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还俗>第48章 四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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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秋的身子虚弱,慧净便决定在寺庙多停留两日,待伍秋修养好身子后再做打算。伍秋卧床的这几日,慧净也没闲着,往临县城里去了好几趟,向郎中求来滋补的药方,按时熬煮给伍秋服用。此外,他还从郎中那儿买来一瓶化瘀消肿的药膏,用来疗治伍秋身上那些伤。可是每当他要帮伍秋涂抹时,伍秋都会阻止他,说自己来。

  这两日,两人的气氛缓和了些,表面上若无其事,但慧净总能感到伍秋在若有似无地排斥着他。

  意想中私奔出徐府的欣喜没有来临,反倒心里多了万分烦闷。

  徐府死了人的事已经传到临县,他买药时也听闻不少村民谈起这事儿。虽他不曾后悔杀了徐子庆,但杀人犯法,背负着人命的他确实没有盘算好以后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一直带着伍秋四处逃亡吗?他从没有问过伍秋要不要过这样的日子,就强行将他卷入了灾祸。慧净事后想起,未尝不觉得自己行事过于轻虑浅谋,难怪伍秋会怏怏不乐......

  这日,他从临县提着一串药包回到寺庙,刚踏入屋,就在屋外的观音殿见到了伍秋。伍秋穿着向庙里和尚借来的一身宽大僧衣,跪在观音像前,双手合十,轻阖眼眸,白净得略显憔悴的脸上神情虔诚,似是在祈祷着什么。分明是粗布旧衣,素面朝天,却在这破旧的观音殿里显现出禀天质之至美,凌岁寒而独开的超尘脱俗。慧净一时看得呆住,杵在一旁久久没有动。待伍秋睁开眼,扭过头时,慧净只觉得心弦被深深拨动,不由自主走了上去。

  伍秋被慧净紧紧抱在怀里,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你又去买药了?”他问慧净,“我真的已经好了,你不要再费那钱了。”

  慧净没有回答,伍秋温顺地待在他怀中。过了会儿,慧净抬起头看他,眼眸很深。伍秋被看了一眼就没有由来地一阵心慌,下意识扭过了头去。随后温热的触感落在他的颈侧,很轻很柔。但是伍秋不自主地抖了下身子,伸手抵在了慧净的肩膀。

  “这里是观音殿,菩、菩萨在看着......”他小声地提醒慧净。

  慧净的唇离开了他的颈子,将他的脸转了过去,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睛看。他心虚地左右恍惚了下,将头低下去,不知该说什么。两人的气氛登时陷入窘境,好在没过多久,慧净松开了他。伍秋觉得松一口气,但是又被随之而来的歉疚笼住心头,示好地伸手拉了拉慧净。

  “我去熬药。”慧净顺下胸口那口闷气,尽可能镇定地对伍秋说。

  伍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对慧净点点头,目送了他的背影。

  十二月,天黑的早,寺庙为了节省香油,戌时未到就早早熄了灯。伍秋用过晚斋,也就早早躺下休息。然而,睡到半夜,他被奇怪的束缚感弄醒了。半梦半醒间,他感觉自己像被火炉困住了一般,又热又紧。掀开沉重的眼皮,在黑暗中适应了许久,他才辨出自己仍躺在寺庙杂房的那张床上。只是一双手在被褥之下从背后牢牢抱着他,一只手掌已经伸到了他的里衣里,握住胸口,若有似无地掐着软肉。

  他背脊冒出一阵冷汗,僵住了身体。背后的人感到他的异常,停下动作,声音几分沙哑地说道:“醒了。”

  是慧净的声音。

  寺庙的杂房只有一张床,他们落住以来,一直都是睡在一起。前几日慧净被其他烦闷事占据了心神,尚能把持自己,但今日在观音殿的惊鸿一瞥,叫他情动得快要满溢出来。晚上伍秋先入睡,洁润的睡颜在夜色中如无暇白玉泛着微光涟漪,却在他搅起了起惊涛骇浪。上床抱住伍秋快要薄成一片纸的身子,恨不能将人嵌在怀里,他竭力克制地搂紧怀里的人,摩挲着那些露在亵衣外的肌肤。初始还是小心翼翼的,逐渐地愈发把持不住,将手探入了亵衣里头。眼下的伍秋没有穿肚兜,他一探进入就摸到了柔嫩绵软的乳肉,呼吸顿时沸腾。他把头埋进伍秋的发丝、颈窝,贪婪地呼吸着伍秋身上的气味,理智也越来越不受控制起来。抱着伍秋越来越紧,手也上下不安分起来,直到弄醒了伍秋。

  听闻熟悉的声音,伍秋松了一口气,但身子仍是僵硬的。炽热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耳畔,宽大带有粗茧的手掌又开始揉捏起乳肉。慧净的动作是沉厚而缠绵的,摸得他皮肉烧烫,可心终究冒着凉意。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排斥,他不禁往前挪了挪身子,却下一秒就被拉回去,扣在火热的胸膛之前。

  在平静的被褥之下,伍秋的亵衣却已经高高掀起,两只小巧的乳被覆在粗糙的掌心里揉弄。他扣着胸前的那对手掌,想要拦下,可犹豫的样子更像是在回应鼓励。不消多时,一条腿顶开他的双腿挤了进来,一个炽热的硬物也随之抵在穴口。

  “慧净、慧净...”伍秋这才慌张地喊着,抓紧胸前的手挣扎了起来。

  身后的人立即停下来,语气里透着几分紧绷的隐忍:“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我?”

  伍秋待慧净不动以后,也慢慢静下来,气息不稳地问:“怪你什么?”

  “当日我没有如时赴约。”慧净将脸贴近伍秋,语气泄了下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怪我是应该的,但你若心中有气,就对我说出来好吗?都是我太愚笨冲动,才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我......”

  慧净听到伍秋轻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对他说:“我从未怪过你。当日陈巧和孙继阳的被揭发,两人先后惨死,我只有庆幸你没来。我知你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心想你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后来你来找我,我知你没有出事,就放心无憾了。至于那日说的那番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你的。”

  说罢,伍秋将手轻轻放在慧净的手背。

  诚然伍秋说的一切,慧净早猜到了,但亲耳听到伍秋说又是另一番心情。每句话都热着他的心,烫着他的魂。他顿住须臾,不由得将伍秋搂得更紧,几乎倾覆笼罩住了伍秋。胸口如潮般一下一下从背后震着孱弱的脊背,几近失控地吻起白皙纤细的后颈。

  慧净侵占性变得更加强烈的举动吓住了伍秋的身体,他本能地颤抖起来,“慧净、别这样...我、我害怕...”

  听到伍秋说出害怕二字,又感到怀里剧烈的颤抖,慧净压着伍秋强忍不发,粗喘着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伍秋的害怕显然不是今日心血来潮,他所忌惮的东西已存在心中多时,可慧净不知那是什么。 迟疑片刻,问道:“是不是我那日做的事吓到你了?是因为我杀了徐子庆,还是因为我那日对你......”

  慧净不料他话没说完,伍秋颤得更厉害,猛然打断他:“别说了!求你...求你...别再提那日的事......”

  伍秋说着说着,声音哽咽,最后小声啜泣了起来。伍秋的哭声让慧净心碎肠断。此时此刻他全然没了其他心思,只有万分的心痛和焦急,他抱紧伍秋的肩膀,不停喊着伍秋的名字。

  “伍秋,伍秋...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好受一些。”

  “伍秋,伍秋,你告诉我...伍秋......”

  到最后,慧净也说不出话,趴在伍秋背上无声地恸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