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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 抓紧时间。”
耳麦里太过安静,除了偶尔“沙沙”的翻阅纸张声,贝尔摩德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 抽了一口又摁灭在烟灰缸里,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了一阵,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 顿时出现好几个监控画面。
这些画面并没有任何景象,只是一片漆黑, 显然连接的摄像头已经全被破坏。
她眉头紧蹙, 声音都阴沉了几分:
“波本问出大岛臧的位置, 他知道的太多不能落在公安手里。”
听到贝尔摩德的话, 安室透眼神阴沉了一下,朝仓梨伸手拉了他一下,他侧目看她。
女人无声地开口询问:怎么了?
他眸底缓和了几分冷意,伸手点了点玫瑰花圃,视线转向风见:
“这些资料没有多少可以用的信息, 想要知道更多还是需要从大岛臧下手。
既然组织已经屏蔽了酒店的信号, 相信离他们动手已经不远了, 时间紧急, 不介意我会一会那位大岛先生吧?”
“这…”
风见看了眼轻轻摇了下脑袋的安室透,犹豫了几秒:“不太好吧, 我们…”
“什么不太好,根本就很不好。”
手被男人轻轻握了一下, 朝仓梨对着男人会意地笑了笑, 语气带起了抱怨:
“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回事, 一大早就感觉怪怪的,你的任务是吸引组织注意力, 怎么就想着抢别人的活干?
逾矩了知不知道,要不是现在信号被屏蔽,我真想给组长告状。”
“组长?”
风见语气怪异地轻声重复了一句。
“对啊?你有问题?”
朝仓梨猛得扭头看他,眼底暗含的警告,大有你再说一句,就把你撕了的凶悍感。
“我就是要找组长告他的状,怎么了?”
风见额角滴下一滴冷汗,瞪着豆豆眼看了她一眼,倒退了一步,僵着脖子“咔咔”转动了一下,看向站在女人侧后方的安室透。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冲着风见露出极为灿烂的笑,风见扯起嘴角勉强笑了笑:
“唔…没有,没有问题。”
朝仓梨眉眼一弯,她转过身挽起男人的手臂:
“走吧,反正都出来,那就继续我们的计划,你也别老想着抢别人的活啦!不然我真找亲爱的组长告你状的哦!”
“亲爱的组长?”
安室透被拖着往外走的脚步一顿,侧目看向她:“看来梨和组长的关系很好呢。”
“那是必须的吧?”
她不满地又攥了下他的手臂:“赶紧走啦,我和组长都能在户籍上扯上关系了,你不是知道的么?”
想到那个见了鬼的“兄妹”关系,男人心梗了一下,眼神阴沉沉的。
放心,你们的关系存在不了太久。
男人抽出被女人挽着的手,在女人诧异的眼神中,带着些怒气揽住了她的腰肢。
把人往怀里圈了一下,他笑得人畜无害:“梨想带我去哪?”
“呃…”
她被腰上的力道惊了一下,低头看了眼男人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发白的指关节,又偷眼瞧了瞧男人十分阴沉的眼眸。
她眼眸转动了下,忍着腰上好似要被掐断的疼,瞧了瞧墙角几处被拆了的摄像头,趁着左右无人经过,她对着男人勾了勾手指。
安室透挑了下眉,微微俯身:
“梨想好去哪…”
话还没说完,女人猛得攥住男人的衣襟往下一拉,趁着男人一瞬间的愣神,对着男人的薄唇狠狠咬了一口。
有了上一次被反客为主的经验,她这一次退得极快,男人的手刚碰到她的长发,女人一个矮身,好似一条鱼一般滑出了男人的控制圈,“噔噔”后退好几步。
手按了一个寂寞,男人从半空中收回手按在了被咬得隐隐作痛的嘴唇上。
轻轻抚了下上面浅浅的牙印,男人缓缓勾起嘴角,看向女人的眼神好似一只饿了好几天的狼。
女人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看他的眼神飘忽了一下:
“那个…”
说了两个字,她好似又觉得不对,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她目光一凝,重新对上男人蕴酿着风暴的紫灰色眼眸。
大庭广众之下,他还带着监听器,她做什么被他看一眼就心慌啊?
不趁现在撩拨这个男人,难道要在独处的时候么?
傻不傻啊,朝仓梨!
想通了其中关窍,她心里顿时“咔咔”几下支棱了起来。
瞄了眼从会议室出来的风见,理直气壮地走到男人身边,轻轻往他怀里一靠,仰起笑脸:
“走吧,我的透哥,下雨天的话,就去玫瑰花圃吧,雨中赏花也挺诗情画意的对吧?”
女人的声音像极了朋友之间的调侃,但看向男人的眼神极为挑衅,就连眼角都带着勾人的媚意。
男人正要回话,余光瞄到犹豫着要不要往这边走的风见瞬间明白了她的小心思。
“呵。”
安室透阴恻恻地笑了笑,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炸在女人耳边,好似有一股暖流在磨她耳朵一般。
女人头皮麻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可她连脚还没抬起,男人伸手揽过她的肩,把人牢牢控制在怀里:
“既然梨确定了,那就走吧。”
两人正要往外面走,贝尔摩德的声音突然从耳麦传来:
“波本,试探下朝仓梨,我怀疑她可能知道你是假的了。”
安室透脚步一顿,眼神变得极为恐怖,他按了按朝仓梨的肩,示意她不用担心:
“梨等我下,我去趟洗手间。”
“哦,好的。”
男人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转身拉开一段距离,阴阳怪气地开口:
“真不愧是贝尔摩德,只是听了几句话就能知道对方的小心思。我这离得最近的人反而倒是觉得对方的神情举止没有问题呢。”
“波本,难道你不觉得对方的几次干扰都太巧合了么?”
“巧合啊,呵。”
安室透轻佻地笑了笑:
“那你想要我试探她什么?我可不认为她这种一看就是新手的菜鸟能看穿我的伪装。
说实话,她有些太过无趣,我都提不起劲了。”
“如果她是真的朝仓梨呢?”
“朝仓梨?”
“波本,如果她还活着,你觉得有过亲密接触的你们,她会不会一眼就认出了你?”
“那我倒是挺期待的。”
“波本,可别小看女人哦,对吧,琴酒。”
“呵。”
琴酒阴沉地冷笑一声:“波本把人带倒我射程之内。”
“琴酒,如果真是朝仓梨,不管是逼问朗姆的下落还是BOSS的命令,我们要的可都是活口。”
“我知道,只要朝仓梨重伤,波本带出她应该轻而易举。”
听着两人说的有来有回,安室透紧握的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关节摩擦声。
他语调轻佻地插入两人谈话之间:
“如果对方不是呢?”
“问出大岛幸子最后告诉了她什么,我会亲手杀了她。”
琴酒话里杀气十足,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接上话:
“波本,你们不是正好去玫瑰花圃么,那里正中央的亭子正好在琴酒的射程之内,对付这种天真的小女孩,你应该手到擒来吧?”
“呵,这不是当然的么?”
……
到了玫瑰花圃。
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忽的变大了许多,豆大的雨滴砸下来,打在花瓣和叶子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吧。”
朝仓梨倚在亭子的木柱上,有些头疼地看着外面没完没了的雨:
“透哥,这雨可没法赏花。”
安室透把手中的伞往木桌上一放,侧目看向女人。
他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现在这么大的雨,的确不适合寻找芯片。
可芯片真的会在这里么?
他环视一圈。
四周都是四四方方的花圃,所在的木制亭子也是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他眉头微蹙,视线往水幕电影场方向偏了偏。
如果在那里可就真不好找了,那里远比这花圃要大得多。
要是他们找芯片的动作太大,极有可能引起琴酒他们的注意。
万一走漏了风声,他暴不暴露暂且不提,琴酒要是先一步炸了数据库,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波本,让那个女人离开柱子。”
琴酒的声音把安室透从思绪里拉扯出来。
他眼神暗了一下,走到女人身边,视线不着痕迹的在7点钟方向的高楼顿了一下。
“梨,站在那里雨会飘进来的。”
“放心,就这么点雨…没关系的。”
【从死角走出来的她,完全暴露在琴酒的枪.口之下,他嘴角已经挂起了阴冷的笑,等待着她说出大岛幸子的遗言。
而在她身边的男人,已经做好了把任何风险都揽在身上的准备。
他在内心告诉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喜欢的人出事!绝对!】
旁白的出现让她的话断了好几秒。
安室透眼神询问地看向她,女人摇了摇头,低声笑了笑。
这个男人总能轻易牵动她的心神,她好像又更喜欢他了。
“梨?”
“没事。”
男人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开,显然是对女人言不由衷的话有些不开心。
她趁着两人还在视线死角,把手按在男人的胸口。
感受到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她咽了口唾沫,对上男人紧盯的视线,她眨巴几下眼,比了一个口型:
透哥,我想吻你了怎么办?
男人眼神瞬间变了,抬手掐上女人腰肢的瞬间,女人突然脚步往后一闪,退出了柱子的遮挡范围。
“透哥,来坐啊。”
女人好似没有看到男人越发危险起来的眼神,扬起与他同款的灿烂笑脸,对着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同为狙击手,自然能通过死角的位置判断出琴酒所在的狙击点。
而她现在这个位置,正好卡在死角边缘,琴酒想要射击的话,难度不比刚才的小了多少。
她冲着男人得意地笑了笑,眨巴眨巴的眼睛好似在告诉男人:
虽然撩拨了一下你,但她这个举动也算是不让你为难了呀,算是扯平吧?
男人这次是真的被气笑了。
尽管她在位置上抢了先手,的确让他少了些许为难,但这是能扯平的?
他低低笑了声,坐到女人身边,侧目看向女人,正要说话,突然“叮咚”一声。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同时看向她的衣兜。
有信号了?
朝仓梨下意识伸手进衣兜拿手机。
“波本,屏蔽器被毁,别让她看手机。”
贝尔摩德语速极快,可安室透的动作更快,对方的话音还没落,他一个翻身,一手穿过她的黑发按在女人背后的扶手,一手隔着衣兜按在了女人的手上。
“透哥?”
女人声音有着迷茫,看着把她完全笼罩在身下的男人,眼神十分得懵。
“梨,我可不想我们的约会有人来打扰哦。”
男人语气暧昧,抓着她的手腕,缓缓把手抽出衣兜,撑开女人微微半握的手掌,十指相扣的瞬间,举到唇边吻了下。
女人脊背一僵,看着男人想要把她拆骨入腹的眼神,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完了,这男人要来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