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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穿上那件让她有些膈应的裙子, 朝仓梨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从镜子里偷瞄了一眼露在外面的右边肩关节。
无论是肩胛骨、锁骨、肱骨的位置全是密密麻麻的痕迹。
这混蛋怎么专挑这边啊!
她恶狠狠地瞪了眼坐在沙发上看她的安室透,气不过地冲他比划了几拳。
男人歉意地笑了笑,视线扫过她露在外面的肌肤, 眸光逐渐炙热。
她呼吸一滞,立马转身。
算了, 敌军太狡猾, 先战略性转移。
她走向行李箱,想要拿件披肩挡一下身上的痕迹, 可还没等她拉开箱子的拉链, 突的, 肩膀一沉。
“用我的吧, 这一次的确是我的错。”
安室透满是歉意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梨应该不会拒绝我的道歉吧?”
她停下打开行李箱的动作,微微偏头仰起脑袋。
男人眼帘微垂,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看她的眼神,好似很忐忑她会拒绝一般。
她抿了抿唇, 抓着西装的衣襟往身前拢了拢。
男人的西装宽大, 她这一拢, 从肩到大腿根的位置全被笼罩在西装之下。
她扫了眼被完全挡住的右肩关节, 有些满意地点了下头:
“那我就接受你的歉意了。”
安室透视线扫过那处被完全挡起来的撩人弧度,嘴角微微勾起:
“梨,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
舞会的现场被安置在游轮的顶层, 虽然大厅并没有很宽阔, 但装饰和灯光的效果使的大厅璀璨夺目, 格外耀眼。
朝仓梨挽着安室透刚进大厅,冲岛拿着酒杯就过来了, 好似就是在等她一般:
“跟我走。”
说完他顿了一秒,眼神带着不屑地瞥了安室透一眼,又补了一句:“你一个人。”
“这位警部想带我的女朋友去哪?”
安室透语调带着些散漫,抽出被朝仓梨挽着的手,改为搂住她的腰肢靠近自己,好似在宣告主权一般。
“呵。”对方冷笑一声,好似连回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冲岛看向朝仓梨:
“如果你放弃这次机会,你会后悔的。”
“后悔?”朝仓梨警惕看他:“你什么意思?”
“等下你自然会知道。”
“那还是算了。”
她做出要走的模样冲岛一步挡在她面。
安室透冷笑一声,把人护在身后:
“我女朋友想走,这位先生还是别堵路的好,不然我还挺想揍个警部玩玩的。”
冲岛半眯眼睛看向他:“你到底是谁?普通警员可没有你这种心态。”
“那就不普通警员?不过话说话来,普通警部也不会强迫别人的意愿,对吧?”
一句询问的话被他说出暗讽的意味,朝仓梨看了眼把她完全挡住的身影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分又快速绷紧。
好像突然有点喜欢他的阴阳怪气了。
但安排好的计划是她在会面中趁机离开,现在可不是真让两人产生冲突的时候。
她拉了下他,看向冲岛:“我和冲岛警部没有任何交集,你这么三番两次找上我到底是为什么?”
“等到了地方,自然会告诉你。”
“现在说不行?”
“不行。”
冲岛看了安室透一眼对她继续说道:“看在你是我后辈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别随便相信一个人,否则到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嗯,的确。”
安室透好似十分认同地点了点,搂着朝仓梨的腰,垂下脑袋,说得深情款款:“所以梨千万要小心这位警部先生,这一看就是居心不良呢。”
冲岛脾气本就差,被这一挤兑,顿时脸红脖子粗,安室透眼角扫了对方一眼,正要继续输出时,藏在碎发间的耳机突然传出朗姆的声音的声音:
“波本,适可而止,不要继续跟他浪费我们的时间,贝尔摩德已经处理完房里的反监听设备,加快速度。”
安室透眼眸暗了暗,嘴里继续挑衅着冲岛,搂着她腰的手稍稍紧了紧。
得到男人的提示,朝仓梨一个侧身面向他,踮起脚尖手搭上男人的肩,伸着脖子好似说悄悄话一般:
“少说两句吧,万一被你气出好歹来,你就惨了。”
“唔…”
安室透偏头看她,只是还没看到对方的脸,视线就顿在了纤细脖颈下那一片红痕。
下意识搂紧了她的腰肢,他语气中带上了暧昧:“都听梨的。”
她横了他一眼,对他随时随地都要演着撩她的行为表示不满。
男人接受到讯号,无辜地眨了眨眼。
对于两人毫不掩饰的行为,冲岛感觉血压直线飙升,但想到上原的计划,他压下愤怒的情绪,语气十分平静:
“朝仓梨,我觉得你还是跟我走比较好,对你对我都好。”
“欸?”
她诧异地看向冲岛。
她原以为他会暴怒的,可这么平静地压制住怒气,显然这背后的原因很值得深思了。
心里这么想着她也是这么问的,反正她现在扮演的就是一个比较好骗的菜鸟。
“你这样都不生气?”她脸上全是无法掩饰的好奇:
“我这下对你找我的原因是真的好奇了。”
“既然好奇,就跟他谈谈如何?”
“他?”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
她爽快地应了一声,一说完又为难地看向安室透:“那个…”
“我在这里等你。”
安室透一脸都听你的模样,笑得温柔:
“有问题就喊我,我随时都在!”
“嗯。”
她好似羞涩地垂下脑袋,在所有视线都看不到地方,忍不住嘴角抽了下。
这人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魅力。
告别安室透,朝仓梨根据冲岛的指示,一个人走向大厅后面。
正要转角拐弯时,一个服务生突然出现。
他好似没想到这时会有人出现在这,惊慌地想要闪躲,可脚下一滑,反而撞向了朝仓梨。
她错愕地看着迎面倒过来的服务生,下意识脚步一错,往边上退了一步。
可这服务生就好似认准了她一般,姿势无比自然地追着倒了过来。
虽然看不出服务生行为的违和感,但朝仓梨认出这人就是早上出现在安室透身边的服务生,脑子里顿时响起警报。
是贝尔摩德?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个名字。
她眼眸闪了闪,有一种想把人当场扣下的冲动,可手指刚动了动,这想法又被她强制地按了下去。
不能冲动行事!
【要是她能站着不动,或许对安室透来说是一个小小的助力。】
脑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她眼神懵了一瞬。
如果说不冲动行事是为了大局出发,那站着不动是什么鬼?
尽管脑袋里一连串的问号,但她还是本能地顿了下迈到一半的脚步,也就是同时,服务生顺势把她往墙上撞去。
肩膀和墙壁接触的瞬间传出一声闷声,她疼得龇牙咧嘴,正要抬手去揉一揉被撞得有些发麻的肩膀。
倏的,她感觉右肩有股凉意。
她偏头一看。
服务生的手把她披在肩上的西装攥下了一大半,没有了任何遮挡的右肩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这是来验证的?
知道盒子里有摄像头,她下床时可是用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在浴室里换好衣服才出现在摄像头之前。
只是没想到,组织的人居然小心谨慎到这种地步。
她眼眸转动了下,不悦的目光投向服务生。
“对…对不起。”
服务生不知是被她右肩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印记吓到了,还是因为她极为不悦的目光,神色惊慌地连连道歉。
朝仓梨面无表情地把西装拉上,瞥了服务生一眼:
“算了,你走路小心点。”
说完直接一步跨过服务生,大步往前走。
看着朝仓梨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处,贝尔摩德饶有兴致地抬手摸了摸唇角,开口笑道:
“波本,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小可爱一脚踢下床了,真的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呢。”
安室透倚在角落阴影里,阴恻恻的眼神投向又重新出现的冲岛。
听到耳麦里传出贝尔摩德的声音,霎时,他有点明白了刚才的闷声是怎么回事。
他眸光暗了下,神情有瞬间变得格外恐怖,说出的话却是散漫又轻佻:
“呵呵,谁让朝仓警官实在太过美味了呢。”
“哦,原来如此啊。”
贝尔摩德语气好似调侃:“难怪让擅长蜂蜜陷阱的波本都有些把持不住,牺牲如此之大呢,毕竟我可是头一次见你…”
后面的话变成暧昧的低笑声,安室透冷笑了一声道:
“如果不是时间太紧,自然可以…”
话到一半,他突然压制不住地笑了:
“呵,而且我实在太想知道,如果我亲爱的朝仓警官,知道和她翻云覆雨的人就是她一心想要抓进去的波本,到时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还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恶意啊。”
贝尔摩德语气带着笑意:“真心疼那位小可爱呢。”
“可以结束你们恶心的对话了么?”
琴酒的声音突然打断两人之间的来回试探:“我听的都要吐了,波本,等会贝尔摩德取得炸.弹后,你杀了冲岛。”
“哦?”
波本试探地问了一句:“他背叛组织了?那上原呢?”
“波本,你的问题太多了。”
琴酒声音阴冷:“做好你自己的事。”
“嘛~”
安室透眼眸微闪,无所谓地笑着应了一声,从兜里拿出手机给风见发了一条消息。
降谷零:不惜代价把冲岛密捕回警察厅,他手上应该有上原的不利证据。
看着消息发出,他清理掉手机内的痕迹,一把撕下脸上的伪装。
盯了往交易地点走去的冲岛一眼,他整个人完全退到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