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毒侵袭得尤快,不过须臾,宵随意便失了知觉。

  待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玉床上,身下雕着一只猛虎,并非舞爪张牙,神情极为温和。背上展着一对硕大羽翼,这模样,定是白虎上神无疑了。

  玉床寒彻骨,冻得宵随意不由瑟瑟。

  双眼已恢复,他起身扫视一圈,此地还有一张玉床,与他并排摆着,靠得极近,中间唯剩一道落脚之缝。

  除却两张价值连城的玉床,周遭还有鸡鸭鱼肉、瓜果美食围绕,颇为丰盛。看其成色,还挺新鲜。这让宵随意委实诧异。既然是陵墓,定是与世隔绝之地,怎会有如此佳肴美味,宛若刚出锅。

  至于之前那两名白衣女子,已不知去了何处。

  石室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墙上烛火几盏,恰能照亮这方天地。

  宵随意定睛瞧了瞧,这石室墙壁上,密布着一些繁琐的咒文符字。文字生涩难懂,字体又形状古怪,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产物。

  石室四方幽闭,没有一扇可供出入的门扉。宵随意纳闷,自己到底是如何进来的。

  “这是你的老巢了,不同我说道说道?”这话是对如梦令说的。

  闷了半晌,那厮大气都没出一口,当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宵随意又道:“莫不是时逾太久,你已经忘了这地的机关布置了吧?先前是谁成竹在胸地对我说不会给我指歪路的?眼下怕是连哪条是歪路,哪条是正路都分不清了吧?”

  如此激将,依然憋不出如梦令一句话来。

  这老滑头的性子,宵随意不说百分百了解,十之八九总是知晓的。

  它之前火急火燎地催着宵随意来此地,恳切的期求几乎要占满它的胸腔。现下总算来了,只会更加兴奋难掩,却不会转了性闷声不响。

  这其中,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再看这石室,愈看愈像某些祭祀之地,疑虑之处不由添了几分。

  肚子咕噜噜,好不应景。宵随意摸了摸扁平的肚皮,心忖来都来了,先莫想那些虚无缥缈之事,还是解决当务之急要紧。

  管这些吃食是祭祀还是招待,既然搁在这里无人问津,不如让它们派上该有的用场。

  宵随意竟真的大口吃喝起来,直吃得他肚皮鼓成球状,再也塞咽不下,才作罢。

  “你就这么吃了,不怕有毒?”如梦令冷不丁开口。

  宵随意倒是一惊,惊的不是这饭菜有毒而自己不管不顾咽下了,而是这老匹夫居然同他说话了。

  “我还以为那两奇女子施了什么诡谲术法,将你从我心头剜去了呢,原来还好端端窝着啊。”

  宵随意讽它。

  如梦令叹了口气,一副历劫归来的模样。

  “你有所不知,这间石室的四壁上,是当年的国士耗尽肝脑撰出的咒文,其威力,如今那些术士的伎俩是无法比拟的。吾受困于它,不得同你呼应,乃是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冲破重重阻碍,与你搭上话的。”

  “这番听来,你还挺不容易。”

  自己老巢的名堂都整不明白,还振振有词了。

  “莫要开吾玩笑了,你得设法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恐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