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薄荷风暴>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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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没有高中学业压力大,但琐碎事情多,开学一个月后,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周一班上开班会,商量本周末进行班级团建,最后决定去爬山。

  班会结束离开教室的路上,室友又提起夏知意那子虚乌有的女朋友,问他要不要带女朋友一起去团建,反正班委说可以带家属。

  夏知意解释了无数遍不是女朋友,但是很显然他们装聋作哑,存心八卦打趣。

  “你们要是想带家属,可以自己去找一个。”席昶脖子上挂着耳机,一边飞快地用手机回消息一边道。

  室友嬉皮笑脸地走在前面。

  夏知意见他手指在屏幕上打字打得起飞:“跟谁聊天呢?”

  席昶回完消息,弯起眼睛看他一眼,语气轻松:“朋友。”

  陆梦鱼总算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室友问:“你们去哪?”

  “晚上没课,我回宿舍打游戏。”席昶道。

  夏知意和他们方向相反:“我去图书馆。”

  席昶打趣道:“天天往图书馆跑,这么喜欢黏着裴言川?”

  夏知意无言:“我是去学习,和他没关系。”

  席昶笑笑没说话。

  前面两个室友停下脚步,转身道:“夏知意你和你女朋友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吧。”

  夏知意忍无可忍:“我都说了不是女朋友!”

  “我们分手了。”

  室友震惊:“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不在同一个学校,她喜欢上了别人行了吧?”

  “以后不要再提了。”夏知意心想总算可以不用再提起这起乌龙事件。

  室友悲痛道:“那正好,我们晚上一起去唱歌,给兄弟你消消愁。”

  夏知意不近人情:“我没有愁。”

  最终一行四人还是去了KTV,说是为了安慰分手的夏知意,夏知意本人没有表现出多么大的悲伤,两个室友倒是一个比一个起劲,伤心情歌唱了一首又一首。

  席昶低头专心掰弄手机,耳边是3d环绕的鬼哭狼嚎,夏知意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茶几上有酒水,他没什么概念地喝了不少。

  席昶和陆梦鱼发完消息,对面人说要去洗澡不聊了,他才收起手机,转头就见夏知意蜷缩着靠在沙发上,眼眸半阖。

  “喂。”席昶起身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是困了还是怎么了……”

  席昶偏头扫到了茶几上的瓶瓶罐罐,不同种类的酒,开了好几瓶,几乎都空了一半。

  凑近看见沙发上的人脸颊上的两坨红晕,席昶眉头抽了抽,直接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KTV在学校附近,裴言川十分钟后找来的时候夏知意已经完全醉了,叫他叫不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的人是他熟悉的样子,毫无警惕之心地靠了过去,在颈窝蹭了蹭,鼻尖是熟悉好闻的气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睡了过去。

  裴言川喊了他两声没反应,抬头看向毫不避嫌正目不转睛看着这边的席昶。

  席昶摆摆手:“他自己喝的酒啊,跟我没关系。”

  KTV送的酒水都是一些度数不高的啤酒,但夏知意没沾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多大,只感觉自己越喝越晕乎,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等意识到自己可能会醉酒,已经浑身没力气软在了沙发上。

  “夏知意,醒醒。”裴言川拍了拍他的后背,在耳边道。

  “起来,我带你回家。”

  房间里的歌声尖锐刺耳,唱得正在兴头上的两人不顾破音扯着嗓子嚎叫,还试图让裴言川也加入他们。

  裴言川架起夏知意的手臂搭在肩上,对其他人道:“我先带他走了。”

  说完推门离开了房间。

  许是感知得到搀着他的人是谁,夏知意虽然脑子不清醒,但是身心都很信任这个人,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裴言川身上,裴言川拖着他行走艰难。

  炙热的吐息呼在颈侧,裴言川喉结不易察觉地滚了滚,偏头垂下眼睛低声问:“走得了路吗?”

  夏知意没回答他,颈边呼吸均匀灼热,如同熟睡一般。

  裴言川将他背起来,打车回家,夏知意舒服地靠在他坚实的后背上,一点也不受影响,被放进车后座的时候,小声哼唧了两声,靠在座椅上东倒西歪,又挤进裴言川怀里睡着了。

  裴言川将他脑袋扶正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夏知意乖乖的靠着一动不动,一直到回家,裴言川熟练地输入门锁密码,进门将他放在床上,拧了热毛巾替他擦脸,夏知意都没有醒,也没有胡闹。

  虽然醉了,但是酒品看起来是不错的。

  裴言川刚这么想着,躺在床上的夏知意就睁开了眼睛,翻身侧躺着,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醒了?”裴言川坐到床边,摸了摸他仍旧滚烫的脸颊,两颊上两团不正常的嫣红像要滴血。

  夏知意身体醒了,魂还不知道在哪里,呆呆地“嗯”了一声,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

  裴言川将他扶起来,半靠在床头喂了点温水,垂眸看了他半天,问:“席昶和我说,你分手了?”

  即使知道是误会,但裴言川心里仍然不是滋味。

  夏知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神色茫然。

  “为什么喝酒?”

  夏知意其实并没有喝多少,只是对于他的酒量来说算多,轻易就醉了。

  听到酒这个词,夏知意胃里突然一阵难受,捂住嘴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向洗手间。

  站起来的一瞬夏知意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身体控制不住就要栽倒,裴言川扶了他一把才站稳。

  夏知意撑在洗手台上拼命作呕,但什么也吐不出来,眼眶难受得湿润微红,呼吸间全是酒味。

  夏知意往淋浴室走。

  裴言川抓住他的手腕。

  夏知意挣了挣:“我要洗澡……”

  裴言川抓着他的手没放:“你自己洗会摔倒。”

  夏知意醉酒后心思没有那么复杂,对裴言川的畏惧也减轻不少,此刻只想洗澡。

  夏知意看了他一眼,用力挣开手:“不会的。”

  裴言川沉默瞬息,松开手,转身出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夏知意脑子转不过来,行动也跟着迟缓。先是没调温度打开花洒被浇了一身凉水,眼前水雾笼罩看不清东西,艰难地在置物架上摸索到沐浴露,转过身一抬脚脚底打滑就摔了,手中的沐浴露飞到墙上砸出“咚”一声响。

  “夏知意!”听见动静,门口的裴言川立刻推门进来。

  夏知意光裸着身体,茫然地坐在地上,膝盖手肘磕红一大片,听见推门的响声,仰头望着裴言川,泪水在眼眶里蓄积,夏知意嘴巴一瘪,慢慢地小声哭了起来。

  眼泪流不完似的直刷刷往下掉,他哭得并不激烈,一声接一声地抽泣,只有眼泪流个不停。

  裴言川手足无措了一瞬,立马蹲下身检查他的身体,语气急促:“摔倒哪儿了,哪里痛?”

  夏知意扑进他怀里,抱着人不撒手,哭腔浓重,委屈道:“屁股……屁股好痛……”

  夏知意浑身是水,一头扎进裴言川的怀里,T恤胸口全被打湿,裴言川手臂环着他的后背,裸露细腻皮肤手感湿滑。

  “还有哪里痛吗?”

  夏知意抽搭回答:“膝盖……还有手这里,都好痛。”

  裴言川仔细检查了一遍他身体,确认没有别的地方受伤后,替他草草地冲了个澡,起身要去拿浴巾和睡衣。

  谁知夏知意像个黏皮糖,粘在他手臂上掉不了。

  裴言川:“你先松开,我去给你拿睡衣马上就回来。”

  夏知意摇摇头。

  裴言川稍微用力将手臂抽了出来。夏知意喝醉了力气自然没有裴言川力气大,感觉手中一空,“哇”一声就哭了起来。

  裴言川:?

  越哭越起劲,边哭边重新捉住裴言川的手臂,眼泪鼻涕全蹭上来,一边哭一边哽咽道:“你不要走……呜呜别走……”

  “求求你……不要走……”

  裴言川无法只得拖着他去衣柜里找睡衣,两人身上的水将房间地板弄得湿漉漉。

  裴言川拿浴巾替他擦干身体,从衣柜里找出一套睡衣哄人穿上,终于将夏知意安置在了床上。

  “你去干什么?”夏知意躺在床上睁着黑亮的大大的眼睛问,平日里清醒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露出这种呆傻的表情。

  裴言川道:“拿药箱。”

  “好。”

  过了一会儿,夏知意道:“你去呀。”

  裴言川低头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顿了顿道:“你先松开我。”

  “哦。”夏知意像是确认他不会离开了,这回乖乖松开了手。

  裴言川提着药箱回到房间,翻了翻药箱找出跌打损伤喷雾。

  “手。”裴言川说。

  夏知意配合地将手递给他,手肘和膝盖上都喷上了药,缓慢按摩直至药全部被吸收。

  然后是臀上的伤。

  夏知意靠在床头,仰头注视着他,不言不语,完全依赖信任的神色。

  本来只是涂个药,并没有别的心思,此刻裴言川心中却生出些许异样的感觉。

  裴言川沉默片刻,开口道:“翻身。”

  夏知意丝毫没有犹豫,依旧听话照做,翻身趴在床上。

  随着他翻身的动作,睡衣下摆不听话地卷起来,露出一截肤色白嫩的后腰,少年两侧腰线内收弧度柔韧,腰上凹陷的腰窝可爱至极,别有一番魔力。

  裴言川反应过来之前,手掌已经贴上了那截敏感的侧腰,之所以说敏感,是因为带着凉意的手掌刚接触到温热细腻的皮肤,夏知意就哼了一声,那声音从鼻腔里哼出来,软糯糯的,神志不清,带着勾人的钩子。

  裴言川像被烫着一般猛地抽回手。

  他在干什么?

  裴言川定定神,坐在床边静了好半天,才伸手扒下趴在床上人身上的睡裤。

  睡裤盖着臀部的时候只觉得肉鼓鼓的,被瘦劲的腰衬得挺翘圆润,脱下睡裤后,那两瓣白皙光滑的臀肉毫无阻隔地出现在眼前时,裴言川才觉得自己想错了。

  夏知意清瘦单薄,平常穿什么衣服都给人一种人在衣中晃的感觉,现在扒下裤子一看,才知道全身上下的肉都长屁股上,白乎乎的像汤圆,一巴掌能扇起浪。

  裴言川盯着裸露的臀部,半晌才移开视线。

  夏知意对此时的状况全然不知,他脑袋晕乎乎的,空调送出的凉风很舒服,身上摔疼的地方上过药凉丝丝的也没有那么疼了,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在身后。

  夏知意迷迷糊糊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嘴里含混不清道:“你脱我裤子干嘛?”

  裴言川喉结滚动,片刻后才哑声回应:“擦药。”

  “哦,那你快点,我想睡觉。”夏知意大大咧咧地光着屁股,继续打瞌睡。

  裴言川诡异地安静了好半天没有动作。

  等夏知意都快睡着了,身后一凉,接着被柔软的触感碰了一下,指腹在臀肉上按摩打圈,裴言川胡乱将喷上去的药膏抹开,立刻匆匆收回手。

  夏知意嘴里模糊呓语着什么,听不清楚。

  裴言川问:“什么?”

  没有人回答。

  夏知意沉沉睡了过去,床上人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声均匀绵长。

  裴言川在床边坐了许久,神色复杂迷茫,良久,才起身将医药箱放回了原处。

  走进浴室,拧开水阀,凉水兜头而下,水声久久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