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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酒的功夫, 墙上的钟悄悄走到了12点。

  安室透抬头看了看时间,偏过视线看向低着脑袋又窝进沙发一声不吭的人。

  她前面的酒还剩有三分之二,应该只是浅尝即止, 没醉吧?

  他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她身边半蹲下, 声音很轻又带了一些不易察觉的不舍:

  “梨, 我该走了。”

  “唔…什…什么,安…安室透?”

  她好似没听清, 微微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扭过头, 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还有一大半的酒, 又回头看了眼双颊绯红, 眼起波澜的朝仓梨。

  真醉了?

  难怪从刚才开始就只是低着脑袋不说话了啊!

  等等!

  消息里说的大招不会是…

  他指尖颤了下,抬手捂脸,低低笑了声。

  还真是笨蛋!

  “你…你在笑什么…笑。”

  她好似不满他刚才没有回答她的话,唇瓣微微嘟起,跌跌撞撞地想要站起身抓人理论。

  他好笑地看着那只手从耳边伸过去, 伸手握住那只手腕, 想把人扶起来。

  可没想到, 他才刚握住, 女人好似在想象里抓到了什么,猛得往前一扑。

  安室透猝不及防, 刚想调整重心避免摔跤,可一看女人往前扑的架势, 他要是躲了, 她非得摔个结结实实不可。

  他摔一下没事, 总不能看着她摔下去吧?

  “败给你了。”

  他轻叹了一声,保持往下倒的姿势没变, 反而两手环住她的腰,把人控制在怀里,免得她又乱动,真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

  安室透的背砸在冰冷的地上,还没来得及感受背上的疼痛,头皮先是一麻,微微垂眸错愕地看向怀里的人。

  女人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脸新奇地扒拉着他衬衣。

  在崩断几颗扣子后,女人又用指尖戳了戳他肌理分明的胸肌,嘴里还嘀嘀咕咕:

  “这地板怎么软软的。”

  他哭笑不得,但女人手指的动作有些撩拨他的理智,他伸手按住那只手:

  “梨,你先起…”

  话都还没说完,女人好似对手下地板柔软度有所怀疑,在无法用手确认的情况下,俯下脑袋侧脸蹭了蹭:

  “咦?热…热的?”

  女人惊喜地抬起脑袋,微微歪着头盯着热乎乎又有些软的地板看了一会:

  “不…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甜的?”

  她的声音很轻又有些模糊不清,但安室透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自然把这句话全听在耳朵里。

  见她真有俯下身尝一尝的架势,他瞳孔一缩,一手护着她后脑,一手护着她脊椎,腰上一发力,猛得翻身而起。

  两人调换了一下位置,女人好似发现地板不见了,半眯着眼左右看了看。

  安室透手肘撑住地板,不敢把人压实在地上,视线在她脸上巡视了一圈。

  真醉了?

  已经知道她想要放大招,他不免会觉得她是在装醉,可女人的演技实在太好,让他一时还真分不清。

  他暗自深吸口气,抽出被她压在腰下的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控制她的视线与他对视:

  “梨,我的自控力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好,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收什么?衣服?下雨啦?”

  安室透被噎了一下,狐疑地看了她一会。

  不会是她自己高估自己酒量,弄假成真了吧?

  他被惊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梨,怎么能这么可爱。”

  “可…可爱…透,透可爱。”

  女人嘴里含糊不清,可好似认出了上方的人就是安室透,立即好像一只八爪鱼一般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他笑容一僵,身上肌肉紧绷。

  虽然她的重量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种软玉温香,在这种情景下,对他来说真的是个考验。

  他深吸口气,把人小心翼翼从地上抱起,快步往二楼走去。

  屋子里就她一个人,现在还是醉酒状态,他怎么说都得把人照顾好才能离开,否则他怎么可能放心。

  二楼的房间挺多,但他还是轻易找到了她房间。

  毕竟就他那些好友,应该不会把房门装饰的花里胡哨。

  开门进了屋。

  他刚用脚把门踢上,倏的,他瞳孔猛得一震,一股酥麻感从尾椎窜了上来。

  喉结处传来湿.热的感觉实在太过刺激,他现在又是软玉在怀,只要一个呼吸,嗅到的都是她清甜的味道。

  他肌肉绷得越发紧,忍不住喉结滚动了好几下,一只手狠狠掐紧了她的腰,把人往怀里一按,朝着床大步跨了过去,说话的语气都透出一股狠劲:

  “朝仓梨,你别后悔。”

  “不软,不…不喜欢!”

  他的话音才落,女人好似不满突然变得硬梆梆的地板,猛得一个发力,窜下了他的怀抱,抱起床尾的洋娃娃,安静地坐在了沙发上:

  “这个软,喜欢。”

  “哦?是么?”

  安室透的脸色并不好,说出来的话,语气都带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危险感。

  刚才他是为了试探她是不是真的醉酒,才摆出一副理智全无的模样。

  结果自然如他预料一般。

  女人的动作哪怕带着醉酒后的迟缓与失衡,但这种撩完就跑的行径,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醉酒的模样。

  很清醒嘛!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把她陷在沙发之内:

  “我说过的吧,梨,不要对我误解太深,你是太低估你自己,还是太高估我?”

  女人一言不发,抱着洋娃娃眨巴着眼睛看他,眼眸中还带着醉酒后的迷离和没听懂他话中意思的懵懂。

  他眸光一顿,低低笑了声,两片薄唇从她耳尖擦过,沿着脸颊一路缓缓吻到她的嘴角。

  唇停在她的唇角上:

  “梨,你确定吗?”

  带着暗哑的声音好似让女人很紧张,洋娃娃不知何时滚到了他的脚边,她的两只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他呼吸重了一分,两片薄唇动了下,好似要沿着唇线滑向它渴望的地方。

  可它还未动,原本贴在它边上的一角突的没了。

  柔软且温暖的触感不在,空气的微凉让男人一愣。

  男人好似还没从变故中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寻找那片温暖时,肩上突然一疼。

  他倒吸口凉气。

  女人咬在他肩上的力气不小,但也不是不能忍受,他忍住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免得不小心伤到对方。

  “梨?”

  “唔…不好吃,不是冰淇淋,我要吃冰淇淋。”

  安室透懵了一下,原本亮得惊人的紫灰色眼眸倏的一下变成豆豆眼。

  缓了好几秒,他一手托起她下巴,仔仔细细又观察了一翻。

  难道真的醉了?

  想到自己刚才差点趁人之危,他额角滴下一滴冷汗,理智瞬间回笼。

  “咳…”

  他干咳了一声:“梨想吃冰淇淋,明天带你去买好不好?现在先睡?”

  “明天去?”

  “对,明天!”

  “你陪我?”

  “好。”

  “还要去摩天轮!”

  “可以。”

  “看电影!”

  “…好。”

  “还要…”

  他抬手捂住她的嘴:

  “梨,现在先睡,明天起来我们再说好不好?”

  女人乖巧地点了点脑袋。

  他顿时松了口气。

  正要扶她去睡时,女人突的变了脸,抬手一拳直攻他面门:

  “你这大混蛋,偷我冰淇淋!”

  两人距离太近,安室透又对女人毫无防备,她这一出手,他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快速放大的拳头,他身体本能地往后仰,可他还一手扶着她。

  她都快站不稳的模样,他怎么可能放开手。

  没法拉开足够的距离,他的右脸结结实实被女人打了一拳。

  这一拳好似用了全力,与脸颊接触的瞬间,连他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醉成这样,打人的力气还这么大?

  有一瞬间,他又升起了怀疑。

  可女人接下来毫无章法的乱挥拳,又打消了刚涌上来的疑惑。

  他有些哭笑不得,舌.尖掠过满是血腥味的内腔,暗自打定主意:

  以后绝不让她沾酒!

  但现在先把人照顾好吧!

  他看了眼怀里的人,伸手反制住她又想挥过来的拳头,两手一用力,轻轻松松把人按在了床上。

  一把扯过被子把人盖得严严实实,他摆出严肃脸,对着还想起来打他的女人说道:

  “再不睡,答应你的全不算数了!”

  “算!”

  “好好,算,睡吧!”

  “哦,那你不走。”

  “…我在隔壁。”

  “真的?”

  “嗯。”

  “那我睡了!”

  “嗯。”

  安室透正要起身离开,忽的又觉得不对劲,回头看了眼闭上眼的女人:

  “梨,知道降谷零么?”

  “嗯?”

  女人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降谷零?兄…兄长?”

  安室透的脸瞬间黑了又绿:

  “不是,他是你组长,还记得么?”

  “组…组长,知道啊。”

  “那你还知道关于他什么事么?”

  女人歪着脑袋想了一会:

  “兄…兄长?”

  “梨,睡吧。”

  他脑袋“嗡嗡”的,低气压的声音从喉咙底部发出。

  “哦。”

  女人好似一无所觉,脑袋一歪,睡了。

  安室透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的无声地笑了笑,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晚安,梨。”

  他起身离开,“咔擦”一声被压得极低的关门声响起。

  床上的朝仓梨猛得睁开眼,眼眸里一片清明,哪有刚才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

  “哼,还想套我话!”

  她嘟囔了一下,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为了能揍到他,又不让他怀疑自己已经知道他身份一事,她从早上就已经开始策划了这一出,甚至还把萩原和景光忽悠出去盯梢上原。

  现在人也揍了,他也还蒙在鼓里。

  她的目的达成,可整他这件事,让她有些欲罢不能了呢。

  安室透。

  无声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她舔了舔嘴唇,看着被关上的大门。

  那就继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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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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