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喜欢”的效应持续了一整晚。裴令宣在无数的死去活来的瞬间, 极度后悔这个自掘坟墓的决定,但谁又能想到宁则远和明伽是两个人呢?他这属于战略性失策,还好他算是经得起折腾的, 没有输得太丢人。

  潜规则的特殊性体现在于:如果他们是恋人关系, 他必定会和宁则远分手, 无法控制内心暴烈和阴暗欲望的男人不宜深度交往;可他们是一种微妙的上下级关系,他有求于人,那么不管是报复性的侵犯抑或是各式各样的亵玩,轮到他了, 他只能接受。

  与其说厌恶身不由起和被操控,他更厌恶不能够放下自尊坦然面对屈辱的自己。

  这是你自己选的, 你有什么好不情愿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 问自己,但除了使困惑和矛盾缠绕得更深以外,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我?”宁则远的声音透着两分慵懒的快活。把日思夜想了两年的仇人攥在手心里为所欲为,他还不能反抗你,怎么不快活呢。

  裴令宣喉咙是沙哑的, 他勉强回答:“想过又怎么样?”

  “既然你有想过, 那为什么当时一丝余地也不留?”宁则远坦言道,“我就是在问你, 你总说希望好聚好散, 那为什么和我分手就那么绝情?”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说。其实他早忘了为什么,也许是他那阵子心情低落,也许是他本来就阴晴不定、难以揣度。

  “小远, ”他挑了个套近乎的亲昵称呼,“即使我有做错过, 有十分对不起你的地方,现在你也都讨回来了,如果还不够,你可以尽情提出要求,我不会拒绝。往前看吧,别怀旧了。”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你想我怎么演?”

  宁则远:“你不觉得你有错。”

  我是不觉得我错了。裴令宣想要说出口,当即又后悔。他得罪谁,都不该得罪他未来数月合作的导演,所以他实际说的是:“没有……是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我有今天都是我活该。”

  他心口不一,宁则远看得一清二楚,对方并未在口头上纠缠不清,而是压到他的身体上方,不急不缓地吻他的脸颊。

  “不要了吧……”他恳切地哀求,推开那颗有点分量的脑袋,“你不用睡觉,我需要休息呀。”

  “哄孩子那招不管用了,”宁则远捉住他的手,“不然还是捆着你?”

  “我不想……”

  “乖,我很想你,你才说了不会拒绝我。”

  被小自己好多岁的人哄了,还“乖”,裴令宣鸡皮疙瘩起了满背,他想出折中的办法,和人换了位置,然后掀起被子钻进被窝。

  他深谙如何让男人快活的技巧。

  公平地讲,宁则远不是坏人。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落到某某或某某某手中,下场会更加凄惨,宁则远年龄上比他们低幼、骨子里比他们天真,是他投诚的不二人选。

  他宁死不屈,也没人能逼迫他做什么,但他贪呀,他希望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又希望乘风而起、扶摇直上,还希望攒够一手的筹码,这个没有了,就推那个出去。狡兔三窟好过坐以待毙,再者,代价没有沉重到他付不起的程度。

  “我有时既觉得你可恨,又觉得你可悲。”宁则远的眼睛似乎能洞悉他的所思所想。“不过更可悲的是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却甘心被你利用。”

  裴令宣眨巴着双眼,佯装无辜。干嘛这样啦,你一个大少爷,我又不能怎么你。

  “现在我有资格和你各取所需了。”指腹略微粗糙的手掌覆盖在他的眼上,“睡觉,睡醒了就好了。”

  不谈电影节的影响力,裴令宣本身也很喜欢戛纳这座城市。

  离岸15分钟船程的圣玛格丽特岛是他每次来都要去散步的地方,岛屿的岩石海岸生长着多样的植物群,与清澈的海水相接,上岸后是一条被阿勒颇松树和绿橡树遮蔽着的安静小巷,高处破败的皇家堡垒延伸出林荫小径,一路的斑驳石墙和峭壁上丛生着丰富花卉。

  临海的餐厅外种着山蔻松和金丝雀松,当地青少年早早地换上泳装,纤瘦细条的少男少女在海边划着小皮艇,烈日炎炎欢声笑语,是他永远得不到的青春。

  他点了一锅贻贝、一份炸薯条和一盘生蚝,附赠切片法棍和奶酪,宁则远问:“你吃的饱吗?”

  “这还吃不饱?又不是喂猪。”他说话呛人,因为坐他们后几桌那名戴墨镜和渔夫帽的神秘男子,明显是只职业狗仔,害他吃饭都不能舒心。

  “你要是介意,我们可以换一下。”宁则远翻着菜单,跟服务生要了水和前菜沙拉,主菜点的土豆和烤鸭胸肉。

  “换什么换,搞得好像我怕他。”他不服气道,“你来海边不吃海鲜?”

  “我不吃海鲜。”

  “他家甜品好吃。”裴令宣叫住一名服务生,再点了一份薄荷橘子味的果冻冰淇淋,并要求先上。

  “空腹吃冰的,对胃不好。”

  “少管我的闲事。”

  宁则远的脾气是不如两年前了,眉头一皱,严肃得犹如在和他对峙,“你为什么不听劝?身体是你自己的。”

  “我自己的身体我难道没有管理权吗?”他觉得展开这个话题无异于找茬吵架,但在异国他乡用母语吵架很方便,不用顾及路人,他加重语气道,“你要是关心我,昨天也不会把我绑起来往死里操了。”

  然而他严重低估了中文在欧洲的普及度,坐他们邻桌的卷毛男青年和他的红发女友用法语交头接耳道:“他们是情侣,因为床上的情趣吵起来了。”

  女孩子吃着蘸蛋黄酱的洋葱圈,听得津津有味,评论道:“我觉得头发短的那个很英俊,正在讲话的那个不怎么善良。”

  裴令宣的甜品到了,他怀着恨意大快朵颐,心里骂了一万遍嘴碎八卦的法国人。

  宁则远好心地替他缓解尴尬,和那对情侣说:“请你们小声点,我们听得懂。”

  这使得双方一起落入加倍尴尬的境地。

  “我们不是情侣。”裴令宣吃果冻噎到了,捂了捂嘴说。

  “怎么不是?”

  “我说不是就不是。”

  宁则远偏要跟他作对,骤然倾身托住他的后脑勺,相隔桌子按着他一顿亲吻。他在突如其来的强迫下张不开嘴,唇瓣被撕咬啃啄,想挣动却被固执的手指揪扯到脑后的发根和头皮;对方的牙齿很锋利,掠夺的攻略中带着动物性的茫然与好奇,不懂为什么他不肯服从。

  裴令宣难过到浑身僵直,在五月的艳阳天里冷到牙关打颤,手指甲紧紧地抠着桌沿。完了,他的事业和理想全完了,原来最想毁掉他的不是别人,是他傻乎乎地寄予了厚望的宁则远。

  他心底的尖锐和愤恨纷纷冒头,在体内横冲直撞,支配他抄起桌上的刀叉和玻璃器皿,砸死施加给他痛苦的人;但他没动,因为仅存的理智不停警醒他——你的人生是比玻璃还要脆弱的易碎品。

  粗鲁而急躁的一吻潦草结束,他局促地坐回椅子里,微红的眼睛望向蔚蓝海水和远方的城市,他突然感觉自己的人生是场天大的笑话,这下谁都能来嘲笑讥讽他了。

  渔夫帽墨镜男点的是汉堡和可乐,菜几乎没动过,慌忙地掏出两张欧元纸币,不等找零就要离开,宁则远走过去把人拦下,听不清说了些什么,只见对方的手伸到黑色防晒衣里东摸西摸,抠出偷拍设备里的内存卡,顺从地上交。

  约莫五分钟,人被放走。宁则远回到桌前,将一张指尖尺寸的黑色小卡放到他手边,“我检查过了,都在这里,你来处理。”

  裴令宣把卡掰了,扔进冰淇淋融化的玻璃碗里。

  服务生端着头盘来上菜,收走了脏碗,为他更换一副干净的餐具。

  “他应该是受人指使的,”宁则远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是你哪位前任干的吧?”

  往返戛纳的差旅费不便宜,寻常娱记哪舍得下这血本,也只有他不缺钱的前男友干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裴令宣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大起大落,脸色苍白道:“他有的是钱,却不去花天酒地,只想着怎么抓我把柄,他是不是疯了?”

  “他是疯了。你不感到自豪吗?很值得骄傲啊。”宁则远挖苦道,“还有人肯为你费这心思呢。”

  口舌之争没必要,他只问:“你刚刚那下是什么意思?也想毁我?”

  “我毁你做什么?你是我新电影的男主角,我就想让你放松些。”

  “放松?我心跳都被你吓停了。”

  但凡这不是一座岛,裴令宣都会当场摔脸走人。

  “我没想吓你……”宁则远坦白从宽,“好吧,多少是有恶作剧的成分,可是我也想你看到,我有能力妥善解决你可能会遭遇的风险和危机。你的付出是有回报的,你和我在一起,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我真是谢谢你啊。”他咬了咬牙。

  “不用谢,噢,我得提醒你,你没忘了你的承诺吧?你答应的是免费出演我的新片,所以我不会付你片酬。”

  裴令宣几欲吐血,切齿道:“宁公子万贯家财,指头缝里漏的都够养活一个剧组,还要克扣我那点薪酬?”

  宁则远:“是你应该履行诺言,人不能言而无信。”

  “好,我不要钱,我倒贴。”

  “我欠了我爸很多了,实在不想总靠着家里,那些投资人无非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赞助我,他都觉得我拍出来的电影压根赚不到钱。”

  裴令宣:“那你为什么不拍能赚到钱的电影?”

  “不是我不想拍能赚钱的电影,而是华语电影的现状是,假如你没拿过任何奖项,就不会有人认可你,观众也没有途径能认识你;但只要你能在国外的戛纳或威尼斯之类的得个什么奖,你回国就成了名人。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抱负;不过你说的没错,没人愿意看的电影不是好电影。我的第一部长片证明了我有做一个导演的潜质,第二部长片我希望能吸引观众为它走入影院。”

  “恕我直言,你的电影拍出来,也很难进院线吧。”

  “嗯,是,所以我改了剧本。就算做不到,我也希望它能永久保存在一些观众的硬盘里,或者心里。”宁则远说。

  裴令宣回想起躺在他电脑硬盘里的那部影片,惊人、惊艳,甚至于惊天。

  你已经做到了啊。他这样想,却默不作声。

  菲涅耳灯07

  在海岛躲懒到下午三点, 裴令宣赶着晚上七点的杂志拍摄工作,乘坐来往海岸两地的游艇返程。途中被一对中国游客认出,搭了两句话并问他要签名。

  十八九岁的留学生外向开朗, 兴高采烈地说自己天天追剧, 还和他聊起《晴雨燕歌行》中的流行梗, 裴令宣招架不住,他哪儿记得两年前拍过的电视剧内容,平日里也没时间追剧,只能笑笑了事。

  下船时对方问能不能合影, 他同意了,顺理成章地使唤宁则远替他们拍照。

  “做走在路上会被人认出来的当红明星感觉如何?”

  “很快乐啊。”

  宁则远:“虚荣。”

  裴令宣:“你看我那么不顺眼, 为什么还和我勾勾搭搭的?”

  “你觉得呢?”

  裴令宣顶着阳光和他散步回主城区, “我和子晗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微博粉丝有上千万,现实中见到他会尖叫的女孩子也有几万个,可是她们其实不知道自己的偶像,在偶像身份以外作为一个活人的真实面貌。那你说她们喜欢的是什么?”

  “自己的幻想。”

  “嗯,对她们来说, 他是一个很好的空壳, 他的脸他的事迹,可以容纳她们想象中的完美灵魂。”

  裴令宣的团队给他打造的人设是遗世独立的天才, 高冷、可望不可及, 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那样。所以明星只是由活人扮演的符号,真实性寥寥。

  “粉丝对偶像的憧憬和喜欢,是通过远距离产生的, 如果她们知道我本质是个功利、虚荣,还很花心的男同性恋, 这种喜欢一定会消亡。”

  “你也一样,小远,你总觉得我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还有值得你挖掘的另一面,你理想的、会令你满意的那一面。但我就是你的看到的这样,你再怎么欺骗自己,我也不会变成你想象中的裴令宣。”

  宁则远道:“我以为我会被你绕进去吗?”

  他缄口不言。

  “我也告诉你,这件事你肯定再清楚不过了,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是,我们更在乎那个直白粗暴的结果。哪怕我看你不顺眼,我还是每天晚上都会想着你的模样入睡。”宁则远亲密地搂过他的肩,耳语道,“所以我劝你认清现实,放弃幻想,你现在得听我的,我让你走三步,你不可以走五步,不要再自作聪明给我洗脑。”

  裴令宣摆脱那条手臂的压制,说:“你变了,我不喜欢你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过我?你自己也说过我是你的玩具,现在我们只是身份颠倒,这你就受不了了?”

  裴令宣牵起嘴角微笑道:“怎么会?我哪里敢啊。以后没有您的吩咐,我一步都不走。”

  宁则远推着他的肩不让他继续逗留,“你拍照不用做造型?走快点。”

  裴令宣回到团队所在的酒店换衣服化妆,再乘车前往取景地。这套照片要求在夜晚的沙滩拍摄,为了上镜效果,服装料子是轻柔薄软,在灯光下会反光的米白色,没有版型,穿上像披了两块参差不齐的布;搭配他凌乱松散的头发,同样宽松的黑色下装,以及赤足踩在浅色沙石里的随性散漫姿态,与他走红毯时的端正修雅形成强烈对比。

  摄影师的想法是构建反差感,白天光鲜靓丽的名流,在夜晚却张扬不驯,旨在发掘他鲜为人知的浪荡气质,照片彰显的美学与众不同,杂志才更好卖。

  昨天给他做过采访的记者虞小姐也来到现场监督工作,不过看到宁则远在场,她不由得一愣,鼓足勇气靠近询问道:“您是……小宁导?”

  宁则远说:“我不是很喜欢别人在我名字前面加个「小」字。”

  裴令宣插嘴道:“就是他,你快采访他,别让他闲着碍事。”昨日他和小虞聊得很投机,今天干脆省去了分寸感,有这么多人看着,明天他巴结宁则远的小道消息就会传得满天飞。

  小虞腼腆,紧张却又不舍得放弃,壮胆问:“那我能和您借一步聊聊吗?不是采访,就是想听您谈一谈作品的创作思路。”

  “我现在不想谈。”宁则远冷漠拒绝。

  “那希望下次您能给我一个机会。”小虞沮丧道,但好像又在她意料之中。

  拍了40分钟顺利收工,裴令宣想约小虞吃顿便饭,但她以还有别的工作为由婉拒了。

  回酒店的车子里,他挽起上衣松松垮垮的袖子方便玩手机,顺带说:“人家出差不容易,你为什么那么冷酷?”

  “接受她的采访不是我的工作,如果是闲聊,我和陌生人又没什么可说的。”

  “我是过来人,给你提个醒,得罪谁都别得罪媒体,尤其是纸媒。”

  “那是你。”

  什么态度,迟来的叛逆期?裴令宣暗地里摇摇头,他的耳朵肿胀发烫,催促司机开快些。

  宁则远跟随他下车,陪他一道进了酒店电梯,他婉转道:“我想睡个好觉……”

  “你脑子是不是就只有那些东西?”

  裴令宣:“?”

  宁则远:“我要跟你聊一聊剧本。”

  进入走廊,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中计了,宁则远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怎么可能是跟他回来谈公事的,不过小蛇应该在房间里吧……

  他这身衣裳空荡荡,走起路来腰与腿的线条若隐若现,衣褶流动着柔腻的光泽,修直的手腕垂在衣摆两侧,自然收拢内扣的手指尖蹭过轻飘的袖边。宁则远全凭本能地握住了他的手指,不让那摆动的幅度扰乱心神,但眼神随后飘忽到他的腰和后背,烫过的微翘发尾,还有耳垂那一点闪亮的细光。

  离房门还有短短几步路,裴令宣却感觉犹如踩在钢索上,牵着他的不是一只手,而是索命的铁钩,被勾上意味着屈辱、窒息和疼痛

  他担心受怕地在门牌号前站定,敲响房门。

  小蛇赶来开门,一看是他们俩,懂事道:“我拿件外套就出去。”

  别啊,别啊!裴令宣恐慌地想。昨天夜里发生的事历历在目,他不是没经验的恐同直男,他喜欢男人,也相当擅长在与同性的关系中寻求快乐,但被当作泄欲工具绝不是他想要的。

  他是真的期盼有谁能阻止宁则远报复他的念头,即便是换种方式呢。

  “麻烦你,我手机传个文件给你,请你去找酒店前台打印一份。”

  “行。”小蛇应道,然后关心他,“你脸色好差啊,不舒服?”

  “嗯!”裴令宣从善如流地拿手背挨了挨额头,撒谎道,“我头晕。”

  “额……”小蛇看看宁则远,又看看他。

  “没关系,你去吧,我照顾他。”

  小蛇收到隔空投送过来的文档,乘电梯去了楼下。

  裴令宣惴惴不安地踏进房间,他身后的宁则远问:“你只是头晕?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你真让他去打印剧本了?”

  “不然我让他打印传单?”

  裴令宣泄气道:“那我没事了,等他上来吧。”

  “没事你为什么要装病?”宁则远对他的一系列迷惑行为感到不理解。

  “谁让你刚才牵我的手……”

  “我不能牵你的手吗?”

  裴令宣说:“我就是……不喜欢被人绑不喜欢被虐待,你昨天到今天的做法我接受不了,再有下次我不配合你了。”

  “你看,我早说了,你不适合我新电影里的角色。”

  “电影是假的,演戏一回事,生活是另一回事。”

  宁则远:“我多给你一次机会,你看完剧本,再决定要不要演。”

  【戛纳电影节不是什么野鸡网红都能去吗,裴粉在高潮什么?】

  蓝帽小黄蜂发布讨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拿奖了,又一个在逃影帝罢了

  Kirakira:

  是啊,野鸡网红都能去,你蒸煮不能去,你说气不气人啊?

  六殿下的护心镜:

  跟我复读:裴令宣出席戛纳是因为电影作品《深暗寻雪》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作为主演参加电影节酸死谁了?

  [引用:六殿下的护心镜……]Jarrod:

  在逃影帝粉还抱着二番男配吹个没完了?

  [引用:Jarrod……]六殿下的护心镜:

  你就说你是不是酸吧

  [引用:六殿下的护心镜……]Jarrod:

  笑死,要不要帮你复习你裴在剧组霸凌后辈挤兑小演员被监制骂白眼儿狼的光辉事迹啊?

  [引用:Jarrod……]可可提拉米苏:

  无锤造谣一张嘴?

  飞行烂仔:

  啧,裴令宣在实绩上无懈可击,逼得黑粉只有抹黑他人品了

  麻瓜多读书:

  别吵啦!!!!刚有营销号发杂志图路透了!!!

  这个造型好适合他啊[喜欢][喜欢]

  [GIF]

  [引用:麻瓜多读书……]每天都要吃小孩:

  感谢提醒,赶去微博狂吸

  ……

  【搬运,你给裴令宣这套新造型打几分?】

  豹纹小花猫发布讨论:

  [图片][图片][图片][GIF]

  cr:见水印

  吉吉教主:

  他去法国打耳洞了?期待正片

  欢乐逗:

  赢很大,ggcw和wcgg都可以的水平

  费比:

  摄影师是他泥塑粉吗????

  甜的不辣:

  这是在公共海滩吧,路人怎么忍住不扑上去的,我要是在旁边,我就冲上去抱着他狂舔,三年不亏

  [引用:甜的不辣……]豹纹小花猫[楼主]:

  ……裴粉都这么生猛?

  鳏夫寡妇是天配:

  这照片暗得脸都看不清,你们在瞎几把夸什么?

  我觉得不可,好好一个影帝打扮得像日本牛郎,风尘气

  专业威化饼扎洞大师:

  建议换掉造型团队,因为我蒸煮没有

  死鬼:

  他转型是从男转女吗,还是我的错觉?为啥眼神有股媚态?

  [引用:死鬼……]mxx:

  乱说什么,我可以是女的,但我哥永远是男的

  整肃粉永不认输

  鹤鸣山老翁:

  @林子晗

  天呐,你老公在外面做0[哭][哭]

  [引用:鹤鸣山老翁……]epson:

  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