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烈薇没有注意到这点，立刻向段疏羽告状：“启禀陛下，是傅诩挑衅在先。他抢走了我的伴侣步凌，我不得不出手。”
段疏羽眉梢轻挑：“伴侣？若本皇没有记错，你和傅诩尚有婚约。”
明潭这时为自己的女儿出声：“陛下，老夫有罪。当初贸然向您为女儿请求订婚，不料她与燕王性情并不相合。老夫不想耽误她与殿下的未来，特地恳请陛下解除婚约。”
“明族长言重了。”
段疏羽的目光重新看向傅诩，在他身侧的步凌那里流转了好一会儿。
“燕王，本皇想听听你的意见。”
“陛下，您也看到了她的野蛮。本王可不喜欢她这种暴脾气的女妖。”说着，傅诩摸了一把步凌的头，“明烈薇，把他让给我，本王就如你所愿，解除婚约。”
“傅诩，你要不要点脸！步凌他是我的！”名列薇咬牙切齿。要不是陛下在这，她手里的鞭子早就挥出去了。
傅诩当众掀她面子，她怎能退缩？
“呵，宝物只配强者拥有。”傅诩骨子里的掠夺欲浮现，“你若非要抢，不如以武力论高低。若是本王赢了……”
收到陛下暗示的路信上前制止：“二位，今日中秋宴会，殿内不可武斗。”
步凌莫名被定身禁言，还被变态摸了脑袋，气得鼓鼓的。可突然，他的身体一轻，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往高台飞去，落在了那位陛下身边。
身体，似乎能动了？
心脏的律动加快，步凌并未因术法解除而放松，神色尤为紧张。
他也认出自己了？
段疏羽收回解咒的手，神色淡漠：“既然你们争执的都是同一位，不如请他自己决定。”
段疏羽看向步凌，金色的眼眸蕴含着隐忍：“你……愿意选择他们中的哪一位？”
明烈薇神色笃定：“那当然是我。”
傅诩见段疏羽插手，神色不悦。但随即，他重新露出笑容，对着步凌喊话：“小兔子，本王是诚心实意的。只可惜相处时日尚短，我们未能好好了解彼此。日后，本王一定时常去你的宗门走动。”
步凌听懂了他的潜台词：就算你这次拒绝，他也不会死心。
步凌眉宇微蹙，傅诩的等级连系统也检测不出。他的实力，恐怕不在师尊之下。
“无需为难，遵从本心即可。”在步凌思考时，段疏羽默默站在了他的身后。
“本皇在这，没有任何妖可以威胁你。”
这两句话像是擦着他的耳根说的，像一缕春风拂在了他的心坎上。
温柔又霸气的美妖陛下……很难不爱。
在众妖的注视下，步凌咳嗽一声：“我……”
声音嘎然而至，步凌脸色微变，抓住了喉咙。声音像被临时切断，他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回事？禁言术还未解除？！
段疏羽扶住慌张的步凌。宽大的袖摆隔绝了众妖窥探的视线。
“他受伤了……路信，你护送他回殿内，再寻医师为他诊治。”
路信点头，他背着步凌，迅速在场内消失。
正等着看大型修罗场的江婉婉一头雾水，她的八卦热情像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搞什么啊？她还想听听步凌到底会选谁呢。
按常理，步凌应该是会选师姐吧？毕竟他俩本就是伴侣。可燕王殿下实力高强，容貌邪魅，花心浪子横刀夺爱的模样也太惑妖了。步凌也有可能会被打动？
众妖没看到热闹，接下来的宴会都无聊了许多。
因为步凌的意外，明烈薇和傅诩没能继续争斗起来。
而傅诩也看懂了某位陛下的意思，喝了一杯酒就提前离席。
终于到散场时，明烈薇发现陛下还没有带步凌出面的意思，便大着胆子上来要妖。
路信提前拦住她，“明小姐。步公子他受伤严重，医师说要调理些时间。”
明烈薇担忧的问道：“很严重吗？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定是天杀的傅诩没控制住力道！
路信：“明小姐无须紧张，步公子没有生命危险。殿内医师会好好照料他。”
明烈薇给某妖又默默记了一笔，“多谢陛下好意，不过步凌待在殿内恐会惊扰陛下，还是让我先把他带回去吧。”
路信代为拒绝：“步公子伤势严重，不便移动。”
明烈薇眨了眨眼：“没事，我家灵船飞得平稳，族内的医师……”
明潭上前打断，笑眯眯的说道：“辛苦左护法告知。相信在陛下这里，步小友一定能够得到很好的照料。那老夫就先带薇薇离场了。”
被强行拉走的明烈薇瞪大了眼，挣扎问一句：“爹？”
啊，什么意思？这就把步凌给抛下了？
路信会心一笑：“明族长慢走。”
和聪明妖说话就是省心。
一旁的钱彪全程听不懂他们的哑谜，但他也感到意外，陛下竟会让那只小妖留宿？
“陛下的后殿不是从不让闲杂妖等入内吗？我看那只妖气色好得很，不像受了重伤啊？”
路信对他的蠢脑子不抱希望，看在他是同僚的份上，才予以提示。
“你难道不觉得，那只小妖的身影很眼熟？”
钱彪艰难地发动稀少的脑细胞，“眼熟？他脸又不好看，不就长得瘦瘦弱弱的……”
想起来啦！是在风灵宗那一次，那个小屋的床上，陛下抱着的……
“路信，咱们陛下的后宫是不是会有妖啦！”钱彪浓眉大眼，咧嘴笑得格外傻气。
“……可能吧，反正你最近收着点好奇心，不要往那边凑。若是惊扰了那位，有你苦头吃的。”路信劝诫道。
钱彪：“放心，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笨。”
—
妖皇殿，幽阁。
段疏羽刚进屋，就被一只气呼呼的麻雀偷袭啄脸。
步凌莫名禁言，等了这么久，恼火程度已经是n+1了，几乎是一点就着。
他知道自己不是段疏羽的对手，但是人生在世，怎能不争一口气！
干脆就将这身躯变得小一些，趁其不备……靠！
看着细皮嫩肉的，脸皮竟然这么厚，麻雀的嘴都啄痛了！
段疏羽好笑地捧起被他护体结界撞晕的麻雀。
“你……没事吧？”
喵的，你今晚最好睁着两只眼睡觉。等他会说话了，一定骂死你。
麻雀很生气，麻雀无法说话，麻雀鼓成了一团灰球！
就在麻雀即将表演炸毛时，段疏羽在他眉心轻点。
禁言咒一解，麻雀先是一愣，叽叽喳喳了几句。随即从他掌心飞走，在屋内不远，变成了人形。
步凌双手叉腰，眉梢轻挑：“好玩吗？陛下。”
傅诩给他下了禁言咒，您解了又重新加了个，到底几个意思？
“……抱歉，是吾的错。”段疏羽知道被他发现了，没有回避。“吾只是害怕，你说出的答案，是吾不想听的。”
美妖黯然神伤的模样该死的动人，身为颜狗的步凌又中招了。
但他身为受害者，绝不能轻易谅解这种行为：“搞什么？被禁言的是我，您反倒先委屈上了。”
“吾知道你不好受。作为补偿，吾可以教你禁言术。”段疏羽说道。
步凌却不怎么心动：“学会了又怎么样？我又禁言不了你。”
这种赌气般的话语让段疏羽微微勾唇，“那吾压低修为。你学会后，术法可以对吾起效。”
步凌眼睛一亮，这下来了兴致。
他讨价还价：“定身术也要教我。”
“可以。”段疏羽答应得格外爽快。
出乎意料的配合让步凌笃定了那个想法：“我说，陛下。您早就认出我了吧？”
段疏羽先是一怔，随后承认了：“本皇也未曾料到，当初偶遇的小雀儿，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成长得如此耀眼。”
“我是该感谢陛下的照拂。”前期的经验buff加成让他修炼的速度很快。
步凌挑了挑眉，“不过我指的是另一次……当初在冷泉中，与我欢好的便是陛下吧？”
段疏羽耳畔微微发烫，少有的沉默了。
啧，看着纯情，行动却生猛得很。
在美貌的冲击下，步凌艰难寻回理智：“您是怎么得知我的位置的？我可不相信巧合。”
“……初见时，吾对你心生喜爱，赠予了你力量。”段疏羽看向他的手腕，“你身上有吾的气息，吾可在你危难之间予以庇护。”
“那日情况特殊，你中了药，术法无解……”
步凌突然捂住了他的唇。
到此为止！他知道是自己先动的手，不必再一次叙述他的罪恶。
指尖和他柔软的唇相触，二者的气息因为距离而交融，勾起了彼此那日的深刻回忆。
双方眼神都不对劲了。
步凌连忙收回手，转移话题：“那个……你教我禁言术和定身术吧。”
段疏羽压制住即将出窍的欲念，温柔的音色带着几分嘶哑：“好。”
步凌的天分很高，加上段疏羽的耐心教导，不到半个时辰，他把两个术法都学会了。
步凌随即就将术法施展在段疏羽身上！压制了修为的段疏羽没有反抗，任他为之。
步凌装模作样的戳了戳他的胸口，发现他果然动不了，安全感多了几分。
仗着自己的脸擦了白粉，步凌揪着眼睛，给他扮个鬼脸。
“我化的应该没有破绽，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么轻易就把我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