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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尽头只有一扇被关闭着的铁门, 朝仓梨站定,四下张望了下,很确定并没有走错路。
那就是在门后了?
刚才她要进房间时, 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的消息,说是房里没人, 让她转道过来这里。
当时她想要询问对方是谁, 可手机突然没了信号,紧接着整艘船也都陷入黑暗之中。
明白是琴酒他们开始行动, 她本想就这么撕下裙摆上的窃听器和发射器, 直接走人离开。
可转念一想, 她这么突兀的行为肯定会给安室透带去麻烦, 眼珠一转,决定会这场注定是陷阱的约。
费力地推开了那扇比较重的铁门,她正想观察下里面。
霎时,带着凉意的晚风裹挟着大海的味道从门缝处长驱直入,让她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偏了偏脑袋, 半眯的眼睛从推开的缝隙中扫向门外。
黑沉的夜, 把门外染得漆黑一片, 只有点点星光折射在风波渐起的海面, 在微弱光线的照射下,能模模糊糊看到有个人影, 靠在挂着救生圈的栏杆。
这是…到船尾了?
谨慎地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 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人影上。
那人偏矮有些臃肿, 光看个身形, 她脑子里就跳出上原的模样。
她一步跨过铁门,视线再次搜寻了一圈四周。
没有看到景光在附近, 她心头一紧。
按照景光的负责程度,如果没有巨大发现是不会轻易离开目标人物的。
难道遇上什么紧要情况了?
突的,身后想起“砰”的一声,她下意识扭头。
那扇沉重的铁门因为门上的弹簧,自动关上了。
这是一扇从内往外开的门,她根本无法从外面打开。
很麻烦啊!
她眉心一皱。
“晚上好,朝仓警官。”
上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视线一偏:“上原议员,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呵呵。”对方和善地笑了笑:“听说朝仓警官很是优秀,刚入警察厅就立了不少功,国家有像朝仓警官这样的栋梁,真…”
“能直接说事情么?”
“哈哈,可以可以。年轻人就是心急。”
上原老好人般地笑了笑,把手上的文件袋递给她:“看看吧。”
她伸手接过,狐疑地打开文件袋的封口。
倏的,听到很轻的一声漏气声,要不是她一直防备着,这一声极有可能被海风盖过去。
心里顿时提高了警觉,刚想把文件袋拿远些,一股诡异的气味直接冲击了她的嗅觉。
她被这气味呛得眼眶发红,直接丢掉手中的文件袋,捂着嘴咳嗽了好几声。
等到气味被海风吹散了些许,她缓过劲,怒目而视:“你做了什么?”
“朝仓警官是不是误会了?”
上原好似被冤枉了一般,捡起地上的文件袋,重新打开封口,抽出文件,把文件袋往海里一扔,往前一步把文件递给她:
“我只是发现有人利用我名下的实验室做了违背原则的事,想要请朝仓警官暗中帮我找出这个害群之马。
这是我整理出来的文件,而且我怀疑这群人已经到了船上。
刚才的房间里,我发现了被破坏的反监听设备,想必那群人已经察觉到了我想要调查他们的事。
他们可能想要杀我!”
上原说得声情并茂,一副要与黑暗势力争斗到底的模样,要不是她已经知道了这人和组织不清不楚,说不定就他这表现还真会把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伸手去接那份文件,虽然暂时没感觉到身体上有什么异样,但上原刚才丢文件袋的举动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找我给你暗中调查?那麻烦你走报警流程,我不接私活,或者找冲岛警部。”
“他和我的关系太近,我需要一个陌生面孔替我潜入实验室,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何况,你的能力再合适不过了,不是么?放心,到时报酬一切好说。”
“我不缺钱,另外你连自己的实验室在做什么都不知道话,干脆关了吧。”
“呵呵。”
对方没有回答她,反而突然笑了起来,她眉心一皱,正要说话,忽的,四面八方响起了枪声和惊呼声。
她心中一急,正想探出头看个究竟,可眼前猛得黑了一下,她急忙两手紧紧抓住栏杆防止自己摔倒。
知道刚才中了暗算,她瞳孔一缩,立马装备上卡牌。
眼前的身影瞬间消失,上原愣了一下又笑了:“虽然知道你有这种能力,但真见到了,还是觉得很是神奇,难怪他们这么想得到你。”
空气中没有传出任何说话声,只有海风凛冽的“呼呼”声和下方“砰砰”不停的枪声响彻四周。
“你是在找离开的地方么?”
上原手一伸,海风“唰”的一下把他手中的文件卷到半空吹进了大海:
“门外都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这扇门不会有人来开的,你想跑的话,只能从这里跳下去。
但…呵呵,这个高度,你要是砸到甲板上,那你这漂亮的脸蛋应该和爆了的西瓜没有两样了,唔…或许你运气好跳到海里,可这深更半夜你会冻死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然后被鱼类分食,死无全尸。
你也不用想着挟持我让他们开门,你要是这么做了,明天的头条内容你绝对不会想看到的。
到时,不仅是你,恐怕你的家人朋友都会因你而蒙羞呢。
朝仓警官这几条可都是死路,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好好配合我如何?”
上原笑了几声,脸上全是对掌控住全局的得意:“不出来么?你很快会知道怎么选择的。”
【即将步入内阁的他,在权利的诱惑下野心开始滋长,不想再成为组织的傀儡,他想爬得更高,而她因为组织的重视程度引起了他的觊觎,他想利用她在与组织BOSS的谈话中得到主动。
当然,这一切因为他低估了她的体质导致功亏一篑。
而她如果能拿到他藏在口袋里记录着实验室的试验数据,和他用来谈判的与组织有牵扯的政府人员名单,将会缩短扳倒他和组织的时间。】
已经要进内阁了么?
意识到其中危害,朝仓梨目光陡然一凝。
她狠狠往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钻心的疼痛感让她眼角忍不住挂了两滴生理泪水,但有些晕的大脑好歹是清醒了许多。
目光扫过对方的几只口袋,她避开上原伸过来的手,弯腰从膝盖处一把撕开碍事的裙摆。
一手拿着带有窃听器和发射器的裙摆,她爬上栏杆探出大半个身体扫了眼下方的楼层。
虽然正下方开着窗,但没有任何借力的地方,她根本不可能在半空中调整角度跳进里面。
抿紧了唇锋,她眼神涣散了一下,又变得坚定无比。
想了下游轮客房的布局,推算出楼下应该是809室。
她扭头看了眼一步步往这方向摸索靠近的上原,眼眸中两团寒火越烧越烈。
想让她做踏脚石,做梦!
但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件事必须做!
她张嘴狠狠咬了一口手臂,血腥味和强烈的疼痛维持住了现有的清醒。
原来自己咬起来这么疼啊。
她扯了扯嘴角,用裙摆缠绕上伤痕,瞪着上原漏出一丝狞笑。
在上原迈步靠近的瞬间,她右手猛得发力,一拳狠狠打在对方下颚,对方瞳孔一缩,连一声惨叫还没来得及发出,又被她一拳砸在腹部。
上原疼得脸色青紫,弯着腰直想吸气,可还没来及换上憋住的气,她捂着对方的口鼻,一个肘击狠狠砸在他背上。
上原无法呼救,翻了个白眼晕在地上。
朝仓梨本想继续连击,可眼前又黑了一下,她晃了下脑袋,狠狠拧了把大腿。
可这一次,眼前渐渐出现了一点点重影,知道可能快要到极限了,她动作极快地从上原口袋中搜出U盘。
她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西装,把U盘塞进西装口袋,又在手机上设置了一条定时发送的消息。
朝仓梨:809室,西装内有从上原手中得到的U盘。
PS:我喜欢你!
本想就这么按下确定,可手突然顿住了。
她咬着唇,把最后四个字删掉,重新打了一条。
PS:一定要铲除组织,加油!
设置好发送时间,她把手机也一同塞进西装口袋,几步冲到栏杆边。
她爬上栏杆,调整好角度,准备在跳下去的瞬间把西装扔进楼下的窗户里。
就在她脚上发力的瞬间,两声焦急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小梨!”
“小鸭梨!”
她心中一喜,扭头。
景光和萩原飘了过来,看她的眼神满是惊悚。
知道自己的意图肯定被他们看出来了,她扯了扯嘴角,试图转移话题:“景光哥,研二哥,下面情况怎么样?”
“很焦灼,小鸭梨别管下面的情况了,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会是想从这里跳下去吧?”
“不…不是。”
她结巴了一下:“吹…我就吹吹风!”
“小梨是在吹风?”
景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把她看的毛骨悚然,僵着脖子笑道:“啊…是啊!”
“小鸭梨觉得我们很好骗?”
萩原头一次对她这么严肃,她吓得瑟缩了一下脖子,没敢再说话。
两人瞪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露在空气中的右肩,相互对视一眼。
景光飘了到她身边,声音带着一丝凉意:
“这些事等回去后再说,我先去观察下附近情况。”
“好…”她话还没说完,景光已经穿过铁门,她眨巴几下眼。
完了,景光哥好像很生气啊!
“小鸭梨,有没有受伤?”
萩原拉着她的手,把人攥到栏杆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视线在她绑着的手臂和紫青的腿上顿了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上原:“他干的?”
“不,不是,是我。”
“嗯?”
“我就中了点迷药,所以…”
“迷药?”
萩原脸色一变,一手扶住她:“小鸭梨还能行动么?就这情况你还敢爬上栏杆?当真不要命了?”
“应该还能抵抗一阵,这家伙估摸着是低估我的体质了,这里风大空旷,我吸入的剂量不多。”
“还能坚持多久?”
景光观察完四周,飘到她身边扶住她的另一侧:“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这门只能从内部开…”
朝仓梨话说一半突然停下,左右看了两人一眼:“景光哥,研二哥,可能需要考验下我们的默契了。”
两人先是一愣,对视一眼,恍然,异口同声:“窗户!你可以吗?”
“嗯,应该可以。”
她笑了:“这不是还有景光哥和研二哥在么!”
“那就快点吧,波本和贝尔摩德正在赶过来。”
景光看了两人一眼,直接穿过天花板进入楼下房间查看情况。
朝仓梨求救地看了眼萩原,萩原Wink:
“小鸭梨,你准备好药箱,等你对练后,我会帮你上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