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
一辆白色马自达在银色月光照射下, 以一个十分漂亮的甩尾,停在了一幢犹如鬼屋的别墅前。
安室透坐在车里,盯着满是爬山虎的外墙看了好一会, 紧了紧手里的方向盘,闭眼深呼吸, 动作极为干脆利索地开门下车, 翻进了围墙。
院子被别墅笼罩在阴影里,安室透悄无声息地借着阴影潜入到了落地窗前。
“咔哒”一声, 窗被打开, 厚重的窗帘被一只手轻轻撩起。
他的动作极快, 月光还未从被撩起的缝隙中泄露进客厅, 就在他一步之间又完全被挡在客厅之外。
客厅里光线很暗,只有几根燃烧了大半的蜡烛摇晃着微弱的光芒。
借着微弱的光,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挂在墙上的钟。
11:30。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他一处理完组织的事,就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这么多。
视线扫向整个客厅。
倏的, 他目光一顿, 略一犹豫, 走向客厅中央的沙发。
微弱的烛光下, 朝仓梨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半躺着好似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一般。
她睡得很熟, 忽明忽暗的烛光照在她身上,配上红色连衣裙的映衬, 使的雪白娇嫩的肌肤都好似有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那条裙子果然很配她。
他嘴角微微上扬。
可视线扫过她身上还未完全褪去的淡淡伤痕, 他嘴角忍不住下滑了几分, 眉心一皱:“辛苦了呢,梨。”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 弯下腰打算先把人抱回卧室。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她就这一件单薄的裙子,明天起来还不得感冒?
何况,沙发上睡着也不舒服。
可手刚一接触到她,他动作一顿,眼眸闪了下,嘴角弧度变得似笑非笑。
改变了手原先的运动轨迹,反而俯下身靠近她,一手按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抬起,指尖点在她额头。
“梨?”他轻声喊了一句。
见她没有反应,他低低笑了一声,指腹从额头划到眉眼,又缓缓停在唇角,蠢蠢欲动的模样,好似想要用指尖描绘她唇型。
他视线停留在两片粉唇上,缓缓垂下脑袋,一寸一寸的接近,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嘴角,停在她的耳畔:
“梨要是再装睡,我可就真做点什么了啊。”
“唔…要不你试试做点什么?”
酥软的声音没有一丁点睡意,安室透眉眼一弯,刚想起身就被她这话惊得愣一下。
难道,她说表白是真的?
他心里纠结,抬眼惊疑不定地看她,却望进了带着笑意的一汪春水里。
朝仓梨这一次没有面红心跳,反而透出一副“豁出去”的强悍气势。
她视线看似紧盯在他的眼眸,实则注意力全在他俯下的身躯上。
明明浑身都散发着入侵感十足的气场,从上方压下来的举动也是压迫感爆表,可那具充满力量的身躯,维持在一个极为绅士的距离停下了。
所以,她以前为什么那么怂呢?
这家伙明明不敢再进一步的,她就算稍微过分一点,就他的自控力,也完全不用害怕事情会失控嘛!
她微微垂眸,移开对视的目光,免得让对方发现她快收敛不住的笑意。
“这是梨对我的邀请?”
安室透有些好笑地扫了眼她红透了的耳根:
“梨,你的第二课已经过了,现在的邀请,我一旦当真可不会再停下来了。”
他眼底蕴酿着点点欲望,好似要回应她的邀请一般:“所以,梨找我是有什么事?”
知道她脸薄,他这种想把对方拆骨入腹的模样,足矣让她暂时打退堂鼓了。
不是他不想回应她,而是时间不对,如果他现在回应了她,万一他没能在决战中全身而退,岂不是害了她。
他眼眸暗了一下,把挣扎的情绪压进心底,眼眸重新染上笑意:“梨不打算说点什么?”
看着朝仓梨垂着眼睑不敢与他对视,他语调越发旖旎,手指顺着对方的视线缠上对方柔顺的黑发。
修长的手指一圈圈绕上黑发,她眨巴下眼睛,余光扫了眼男人压根没有靠近一分的身躯。
哼,纸老虎!等会有你好看的!
她暗自冷哼一声,视线锁在对方指尖上,放在身侧的双手已经蓄势待发。
“呵。”
安室透轻笑一声,见对方连脖颈都已经红透,知道目的已经达成,缓缓站直身体:
“梨既然没什么想说的,早点上去睡…”
话到一半,他起身的动作突然顿住,略带惊讶的视线看向拉住他衣襟的双手。
“梨…”
“谁说我没话说了?”
安室透话才开口,就被她抢了对白,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太妙的预感刚浮上心头,身体猛得被那双手用力往下拉得一沉。
猝不及防下,他身体本能反应速度极快,在下沉的下一秒,两手已经撑在了两边扶手上。
尽管最后这刹车踩得很是及时,但两人的距离已经靠得极近,安室透身上的硝烟味逐渐与她清甜的味道相融合。
他下意识深呼吸一下,鼻尖满是她的气息萦绕,连带声音都暗哑了一分:
“那梨想说什么?”
“我…我…”
她佯装羞涩地垂下脑袋,心中暗自哈哈大笑。
果然,他不敢!
她眉眼弯了一瞬,抬头正要说话,他突然食指按在她柔软的唇上,眼神晦暗不明:
“梨,你想清楚再说。”
她歪着脑袋看了他几秒,好似没有看懂他的挣扎,眉眼一弯,舌.尖轻轻划过他的指腹。
他脊背一僵,极为吃惊地看向那根按在她唇上的手指,过了好几秒,他视线一偏,对上女人无辜的眼神。
她好似在透过双眼告诉他:
谁让你按着我,不让我说话的?
他这一次是真的被她气笑了。
“梨,我记得和说过,你对我的误解太深。”
“嗯?我对你有什么误解?”
他深吸口气,不敢高估自己的自制力,在感觉到女人手上力道松了一些的瞬间,站直身体:“好吧,那梨找我有什么?”
她只是想要整他,又不是想整自己,现在自然见好就收,顺势站起身:
“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啦。”
“什么事?”
“听说你调酒很棒?”
“梨想尝尝?”
他随意地脱下外套,把衬衣的袖口卷起,视线扫过酒柜。
已经空了几年的酒柜,重新被填满了。
他走到酒柜边,目光不经意扫过柜台边的垃圾桶,里面好几个包装袋,还有一张长长的小票。
瞄了一眼上面的日期,今天的。
看来这酒是今天买的?
他对朝仓梨突然买这么多酒很是疑惑,毕竟一个不怎么喝酒的人,突然把酒柜填满,怎么想怎么不正常。
不动声色地走进柜台,看了眼上面的器皿,一应俱全。
他抬眼看向跟着走过来,坐在柜台前两手托腮的女人:
“梨想喝什么?”
“不知道,有推荐么?”
“长岛冰茶?”
“可以。”
她点了下头,视线始终放在他身上。
男人神情专注,每一次抛起调酒杯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节奏感和爆发力的美感。
这男人真的好帅气!
她有些出神地想着,忽的,一杯酒出现在她面前。
“这…这就好了?”
“不然呢?”
“呃…”
她接过酒杯,垂眸抿了一口:
“很好喝。”
“梨喜欢就好。”
他笑着应了一句,目光又扫了一眼垃圾桶内的小票,试探道:“梨今天怎么有兴致喝起酒来了?”
“不是啊。”
她抬眼看他:“我是想和你学调酒。”
“嗯?”
“我不知道组长喜欢什么,但我想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会喝酒吧。到时他回来了,我亲自给他调酒。”
他瞳孔微微缩了一下,目光视线紧盯着她。
可见她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降谷零的模样,他心中刚升起的疑惑又降了下去。
“所以,梨这么晚叫我过来,是让我教你调酒,然后你用我教的技巧去给别的男人调酒?”
“虽然听起来那里怪怪的,但好像是这样没错?”
“没错?”
他不气反笑。
虽然降谷零就是他自己,可不知怎么他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他下意识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正要开口说话之际,她又抛出一句话:
“毕竟管理官把他划到我父母名下了,算起来也算我兄长了,我总要表示一下的。”
“兄长?”
谁要当你兄长?
他一口气还没顺下去,就被这话说的脸瞬间绿了。
握着她手腕的手,一时间都不知道是放开还是继续紧抓着。
不过没让他犹豫几秒,朝仓梨替他做了决定。
她脱离他的钳制,转身往沙发走。
男人的表情实在太过有趣,她差点没绷住表情。
好不容易把笑憋了回去,她坐在沙发上看向他:“对呀,管理官也没跟我细说,只说需要借用下我的能力,我就同意了啊!”
安室透笑得有些勉强:“是…是吗?”
“嗯。”
她点了点,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翻出降谷零的号码边说边发了一条消息:
“不过管理官说等抓捕上原后,就解除关系,其实我倒觉得不用,要不让管理官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
“不行!”
他突然出声打断,却在她看过来时,笑得若无其事:“那个只是权宜之计,关系到双方家庭的事,总要经过当事人同意吧?”
“欸?你的意思是组长讨厌我?”
“不是…”
“不过你说的也对,加入对方家庭的事总要经过双方同意的,到时还是解除关系好了。”
她不等他说完又接上了一句,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梨说得对呢。”
话刚说完,他感觉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视线划过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他眸光微闪。
趁着她没有注意,他借着柜台的遮挡,低头看了眼手机。
朝仓梨:组长,表白计划失败,我是不是要准备大招啊?
降谷零:朝仓梨,适可而止!
朝仓梨:就不!
她回完消息,余光偷瞄了一眼安室透。
男人脸色就跟调色盘似的,红了又黑,黑了又红。
她捂嘴偷笑。
反正,她就是要仗着他的“不敢”整他!
抓住对方软肋,一击必胜!
他教的话,她始终都是记得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1-20 15:54:09~2023-01-21 16:32: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ebunca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