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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浴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 安室透偏头瞥了眼掉在地上的盒子。

  他面无表情地捡起盒子,极为随意的把盒子扔向垃圾桶。

  只是在盒子落入垃圾桶后,底部的那个摄像头除了可以看到大半个屋子外, 正好还可以看到床面的一个角落。

  在摄像头的注视下,他佯装散漫地走向吧台, 趁着背对着摄像头倒酒的时机, 动作快速地给朝仓梨发了条消息。

  安室透:监控,戏, 衣, 脱, 准备。

  倒酒的时间毕竟太短, 他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捡几个重要的词汇告诉她,相信依两人的默契,她可以完全领会他消息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不紧不慢地喝完了一杯酒, 疑惑的眼神止不住地往浴室瞧。

  怎么还不出来?

  是没理解他的意思么?

  不应该啊!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 打算再给自己续杯酒的同时再发条消息给她。

  可脚步还没迈开, 浴室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他偏头看去。

  朝仓梨从浴室出来, 虽然面上带着笑意,但眼底的局促在望向他的时候还是泄露了几分。

  看到安室透眉心微微蹙了一下又松开, 她心里慌乱了一瞬。

  难道哪里做错了?

  她眨巴几下眼,余光瞄了一圈屋子, 见扔在垃圾桶的盒子依旧可以辐射他们所在的位置。

  找不到视线死角, 她心中越发忐忑, 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演下去。

  她佯装不满,眼角瞥了他一眼, 又像是不服气非要得到男人夸奖一般,两手提着裙摆在他眼前转了一圈:

  “不好看么?”

  不得不说,贝尔摩德挑选的礼服的确十分契合朝仓梨。

  宝蓝色的斜肩礼服紧贴着她的身体曲线,把她的肌肤衬得越发雪白娇嫩。

  点缀在腰间的几个水晶装饰,沿着她的腰线把裙子压出几条褶皱,又在腰窝处完全释放压紧的裙摆,完美的体现了她细窄腰肢到臀部的撩人弧度。

  很漂亮,很诱人。

  但…

  安室透压下被女人撩起的一丝欲望,暗自深吸口气,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会没看到自己发的消息吧?

  他本想在演戏时,找机会告诉她这一次组织计划有变,可完美勾勒出她线条的礼服下,显然并没有如他提示般多穿一件。

  想到等下会面对的场景,他浑身肌肉下意识紧绷了一瞬。

  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喊停,他必须抓住这一次机会把变故告诉她。

  他没有靠近她,只是眉眼一弯:

  “很漂亮,突然不想让这样你被人看到了呢。”

  男人克制的举动让她心底有丝疑惑:怎么感觉他比她还紧张?

  不清楚男人又在玩什么花样,但既然没有叫她停的意思,那她应该没有做错吧?

  心里有了底,想到上次超赞的手感,她做贼似地偷眼瞧了瞧男人被衬衣藏起来的腹肌。

  她保证就假公济私这一次,真的!

  带着难以抑制的心虚,她口干舌燥地偷偷咽了口口水。

  佯装满意地笑了一声,她往前一步,手从男人鼓满力量的腹肌缓缓滑到他的腰线上。

  她低着脑袋偷偷无声地笑了笑,好似偷到腥味的猫咪,满意地眯了眯眼。

  倏的,她脸上的偷笑一僵,心虚地偷瞄了一眼被男人按住的手。

  糟糕,好像被发现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见男人没有下一步举动,她心底松了口气,极为理直气壮地抬头看他,并用食指挑起男人的下巴,语带挑逗:

  “你的礼物很不错哦。”

  安室透低头看向她,女人的眼神无辜极了,好似还在反问他:

  演戏呢,你干嘛?认真点!

  他被气笑了。

  伸手揽过她的腰肢,脚步一转,把自己挡在她与摄像头之间,微微弯腰,把脑袋枕在她的肩头:

  “我的礼物,很满意呢。”

  她的礼服本就是斜肩设计,这一枕,两人肌肤接触的瞬间,他的温度,他话语中把她比做礼物的暧昧,以及带着些许酒香的气息,一股脑地全烫进了她的心底。

  她心头一麻,热气“蹭”的一下澎湃地涌向大脑,所过之处一片绯红。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让她在演技上挑衅这个胜负欲极强的男人的?

  刚才偷偷得手的得意感还没升起一秒,就被男人“啪叽”一下拍死在心底。

  她抬手轻轻推了推他,感觉到男人放在腰上的手松开,她松了口气,僵直的脊背正要放松下来。

  突的,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猛得失重了一瞬。

  被男人一个公主抱抱起,她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两只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襟。

  虽然没有实际操作过,但这种氛围下,他这种行为,就算她再傻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你…”

  她刚说了一个字,安室透朝着她比了一个“噤声”的口型。

  她委委屈屈地闭上嘴,瞪着眼睛看他,诧异中带着一丝丝慌乱的眼神,就差刻上“你想干什么”几个大字了。

  把她这副模样看在眼里,安室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无声地比了一个口型:消息,没看?

  消息?

  她的眼神更加懵了。

  可还不等她再次询问,身体倏的触及到极为柔软的床面,她瞳孔微微一缩,本能地想要坐起。

  可这床太软,男人覆身下来的速度实在太快,她都来不及反抗,整个人都被陷进床里。

  这种压迫感太过强烈,她下意识惊呼出声:

  “等…”

  “梨,昨晚我很喜欢呢。”

  男人暧昧的声音完全把女人的惊呼盖了过去,不等女人再度说话,他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眼前仅剩一片黑暗,只有些许缝隙漏了几丝光进来。

  “啪嗒”一声皮带扣被打开的声音在这黑暗狭小安静的空间里尤为明显,她被这一声吓得神经绷成一条直线,难以置信地眼眸直直看向安室透。

  可男人并没有看向她,只是闭着眼,紧绷着嘴角轻轻拥住她,从背后捏住裙子的拉链。

  “嗞嗞”的拉链下拉声比刚才的“啪嗒”声还要让她胆战心惊,她好几次用力推开男人,但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她挣扎一分,反而被男人压实两分。

  男人的指腹划过肌肤,原本包裹住身体的裙子被他像剥鸡蛋壳一般缓缓褪下,泛着绯色的肌肤被男人的体温染得滚烫。

  她两手用力推了推男人,可男人一动未动,她心里慌乱,又不知怎么涌起一股狠意,盯着眼前肌理分明的胸肌,一口咬了上去。

  这一次,她显然下了狠心,咬下的力度远比上次重的多。

  嘴里有了极淡的铁锈味,可男人只是闷哼一声,手上一用力,把裙子扔出很远。

  “抱歉,衣服上有窃听器,不得不这么做。”

  男人压得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咬人的动作一顿,过了好几秒,迟钝的大脑才对男人的话做出反应。

  她松开咬人的嘴,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也同样压低声音:

  “衣服上还有窃听器?不是盒子…”

  “盒子里的是摄像头,衣服里不仅有窃听器,还有定位信号发射器。”

  “是因为你还是我?怎么这么大阵仗?”

  “都有,跟在我们身后的海警船,瞒不过巡洋舰的雷达,琴酒应该知道有船跟着来了。”

  “那你是不是被怀疑了?”

  她有些担心,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们也不至于是现在这种情况。

  “放心,没事。”

  “真的?”

  朝仓梨疑惑地抬眼看他,视线却先一步扫到了渗出血的咬痕。

  “抱歉。你应该给我发消息了吧,我不仅失误了,还误会你了。”

  她抿了抿唇,抬手想要揉一揉那处咬痕,可男人的动作比她快了一步,一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按在她身侧。

  “别动。”

  他声音暗哑:“听我说完。上原私下邀请你的举动引起了朗姆的注意,他想让你参加舞会,看看上原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是他交给你的任务?”

  “对。这一次组织的行动会提前,从舞会得到炸.弹后会立即行动,我已经通知风见做好准备,你在舞会找机会离开,隐身跟在风见身边,明白?”

  “欸?”

  她有些诧异,这和原本的计划有些不一样啊?

  “我跑了你怎么办?琴酒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吧?”

  安室透笑了笑没答话。

  对他而言,这一次已经没必要再让她冒险了。

  “说话呀!”

  “放心,不会有事的。”

  她狐疑地看向他:“你确定?”

  “嗯。”

  她定定看了他好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出丝毫破绽,稍稍安定下心神:

  “既然这样,那你赶紧出去!”

  被子里的空间实在有些挤,两人这么近的距离,彼此交融的气息让她浑身发软,脑袋发晕。

  她抬手想要推他,可手却再次被用力按在床上。

  男人声音暗哑低沉,带着一丝让她慌乱的旖旎:

  “梨,你是不是真的对我误解太深?”

  “什么?”

  她眼眸里全是疑惑不解,男人低叹一声,无奈道:“时间太短了。”

  说完这话,他停顿了一下,手指划过肩头和锁骨的一大片肌肤:

  “这里要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会被怀疑的,梨。”

  领悟到他话中的意思,她抬眼看他,眼尾好似胭脂被抹开了一般:

  “这…这样的话,要不你…”

  后面的声音已经低到几不可闻,可看到她极为信任的眼神,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安室透眸光微闪,抬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梨。”

  男人的语气复杂难懂,她还没来得及分辨其中滋味,柔软、湿润的触感从肩胛骨传来,细细密密,让她犹如置身九月的秋雨中,燥热中带着一丝细腻的温柔。

  就在她感觉要溺毙在这种温柔中时,男人停下了动作,极为绅士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可到底距离有限,她不需要太认真就能听到他同样犹如擂鼓的心跳声,她抿了抿唇,试图通过谈话分散下忍不住集中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虽然被装了窃听器,但你的礼物我还是很喜欢。”

  安室透身体僵了一秒:“梨…”

  她脸色倏的一沉。

  刚才那一瞬,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让她在浴室纠结那么久,还错过消息的礼物,居然是别人挑的?

  大混蛋!

  “所以,是谁?”

  “贝尔摩德。”

  她忍了忍,没忍住,直接一脚把男人踹下床:“混蛋!你别跟我说话!我生气了!”

  说完,过了好几秒,她可能觉得这举动会引起组织的怀疑,伸出脑袋瞪他:

  “你这次弄疼我了!技术太差!”

  说完,她也不敢看安室透会是什么脸色,“嗖”的一下钻进了被子裹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