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疏羽唇角带笑：“容貌虽有异，可你的气息未变。”
那次的意外让他们缔结了深刻的契约，他不可能认不出伴侣。
步凌连忙嗅了嗅自己的衣裳，没闻出异样。可恶，难道不是妖族就get不了这个天赋？
好好好，你们妖族都这么认妖是吧？
下次他再要伪装，出门一定记得喷香水！
“多谢陛下提醒，夜深了，我在您这里留个宿？”步凌相中了这间房。
明烈薇给他发传讯，说自己已经跑了，让他自求多福。啧，他倒是想回宗门，但不仅没有交通工具，还不记得回风灵宗的路，不如在这歇着呢。
宫殿比他的小木屋又大又宽敞，屋内那张蓝色的床铺一看就很贵，躺上去一定很舒服吧？
“可以。”段疏羽眉眼柔和。
“唔，那您没事的话……我打算就寝了。”参加应酬很累的，步凌想赶客休息了。
段疏羽垂下眼眸，“有事。”
步凌诧异的抬头：“嗯，您说。”
唔，该不会是旧事重谈，要他负责吧？可他在下面的，应该不占便宜呀？
段疏羽：“……你还未帮吾解除术法。”
言下之意，他动不了。
空气内寂静了好一会儿。
步凌先是一怔，眼神写满了怀疑：“陛下，您修为那么高，怎么可能被我的术法困住？”
哦，忘了，是为了让他消气，压制了修为境界。啧，这么诚实，有种想欺负他的感觉。
步凌憋着一肚子坏水，先是绕段疏羽转了几圈，嗅来嗅去，然后抚摸他的长发。
又香又柔，顺滑无比，也不知道怎么保养的。
“……你在做什么？”段疏羽有些不安。
“陛下，您可没有教我解除的法术，我不会呀？”步凌狡诈地套话：“只是开光期的法术，又能困住您多久呢？”
……约莫半日。
段疏羽少有的沉默了，他直觉不能告诉对方。
“看来是能维持许久的。”步凌绕到他正面，脸带笑意：“陛下，人心险恶，谁让您这么放心我的呢。”
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等他恢复修为，自己说话都得客气点。
步凌动手把段疏羽抱到床上，取来枕头给他垫住脑袋。
释放除尘诀，步凌坏笑着取下他束发的玉簪，任他的青丝铺满半张床铺。
步凌对眼前的画面很是满意。长发美人是他的性癖，性格好的更是可爱。上次睡了真是不亏。
步凌碰了他的头发，又转而解开他的腰封，除去外衫。
段疏羽闻着香香的，这幅姿态像是个美丽脆弱的等身手办。步凌扒他衣服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段疏羽面色绯红，动弹不得，只能任步凌触碰，那双金色的眼睛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
“放心，我没打算寸进尺，再次双修夺取你的修为。”步凌打了个哈欠。
“你最近应该没怎么休息吧，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实在影响美貌。先好好睡一觉吧。”
步凌卸下装备，将宫殿内的灯吹灭，掀开被子，将两人盖住。
心跳声格外有存在感，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一道陌生的气息。不管了，闭眼睡觉！
半个时辰后。
“……你呼吸并不平稳。”
段疏羽的声音让步凌更紧张了，他吓得立刻丢了个禁言咒！
“好好睡觉，别说话！我本来都要睡着了，被你吓精神了。”
“……”
步凌重新躺回被窝，虽然禁言术陛下安静了，但总感觉对方还在偷看自己。
步凌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才入睡。
—
第二日，步凌醒来时，发现自己手脚并用，缠在某个人身上。
这张美丽又熟悉的脸，不是那位陛下还会是谁？
见他清醒，段疏羽开口道：“……你可以退开一些吗？压着我头发了。”
步凌心虚的缩回手脚，将脑袋撤离他的胸口。
等等，他能说话了？！禁言术解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定身术……
步凌快速后撤，缩进了被子里。他用被子包裹身体，滚了几圈到了墙角，试探性露出一个小脑袋。
“陛下，您能动了？”
段疏羽慢条斯理的从床上坐起，梳理他那被步凌弄得凌乱的长发。
他没有说话，但是用行动告知了答案。
步凌更心虚了。
他真把妖族的皇当成抱枕睡了一夜。段疏羽起床后没先把他揍一顿，还温柔的叫他让开……不愧是皇族，贵气又大方。
更爱了。
仔细想想，他昨晚也没有做过分的举动，应该没啥问题？
步凌纠结了好半晌，抬头时，发现段疏羽已经穿好了衣裳，连头发都弄好了。
“时辰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段疏羽说完，离开了屋子。
步凌大脑还没彻底开机，反应过来后，对方都出去了。
他抱着被子看了一眼系统时间。嗯，早上7点，平常是可以睡个回笼觉。
但今天早上吓都要被吓醒了。
步凌也没心思睡了，连忙起身穿戴衣裳。洗漱完毕，刚巧有妖敲门。
“谁？”
“大人，是陛下命我来送早点的。”一道清脆的女声说道。
步凌：“进来吧。”
将早点摆放在桌上。那位女妖对他说道：“大人，奴婢名唤小花。陛下派我来服侍您，您若有事可以直接吩咐。”
小花身着一身粉色的宫妆，相貌平平，瞧着没有多大特色。但步凌开系统一扫，发现她居然是元婴期的修为。
唔……感情他的修为是在妖皇殿的底端呢。
她放下早点并未离开。身边有妖看着自己吃饭，步凌怪难为情的。
“大人，可是早膳不合胃口？您喜欢什么，我可以喊厨子重新做。”小花立刻说道。
步凌：“不用。我只是在想……你们的陛下现在在哪里？”
小花露出了笑容，“陛下此刻应该在明宣殿处理政务。您用过餐后可以去寻他。”
……不是，他就随便问问。算了，反正也挺无聊的，还是去找找吧。
飞速解决早餐，步凌在小花的带领下到了明宣殿。
段疏羽将一块玉符扔到路信身上。
“……尽快办好。吾不希望看到他们继续闹事。再有抗令者，你便杀鸡儆猴。”
路信领命，接过玉符退出时，转角遇到了步凌。
步凌对他有印象：“您是那位……”
路信先是挑眉，随后看到了站在他后侧的小花，认出了步凌的身份。
“在下左护法，路信。”
这张脸倒是比昨天好看了许多，眼睛瞧着挺机灵。
“左护法好，您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里办事？”
路信：“去南边处理公务。为陛下分忧，是属下的职责。”
“有您这样的聪明又勤劳的好员工，陛下一定很高兴。”步凌笑眯眯给他让开了路，走进了殿内。
段疏羽正在写信，见他入内，当即停下笔墨。
“……陛下，感谢您昨夜的收留，我是来告别的。”步凌一进门就道明来意。
段疏羽眼眸不解：“为何？是床不够柔软，还是饭菜不好吃？”
“没有。住宿和伙食我都很满意。但是我只是借宿一晚，怎么好意思一直赖在你的宫殿……”步凌弱弱的说道。
主要是他和这位陛下关系不清不白的。要一直要是住在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挺尴尬的好不好？
“吾并不介意。你可以继续住这里，想住多久都可以。”
“多谢陛下好意。但我一直不回宗门，我师尊会担心的。”步凌不安的掰了掰手指。
“吾与你师尊认识，可以代为传讯他。”段疏羽截断他的后话。
行吧……既然没妖来接，那他就多住几天？
不急着走了，步凌干脆坐在他对面。
“陛下是在处理政务？”
步凌好奇的凑过去，看着他桌上的折子数量，感觉工作量并不大。
无聊的拿出一本，步凌见段疏羽表情并不介意，便翻开查看。
这似乎是一个部落首领递上来的折子。大意是受到了敌对部落的侵害，族内死伤惨重。他愿意献出族内一半的珍宝，恳请陛下为他们主持公道。
再翻开一本。
是说莲心宗和左杀门最近关系僵硬，恐怕会发生摩擦，还望留心。
……
接连翻了十几本，步凌发现了一些问题。这里的折子竟然没有关于赋税的。
递上来的折子要么是部落的求助，要么是宗门写的日常，还有的则像是密探的回报。
“陛下，妖族的赋税治理等问题不用给您过目吗？”步凌询问。
段疏羽说道：“那个是由祭司和宗门负责的。”
宗门还能管这个？不过的确是各个宗门管各个区域的事，也没个共同的条理法规。
陛下的权利，似乎有些分散。
“最近好多族长向您求助，妖族是不是出事情了？”步凌询问。
“一些北方的种族南迁，造成了一定动乱。”段疏羽说道：“我已经让各大宗门协助处理，不会有碍。”
见他有安排，步凌没再多问。
看折子累了，步凌就趴在桌边，看段疏羽批注。从看他回复的内容，转移到了他握笔的手。
字写得很好看，和他本妖一样。手真白，骨节分明，指尖修长……羡慕。
段疏羽不只是头发长，眼睫毛也翘……这双金色的眼睛……这双眼睛，好熟悉。
就在步凌出神时，一道无奈的叹息响起。
“你再靠过去，就要碰到砚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