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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

  听到朝仓梨语带试探的话, 黑田挑眉:

  “小梨认为巧在哪里?”

  “啊…哈哈,这不是觉得那里卧底可能有点多,挺巧的嘛!”

  黑田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眼中恍然一闪而过,心中一动:

  “看来降谷零的确把你教得挺好, 都开始学会在我面前套话了。”

  朝仓梨脸上摆出的笑容僵住, 脑袋好似被降谷零三个大字“咣”的一下砸中,两眼冒星, 逐渐石化。

  印证了猜测, 黑田抬手揉了揉她脑袋, 心中有些好笑。

  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误会, 但对降谷零的人品他还是相信的。

  瞧了眼还没恢复过来的人,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你们玩得挺好。”

  被黑田一句话从石化中拉回来。

  她“噌”一下站起,背后好似燃起熊熊大火:

  “谁跟他好啊!那个混蛋,又骗我!我要绝交,绝交!二舅你别拦我!”

  “当真绝交?要不要现在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

  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 她什么性格他还能不知道。

  要是真想绝交, 她只会沉默地把那个人拉进黑名单, 现在这样反而不需要他操心什么。

  他两手环胸, 笑着抬眼看她。

  她眼眸中两团火焰一滞,控诉的眼神看向他, 好似在说:

  你还真得不拦一下啊?我要跟你下属绝交啊!

  “呵。”

  被她反应逗笑了一声,黑田还是顺应了她一下, 免得真把人逼急了, 得不偿失:

  “虽然他到现在还瞒着你的确有些过分, 但这其中或许有他自己的考量,你不妨跟他好好谈谈。

  而且我想依他的性子, 跟你相处时也是真诚相待的吧?

  你心里也很清楚,不然,你可不会把绝交两字喊得这么大声。”

  “呃…”

  刚还在心中乱窜的怒意突然一滞,她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嗤”的一声,焉了。

  二舅还真了解她。

  这一段相处时间里。

  陪她训练,鼓励她超越身体极限的人有他。

  带着她一点点适应公安的工作,手把手教她成长的人有他。

  无论是被人算计,还是遭遇危险时,来保护她的人依然有他。

  他对她的关心和爱护发自真心,她同样感觉的到,否则她也不会那么信任他。

  但问题在于安室透为什么会和降谷零是同一个人啊?

  想到自己干得桩桩件件,他是不是会在心里笑话自己?

  原来,她真的还有更丢人的时候啊!

  生无可恋地一屁股坐回沙发,她斜着一躺,目光呆滞地看向天花板:

  “二舅,我没脸见人了。”

  “嗯?”

  黑田挑眉笑了笑:“所以你这段时间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不就是对着降谷零疯狂输出她喜欢安室透,还说了想要□□安室透的事嘛?

  看她还是一副“要死了”的模样,黑田又好气又好笑:

  “行了,降谷零这人心胸开阔,你就算稍微过分了些,他不会跟你计较的。”

  这话好似戳到了她的肺管子,她猛得坐起身:“明明是他不对!我才是心胸开阔不跟他计较好不好!”

  “嗯?那你说说看,真要是你有理,我帮你出气?”

  她抬手捂脸,“啪叽”一下又躺下了:

  “太丢人,二舅别问了。”

  “哦?”

  黑田略带些兴趣地开口,本想试探着问点出细节,可还没开口,突的传来敲门声,他视线一偏,看向房门: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目送黑田关门离开,朝仓梨在沙发上趴了一会,猛得坐起,拿出手机拨通安室透的电话打了过去。

  “梨?”

  “安室透,你混蛋!”

  “发生什么事了吗?就算梨想骂我,也该告诉我原因,好让我知道错在哪里,给梨道歉赔罪不是吗?”

  “原因!你还好意思说原因?”

  她一拍大腿站起身,气势汹汹要质问他为什么又瞒着她时,腿上的疼痛让她被怒气支配的脑子清明了一瞬。

  不行!

  这家伙这么能言善辩,她对他又没啥抵抗力,要是被他轻轻松松就绕进去了,那她岂不是白丢人那么久啊?

  她眼珠转了一圈,决定当做自己不知道安室透就是降谷零的事,反正她是逃不过社死了,但还可以拉一个垫背的。

  不过在这之前,她揍他一顿解解气,应该不过分吧?

  “梨,怎么不说话了?”

  手机那端的声音让她回过神,她嘴角露出狞笑:

  “安室透,一小时后我去找你,有非常重要的事,记得等我知道没?”

  “嗯?重要的事?”

  “对,十分重要!性命攸关!”

  “晚上十点后,我去你那找你吧。”

  “好,不见不散!”

  她把最后一个字咬得很重,也不等对方回话,“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安室透,不,降谷零,你给我等着!

  她心里恶狠狠地补了一句,低头看了眼手机,坏笑了一下。

  从手机里找出上次偷偷录下的摇篮曲,翻出降谷零的号码,转发了出去。

  朝仓梨:组长,安室透唱得真不错对不对?你觉得呢?

  降谷零:……

  对方回消息的速度极快,朝仓梨看着那条几个点的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盯着手机又发了一条消息。

  朝仓梨:组长,你告诉我他是卧底要我保持距离,可这人老是勾.引我,怎么办?

  降谷零:……

  朝仓梨:欸?组长,你怎么光发点点?

  降谷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朝仓梨:啊?什么意思?我要知道什么?

  PS:组长,你说我今晚找他表白成功率多大?

  降谷零:表白?!朝仓梨,你想干什么?

  “呵呵。”

  看着他回复的消息,朝仓梨冷笑了一声,把手机塞回兜里。

  你就慢慢纠结去吧!

  晚上有你好看的!

  反正她已经在他面前丢够人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心里已经快进到她把人摁在地上揍的场景,办公室的门突然“咔嚓”一声开了。

  她收敛起脸上阴沉的笑,扭头看向黑田,脸上笑容发甜:

  “二舅,回来了。”

  “嗯,所以说说你和降谷零的事?”

  她脸上笑容不变,两手却紧紧攥成拳:

  “二舅,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我保证和他的事不会影响到正事。”

  “哦?那行,我们来说正事。”

  看出两人关系应该不错,黑田也就没想在这方面多问,朋友之间吵吵闹闹也是增加友情的一种。

  一听要说到正事,她按下想把人抓来摁地上揍一顿的冲动,注意力全集中在黑田身上。

  “二舅你说。”

  “你先看看这些。”

  黑田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平板,她疑惑地拿起,手指一滑屏幕亮了。

  “这是…爸妈和哥哥的档案?”

  她眼神越发疑惑。

  这上面的记录又准又全能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黑田视线移到她手中的平板:“这些档案的内容,因为某种原因与我看过后留在脑子里的内容并不一样。”

  她眨巴几下眼,低头看了眼平板,又抬头看了黑田,把刚才这话在脑子里绕了几圈,瞪圆眼睛:

  “二舅,你这某种原因不会是指我吧。”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产生这种变化的人都与你有密切联系。”

  她沉默了一瞬,联想到黑田提起降谷零的原因,她低头看了眼平板上的档案:

  “那二舅需要我做什么?”

  “我尝试过在你父母名下增加一子,可降谷零的档案并没有丝毫变化,我想这是你的能力,或许和你的潜意识有关,想让你过来试一试。”

  她愣了一下,抬眼看他。

  加一子?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想要钻能力漏洞的人,并不知道她能力的延伸早就有了定数,除了那栏配偶和子女的位置,不会再有其他了。】

  还没从差点变成兄妹的震撼中醒来,就被旁白透露的消息震得眼前一黑。

  她发懵的眼神看向黑田:

  “二舅,没有其他办法了?”

  “没有。该做的尝试我都已经做了。数据库的修改手续十分繁杂,反而会让上原更加注意到他,除非…”

  “除非什么?”

  “彻底删除降谷零的档案,依我的权限可以办到。”

  “不行!”

  她心底一颤。

  要真那样做了,他这些年的付出算什么,对他未免也太残忍了。

  尽管她是气他的隐瞒让她社死那么多次,但不代表她能狠得下心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她咬了咬牙:“二舅,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嗯?”

  “今天所有的谈话内容都不许告诉降谷零,等解决掉上原之后,就把关系解除!”

  “可以。”

  “那我需要区役所的表格。”

  “什…什么?”

  黑田好似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区役所的表格,我配偶那栏估计需要些手续,二舅应该可以悄悄办成吧?”

  黑田瞪出豆豆眼:“你和降谷零到底怎么回事?你的潜意识里…”

  “才不是!绝对不是!”

  她连连摆手否认:

  “不是二舅说已经没办法了吗?我的能力就剩下这么一个位置了,我也没办法啊!”

  黑田黑着脸看着她没说话,朝仓梨心虚地移开目光:

  “这不是解决上原后就解除关系嘛。”

  “一个星期。有你U盘的数据,无论是实验室还是那些蛀虫,一个星期足够了。”

  黑田声音好似结着冰:“以后你离他远点。”

  虽然他对这位得力下属十分欣赏,但不代表他想把视为女儿的外甥女赔进去。

  “哦,我知道的。”

  怎么可能,她还没整回去呢!

  嘴里乖乖地应了一声,她心里已经开始算计起以后该怎么整降谷零,才能把心里这口气给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