重新称帝。”

  “那这传国玉玺……与刘公公又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