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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鸭梨, 来吧!”

  萩原飘在楼下的窗户外,对着坐在栏杆上的朝仓梨比了个准备就绪的手势。

  “好!”

  她点头应了一声,脚下一蹬, 逆着风朝着萩原跃了过去。

  在接触到萩原叠起的手掌时,她借着萩原两手上抬的力道, 卸掉大部分往下的冲力, 腰身发力,扭身正对着窗户冲了过去。

  窗户内, 景光面容沉着, 伸手揽下冲过来的朝仓梨, 后退几步卸掉冲劲:“看来那段日子你也没有疏于锻炼。”

  “还…还好, 就算想偷懒,安室透那家伙也不肯啊,都快被他折腾死了。”

  “看来你们相处的的确不错。”

  景光喃喃自语了一句,低头看向声音有些发颤的人:“害怕?”

  “啊…这有点刺激。”

  “小鸭梨也会害怕啊?我还以为这种高度都敢往下跳的人…”

  “研二哥~”

  朝仓梨求饶的眼神看了眼从窗户飘进来的萩原,又偷眼瞧了瞧脸色又沉下去的景光:“景光哥, 那个…我…”

  “这事我们回去后再说。”

  景光侧目看了她一眼, 把人扶到椅子上:“先坐下缓缓。”

  “还不行。”

  她摇了摇脑袋, 从手臂上把绑着的裙摆解了下来, 绑在实木的椅子上。

  “小鸭梨这是干什么?”

  “上面有窃听器和定位信号发射器,虽然隐身后我为了不暴露声音把窃听器踩坏了, 但定位发射器我需要用它来误导下组织的人”

  她解释了一句,把沉重的椅子往窗边搬, 同时眼角余光还往景光面无表情的脸上瞥了一眼, 好似为了给萩原解释一般, 故意放大了一分声音:

  “其实我有想过在上面等待救援的,但我想…先赶到的应该会是组织的人吧。

  那个平台就这么点大, 他们找到我也是晚几分钟的事,我不怕死,但我害怕连累安室透,更害怕像实验室那些人一样生不如死。我…”

  她咬了咬唇,没有继续说下去,沉默着把椅子从窗户丢下大海,转身面向萩原:

  “研二哥,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安室透有没有拿到那件西装,我在里面放了U盘,要是被别人拿到那就糟糕了。”

  “交给我!”

  身上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这U盘又事关重大,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她可不敢拿那东西冒险。

  何况安室透也快到了,她自然选择最小的风险,把西装留在了平台上交给安室透。

  相信他肯定能比自己更好的保护好U盘。

  ……

  波本脸色极为阴沉地一脚踢开挡在门前的保镖,快速打开铁门。

  门外,一个臃肿的身影躺在地上发出低低的呼痛声,在他几步远的距离,一件十分眼熟的西装散落在地。

  他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藏着些许焦急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不算太大的平台。

  “波本,贝尔摩德,如何?”

  朗姆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贝尔摩德看了眼波本,正要答话,倏的从下方传来一声沉闷的落水声。

  她目光一凝:“朗姆,定位。”

  “位置没有变化,找到…怎么回事,她怎么突然移动了?

  这种拉开距离的速度,她跳海了?”

  朗姆的话让波本心头一震,一步跨上栏杆往外面探出大半个身。

  底下是被黑暗笼罩的大海,起伏的波浪拍打着船身,激起层层水花。

  他心底冒出一股寒气直冲四肢百骸,好似想把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不可能吧!

  那个笨蛋应该只是把发射器扔了,人还在船上的吧!

  心底的小小希冀想要破冰而出,可理智又告诉他,那个笨蛋在走投无路下,可能真的宁死都不愿落在组织手里。

  想到这,他心里又疼又酸,就跟有只手揉搓着他的心脏一般,钝痛感密密麻麻的,难以忍受,让他连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视线忍不住又往下扫了眼,倏的,他目光一顿。

  楼下那扇被打开的窗户。

  他心忍不住剧烈跳动了两下,被冰封住的身体好似遇到了一点火光,有了一丝丝暖意,不再僵硬得无法动弹。

  如果,他们也在的话…或许还有希望!

  噬人的酸疼感里涌出一种想要不管不顾冲下去寻人的冲动。

  但理智犹如缰绳栓住了他。

  他知道不可以,这么做百害而无一利,会害死她的。

  怀着唯一的一点点希望,他紧紧握住栏杆,不让微颤的手泄露一分。

  贝尔摩德堵在门内没动分毫,目光看向他:“你怎么看?”

  “呵。”

  他跳下栏杆,冷笑了一声,阴沉的目光扫过在地上的上原,边说边走了过去,一手攥起对方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拖了起来:

  “门关得好好的,平台上又没有人,除了跳海她还能怎么逃?”

  他的语气格外阴森,恐怖瘆人的气场完全笼罩了上原:

  “破坏了我的任务啊,那可是我心心念念想要抓住的人呢,上原议员。”

  上原哆嗦着想说话,波本低气压地笑了几声,连续且快速的几拳把对方想说的话打了回去。

  “你再打下去,他就该死了。”

  贝尔摩德的声音冷漠地响起,他动作一顿:

  “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打的什么主意,你别告诉我看不出来?一个组织的叛徒,死了就死了。”

  瞥了眼被打得不成样的人,他单手提起对方的衣领,把人挂到了栏杆外。

  上原被吓得涕泪横流,嘶声力竭地哇哇大叫。

  “波本,可以了,他还有用。”

  朗姆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波本瞳孔一暗:“呵,这人有点不经吓呢。”

  他本就没打算要他的命,毕竟他是公安警察,又不是真犯罪组织成员,哪怕心中在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他要做的也是让人绳之以法。

  把人随手扔进平台,他转过身捡起地上的西装。

  刚入手拿起,他眼眸微微一闪。

  这重量不太对。

  若无其事地穿上西装,似有若无的清甜味传来,他指尖微颤了下,心里又冒出一股酸涩。

  这是属于她的味道。

  他看向贝尔摩德,佯装掸西装上的尘土,伸手在衣服下摆拍了拍。

  手掌碰触到疑似手机的轮廓,他指尖发颤了一下:

  “既然人都跳海了,我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我去找琴酒汇合,这里就交给你了,再看到这人,我怕忍不住弄死他。”

  贝尔摩德调侃地笑了声:“波本,你的蜂蜜陷阱不会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搭进去啊…”

  他好似真的认真想了想:“还真说不定,这种还差临门一脚的游戏体验,的确让人很难忘记啊!”

  贝尔摩德抽出一根烟点上,依着门框看他:“该说真不愧是波本么?”

  波本摊了摊手,从她面前经过时,脚步一顿,侧目看了她一眼:“贝尔摩德,你该不会真以为会有罪犯爱上警察吧?这会笑死我的。”

  “唔…也是呢。”

  波本嘲讽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走向走廊的转角。

  没有再感觉到身后紧盯的视线,他扫了眼没有监控的走廊,人影好似一道闪电般直冲向809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