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声惊雷。

  灶门炭治郎的话语得到了几声震惊的回应, 原本寂静的树丛有鸟雀吓得扑起了翅膀,枝叶沙沙作响。

  “你…确定吗?”

  心底像是被敲击着,发出擂鼓鸣金声, 炭治郎声音干涩, 但他很快收敛起这些情绪,镇静下来。

  “不对,她明明已经……”

  “炭治郎——!!”

  我妻善逸一声不满的呼喊, 让两位都叫这个名字的下意识看向他。

  他一下子把脸凑近了灶门炭治郎,灶门炭治郎习惯性地抬手抵住了硬要挤过来的善逸。

  “呐呐,炭治郎,在哪里呀?你在哪里看见的?明明我们天天都在一块出任务, 为什么我没见到过!!”

  灶门炭治郎迎接到了炭治郎微妙的目光后,尴尬笑了几声, 试图挽救一下他们这边的形象,“善逸平时比较跳脱。”

  等我妻善逸总算静下来后,灶门炭治郎才开始说:“那天夜里我见到的一位小姐,基本和你说的信息吻合,她自称为鹤里, 不过看上去……”

  想到了书中的情节,灶门炭治郎困惑了一瞬,才慢了半晌解释起来,“看上去像是一位温柔文静的小姐,可她是人类。”

  听到这的炭治郎莫名有些失望,但他不露声色, 只是颔首。

  “诶?美丽的大姐姐还有这幅面孔吗?”

  我妻善逸捧着脸, 嘟起嘴说着,他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炭治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 ”炭治郎连忙紧急询问,“那位自称鹤里的小姐,她见到你的时候,是什么反应?”

  “反应……”灶门炭治郎像是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转过头看向炭治郎,“她看上去就像是认识我。”

  “唔?你们在说什么?”

  我妻善逸不甘于被冷落,想要挤进话题内。

  炭治郎突然攥了攥手心,低头喘了几口气,然后突兀抱紧了胸口,苍白的面孔上像是蜿蜒着细微的薄红,眼底的猩红色愈发尖锐。在被善逸的话语提醒后,他瞬间意识到她向来擅长伪装,但还是露出了漏洞,可是他不知晓,这明显的疏漏是她故意的,还是她仅仅对“炭治郎”,有着些许的偏爱。

  薄衣下的躯体,曾经的痕迹早已消失不见,但却烙印于他的每一寸记忆之中。

  灶门祢豆子察觉出少年的异样,像是陷入了魔怔中,连带着佝偻着脊背,似有微颤。她蹲下身,紧急摇晃了他一下。

  炭治郎清醒了些许,才捂住唇瓣,阖上眼睛,低声道了谢。

  “若是可以的话,请告诉我她去往了哪个方向。”

  他极其诚恳的模样,像是恢复到了一开始的状态,只不过眼尾尚且洇湿的痕迹,泄露了他心底的不平静。

  几日后。

  由于鬼杀队能承认灶门祢豆子这一位鬼已经属实不易,三小只与灶门祢豆子他们暂且准备隐瞒炭治郎的存在,毕竟谁又会相信书中人物竟然会出现在现实这种魔幻的事情呢?

  至于被询问鹤里的去向,当时灶门炭治郎很抱歉的说了:“我只是把她送回了镇上,之后她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重新回到镇上的他们自然没找到她。

  于是现在为了找出无惨,只能先按照炭治郎的方法去实施。

  找一位合适的女性易容成她的模样,然后以鬼杀队的名义出现,期间也许会引起无惨的注意。

  “这样的话,听说音柱是个忍者?”

  难得有点靠谱的我妻善逸给出了消息。

  鬼杀队的音柱宇髄天元是忍者的信息几乎全队都知晓,忍者一般擅长杀戮护行,易容术可能也会精通。

  炭治郎感谢他们愿意出手相助,他则是在外处等待,因为不适合靠近鬼杀队的人。

  于是其余一行人匆匆赶到了宇髄天元所住的地方,结果没遇上音柱本人,开门的是一位长相甜美的女性,她自称为须磨,是宇髄天元的妻子之一。

  “之一?!”

  “啊!!之一!!?”

  “??”

  这时候才知道宇髄天元竟然拥有三位妻子的他们人都惊呆了。

  一时不知道是该说羡慕还是什么。

  须磨捂唇笑着,眨了眨眼睛,然后招待着他们进屋,她在聊着什么的时候,又一位额发染金的女性走了进来。

  她自称为槙于,看上去热情又豪爽,在熟络了并且知道了他们的请求后,主动提议,“易容我可以帮忙,不过还有一件事情。”

  “诶?”须磨意识到槙于的想法后,连忙小心翼翼的提醒,“这是天元大人给我们的任务,而且他们都是男……”

  “须磨,听我把话说完。”

  槙于转头继续说:“我们有一趟要去往吉原的任务,那里可能有上弦鬼的信息,我只想拜托你们在那里充当我们外头的眼线,不需要掺合进来。”

  这个任务听上去比较简单,而且若是有危险,他们还可以及时找到音柱。

  于是在场几人都点头答应了。

  “那么你们想让我为谁易容呢?”

  我妻善逸和灶门炭治郎左看右看,最后把视线停顿在了那正往嘴里塞着甜点心,吃得贼香的嘴平伊之助身上。

  莫名感受到一阵恶寒的嘴平伊之助,连忙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此刻没有戴着猪猪头套的他面目清秀姣美,有一种雌雄莫辨感,他鼓着脸危机意识很强地瞪着他们,但因为美貌加持,竟然能让人忽略他粗鲁的行为。

  “噗,”槙于笑了笑,她有些跃跃欲试,“那就让这位试试看吧。”

  “……?”

  嘴平伊之助刚想抗议,但被灶门炭治郎用更多的甜点心忽悠,他竟然愉快的接受了。

  等待着嘴平伊之助易容打扮的过程里,我妻善逸嘟囔着:“伊之助不会破坏美丽大姐姐的形象吧?”

  即使有着炭治郎在细节上的对鹤里的容貌描述,毕竟没有画像,只能弄个大概。

  “锵锵,久等啦——”

  障子门拉开后,刚喝了一口茶的我妻善逸直接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灶门炭治郎都震惊到眼睛瞪大。

  围观群众须磨直接惊叹地捂住脸,“天呐,这、这……”

  “很可爱对吧?”

  槙于得意极了。

  眼前赫然是换上了和服,被打扮的格外娴静温雅的嘴平伊之助,他被换上了长而卷翘的乌黑色长发,眼睛颜色无法更改,但是容貌被槙于修饰了一番,变得更加女性化,嘴角特意点了一颗黑痣。

  “喂,豚太郎,点心呢?”

  可惜嘴平伊之助一开口就破坏了这份美感,灶门炭治郎无奈的回应,“是炭治郎。”

  “好啦,”槙于的双手按在了嘴平伊之助的肩膀上,“点心到时候想吃多少吃多少,那么我们也该出发了。”

  *

  宇髄天元的三位妻子先行赶往了吉原,三小只与灶门祢豆子和炭治郎汇合后,炭治郎看到了被打扮到浑身都仿佛闪闪发光的嘴平伊之助,露出了些许出乎意料的神情。

  “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是背影足够迷惑人了。”

  得知他们要前往吉原后,炭治郎决定一起跟着,他只有这时才稍许露出了笑容,“想要找出鬼,也许我可以帮忙,毕竟我……”

  他顿了顿,笑容趋向于无。

  灶门祢豆子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连带着灶门炭治郎也拍了拍他的肩膀,感知到的炭治郎愣了愣。

  “无论如何,你都会是你自己。”

  灶门炭治郎真诚的鼓励着,露出了健气的笑容,“那之后就要拜托你帮忙了,炭治郎。”

  虽然有种自己在叫自己名字的感觉,但是灶门炭治郎急切的想要安抚对方,这份心思也同样传递到了对方的身上。

  炭治郎抿了抿唇,轻轻地点头,然后呼出一口气,掩盖了心底的起伏。

  “我会努力的。”

  吉原花街的靡丽繁荣更像是盛放于夜里的樱花,在这里纸醉金迷足以令许多人忘却烦恼,沉溺于温柔乡。

  没见过这场面的我妻善逸与背着木箱的灶门炭治郎,纷纷惊叹着,我妻善逸慢了半拍才嘀咕起来,“就这么让另一个炭治郎和伊之助行动,真的可以吗?”

  毕竟那位炭治郎看上去很虚弱,若是这里真的存在着上弦鬼的话……

  灶门炭治郎同样担忧着,“不过他说有危险会发出信号。”

  于是他们只能先顾着宇髄天元的三位妻子,为潜入花街之中的她们当外应。

  当夜色愈发浓郁,已经来到了深夜,路上的行人变少,各个名馆的笙歌变轻,街上回旋着风声,只有那各色的灯笼依旧散发着朦胧而又绮丽的光。

  各自潜伏于时任屋与京极屋之外的我妻善逸和灶门炭治郎,突然听到一阵如同碰撞炸裂的声响,他们一惊,同步地抬头看向了声源处。

  意识到那是萩本屋方向传来的声音后,分布各地的我妻善逸和灶门炭治郎立即动身赶往那边。

  灶门炭治郎先行赶到,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原本华丽的建筑在二楼处开始蔓延着大量的诡色丝带,而站在丝带上的赫然是头发都在无风自动,进入鬼化状态的炭治郎。

  在灶门炭治郎的角度下,对方显得近乎无情,令人忍不住想打寒颤。

  他心底一惊,突然意识到对方并没有外表看上去的那么虚弱,而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站立于破碎二楼间的堕姬差点咬碎了牙。

  她被眼前这个陌生的鬼突兀侵袭,对方的威压竟然一时让她无法动弹,以至于她咒骂出声。

  堕姬还不想这么快让哥哥妓夫太郎出面,即使哥哥一直在催促,她想到了尚且在一楼客房内的无惨大人,连忙用可怜的嗓音,喊着他。

  结果眼前的陌生之鬼脸色都变了。

  堕姬自以为让对方感到了畏惧,她嘲笑了几声,“有本事你别逃跑啊?”

  与此同时,堕姬的脑海里竟然幽幽响起了无惨大人的声音,他似乎被打断了什么,显得格外不虞。

  “你在吵什么?”

  堕姬即使再没脑子都听出了对方的心情极差,她吓得一颤,根本没想过为什么身处一楼的无惨不出面,而是隔着远程用精神传音,她继续哭诉着,声音都我见犹怜般,“无惨大人,您快从客房里上来吧。”

  “什么客房?堕姬,你若只想说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不介意让你见不到明天。”

  堕姬不敢吱声了,她只好赶紧牵扯着丝带,急着朝一楼而去。

  同一时间,炭治郎也紧跟着过去。

  随着丝带先一步打开了一楼的某处客房,原本躺在那,一直用暗红色羽织盖住脸庞的男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动静,他已然披好了羽织,握着日轮刀定坐在那,安静至极。

  他轻轻抬起了脸庞,露出了那副阴郁中,像是揉碎了花瓣,馥郁却散不去凋零枯朽般的容颜。

  堕姬又惊又慌地看向里面的他,急着求救,根本没想过为什么面前的人与刚刚声音的情绪完全对不上。

  “无惨大人……!”

  *

  鹤里之前的示好很显然取悦到了鬼舞辻无惨。

  以至于她提出想吃什么的要求,他竟罕见的愿意主动提议让那些佣人去购买。

  精品陈酿的美酒颜色深醇,摇晃着酒杯可以挂在壁上,缓缓流淌周转而下。

  她捏着酒杯,就这么随性地坐在床边,双腿交叠,足脚摇晃,沐浴后使得柔软乌黑的长发都氤氲着湿意,浴袍间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了细腻的肌肤。

  也许是灯光的色泽格外朦胧,鬼舞辻无惨扯着领带从外面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一幅场景。

  她的脸色因酒精而染上淡红,向来恣意又含笑的眼睛里雾蒙蒙的。

  看到他进来,鹤里又喝了一口酒,发出鼻音像是在表达疑惑,“嗯?”

  鬼舞辻无惨自然无比地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挂好后,就又走出去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竟然久违的感受到了一股饥饿感。

  过了大概有几个小时。

  鬼舞辻无惨身为鬼当然不用睡觉,但他还是推开了卧室的门。

  床边的酒杯已经空了,她窝在被子里睡得香甜,却没有老实的盖好被子,以至于露出了饱满白皙的双腿。

  鬼舞辻无惨走近后,先俯身撩开了她的长发,其间含有血管的脖颈完全展露,血液流动的声音在他听来像是餐前的祷告。

  他微微张开唇瓣,露出了带有獠牙的齿排,愈发凑近。

  也许是尖锐的牙峰触碰到了肌肤,带起了一阵凉意,她动了动身子。

  然而就是这样,鬼舞辻无惨临时停顿了食欲,他像是被什么再次束缚住,暗中告诫着他不许妄为。这份压抑与之前他想杀掉她,却无法产生杀意时毫无差异。

  鬼舞辻无惨的眉宇间染上了阴翳。

  他的身后开始蔓延出渴望杀戮反抗的肢体,鲜红诡异的多段长肢无声张开,如同一张血色构成的大网,一瞬间缠上了她的四肢。

  鹤里瞬间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眸,看到的就是近在咫尺的瑰丽。

  鬼舞辻无惨面无神情地盯着她看。

  她慢了半拍才察觉到自己的四肢无法动弹,被牢牢捆|缚住了。

  “……?”鹤里竟然还有心情品了品眼下的情景,“这是什么?”

  捆|绑play?!

  后知后觉的她错愕地抬头看向鬼舞辻无惨,不可置信,“你竟然还有这种癖好!”

  下一刻,鹤里就被柔软中含着血腥气的肢|体捂住了唇瓣,快到她根本没反应过来,连声音都无法发出,那肢|体里竟然还蜿蜒出细长的滑腻,深|入了她的喉管之中,呛得她一直在咳嗽,眼泪都泌出来了。

  接着,她感受到了正在被谁抚摸着长发,带着令人颤栗的凉感,一直从头顶往下,直到下颚被强硬地捏起。

  “不说话的时候,倒是赏心悦目。”

  鬼舞辻无惨的视线锁定在她的身上,开始品味着什么。

  她被迫抬起脸庞,露出裹挟着绯红,一派湿漉漉又旖旎的模样。

  瞳仁间溃散般,鹤里甚至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她只觉得浑身无力,一股细密酥麻的热意疯狂吞噬着理智。

  “你说过,”他的嗓音低哑,像是顺从着自己的食欲又或者是什么,“很喜欢我是不是?”

  鹤里根本听不进去,她一直在被迫吞咽着什么,喉咙里满是腥甜的血味,以至于她的双眼迷茫地半阖,有些意识朦胧的快|感,以至于身躯忍不住微颤。

  “……唔。”

  声音也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轻呢。

  “来。”

  鬼舞辻无惨眯起含有愉悦的鲜红诡眼,唇边弯起,言语暗示。

  “把|腿|张|开。”

  结果突然吵闹的女声从他的脑海里回旋响起,他的瞳孔尖锐地竖起,额角有青筋蔓延。

  堕姬?

  真是不知死活的废物。

  鬼舞辻无惨继续操纵着暗肢,细细把玩着他无法吞食的人。他漫不经心转移了视线,同步了堕姬的那边。

  结果下一幕看到的场景,令他骤然停顿。

  那抱着日轮刀的男人,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