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万人嫌放弃修仙了>第94章

  我忍着笑问道:“如若他家就是别有用心,那易姑娘这话还能说得再清楚些么?”

  “当然能,”易代云用力一点头,“我娘说了,在我满三百岁之前,什么道侣想来找我都没门。”

  “好好好,你娘说得真是太好了,”我乐得火上浇油,扬了扬下巴对着盛决道,“听见了没,这藏书阁是你送易姑娘白看的,日后可不许携恩求报啊。”

  盛决道:“我才不求她有什么报!”

  见我笑个不停,他忽然一捏我下巴,硬将我的趾高气扬改做了低眉顺眼:“我求你报我都求得这般费劲,哪还有心思去求别人。”

  我掰开他的手,又扬起脑袋来,装作没听见他的控诉,并不理他,他又道:“难道我说错了?有哪个来还债的晚上还能睡在债主的床上?而且不是一晚,今晚你也要在我床上睡吧,否则其余房间简陋,怕伺候不好你……”

  “闭嘴!”我连忙一脚踩在他脚上,不许他胡言乱语,将一件本来很正常的事说得那么叫人误会。

  “什么伺候?你们要睡谁的床?”易代云十分茫然地看着我们,似乎根本没把我和昨晚闹剧中那个“勾引少主”的人对上号。托盛决那张嘴的福,昨晚的事惊动了那么多人,原以为早该传到她耳朵里了,却没想她真是半点心思都不往外放。

  如此心思纯净的姑娘,盛决还敢在她面前这般痴言,实在是不害臊。

  “没什么!”我仓促捂着盛决的嘴把他往外一推,自己先占了易代云身旁的位置,不许他再来挨边,又急急转开了话题:“对了,那藏书阁虽好,但易姑娘辛苦来烈洲一趟,不妨也抽些时间去游玩一番啊。”

  “自然是要去的,烈洲的好东西还不少呢,将来有机会,我也要把碧洲烟洲镜洲都走一圈,想来自会大有裨益。”

  易代云说着就从乾坤袖里取出一朵淡紫色小花,粗看平平无奇,但我接过来感应了片刻,却发现其中携带着清晰的灵力印记。

  是人为烙上去的可以追根溯源的印记,而不是模糊一团的灵力,也就是说……

  “你看,炼器虽易,器灵却无法培养,唯有天地人的气运都集于一身,才能机缘巧合使之觉醒。但是有了这种花的汁液做媒介,我就可以人为唤醒器灵,还能使器灵之性最大程度地贴合器主,岂不是妙极?”

  她说得兴奋,于细枝末节上有些模糊,我听得半懂不懂。我本也无心刨根问底,但令我在意的是,这淡紫色小花上的印记竟让我觉得非常熟悉,仿佛是故人所留。

  可到底是谁呢……我一时想不起来,问道:“这花是哪里摘的?”

  “不远,我是来盛家的路上偶然遇见,近日才发觉它的好处来,打算这几日便再去摘一回。不过这花上既然留有灵力印记,想来是谁刻意栽培的,也不知道人家还肯不肯再叫我摘呢。”

  我默默记下她说得那个地名:“那你出发时记得叫上我,我与你同去。”

  “好啊。”易代云欣然允诺,旁边盛决的脸色却忽然沉了下来:“不许去。”

  “为何不许?”我捏着那朵毫不起眼的小花,不知怎么的就是舍不得放手。

  盛决答非所问道:“你一刻都不愿意在我身边多待吗?是你自己答应要做我随从抵债,这才是第一天,你就计划着要跟别人跑了?”

  “什么叫我要跟别人跑?”我纳闷地看着他,“也没说不让你来啊,你跟我们一块去不就行了。”

  “乐集央!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盛决狠狠拧着眉头,“要防备谢继玄,拔出他暗布的钉子,这不也是你要我做的吗!这种时候我又怎能随便离开!”

  ……是哦,我一时大意,竟连这般要紧的事都忘了。

  “好吧好吧,你别去,我也不去了,”摸了摸易容过后有些陌生的脸,我讪讪一笑,不过转念一想又道,“你既然有那么多事,那还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做你该做的去啊,藏书阁有我陪易姑娘去就好了。”

  “就是啊,你快走吧。”易代云在一旁糊涂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一句她能听懂的,连忙接一下话头。

  “……”盛决一张脸黑了又黑,忽然重重一甩袖子,闷不吭声地掉头走了。

  他身后的侍童抬起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了看我,又看看他家少主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忙一跺脚苦着脸追了上去。

  易代云有些茫然地问我:“他什么意思啊?怎么又发脾气了?”

  “我怎么知道,”我觉得我并没有特意给他添堵,还为他退让了一步,是他自己气量太狭小了,所以亳不心虚,“算了别管他,走吧,我们去藏书阁。”

  “难怪我娘只说他很有天资,却没说他是不是好人,”易代云摇了摇头,“这阴晴不定的,我看他多半不好……唔,看来我需得提醒一下表姐姐,不要与他白费功夫了。”

  “你表姐姐?”

  “正是,我表姐姐随我一同来此,她说盛决的功法隐隐有了突破之兆,便想与他双修一回,取其气为己所用,”易代云似乎想起什么,道,“但是无论她许诺什么好处,盛决都不肯同意,约莫三四天前他外出巡山,我表姐姐特意跟着去了,也没得他半个好脸色呢。不过我表姐姐的裙下之臣无数,实在拿不下也就罢了,倒不会多做纠缠。”

  我登时想起我被拦在盛家大门外的那天,果然我没看错,那人就是他,至于他身边还跟着什么别人,我倒没仔细看。

  现在回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作祟,总觉得那个故意不理我的身影中,仿佛透露着一丝狼狈和躲藏。

  我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随即点头赞同道:“若你表姐姐修的是自在红尘,那他俩确实不合适。”

  盛决看着年纪轻轻,实际上古板得很,之前我在幻境里与他有了肌肤之亲,但尚不知真相,本以为只是一场意外,他却说什么有了夫妻之实就要结为道侣,被我拒绝后还乱发脾气。

  他怎么好意思说我难伺候的?我看最难伺候的人明明是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