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烈的语气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 食草动物的本能让许纯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肩膀,故作平静地眯了眯眼眸,“你什么意思。”

  她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凝视江昭烈:“莫非你当真还想与我破镜重圆不成?”她靠近江昭烈, 昂起圆润的脑袋歪了歪头,带着一股嘲讽的意味说:“你不会是和我解除婚约了以后,看到我跟其他人走得太近,心里又不甘心了吧?”

  许纯毫不留情地戳破江昭烈那些还未来得及酝酿成熟的小心思,“江昭烈, 从始至终你根本就不曾爱过我,对我有过任何感情, 你如今心底所有对我异样的情绪都只是来源于你的嫉妒以及不甘心。”

  她有心想让江昭烈和余岁安锁死,便道:“让你屡屡破例的人是余岁安,让你魂牵梦绕夜不能寐的人是余岁安,让你在百般选择中优先考虑对方的人还是余岁安。”

  江昭烈脸色一白。

  对方慢条斯理的语气不掺杂多余的什么感情, 只是好整以暇地开口做了总结:“你内心真正喜欢的人是余岁安, 也只有余岁安。”许纯朝江昭烈扬了扬眉,“你现在若是及时向余岁安认错, 或许你还有机会挽回对方。”

  许纯代入长辈的心情语重心长地劝江昭烈:“若是再耽搁些时间的话,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面前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人说了很多很多, 可是明明她有在认真的听对方讲话, 那些话却不知怎么的, 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般,没有在她的脑海里留下任何记忆和印象。

  她只是下意识地打量对方。今天的许纯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和牛仔裤,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扎成马尾, 英姿飒爽, 又有几分娇憨可爱, 比平时的模样看起来要勾魂夺魄多了。

  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近到江昭烈几乎能看清她脸颊上细细小小的绒毛。女明星很是注重皮肤管理,许纯也不例外,许是天生丽质,又许是护理得当,她皮肤白皙看不到一点毛孔,整张脸饱满莹润,肤光如雪。

  江昭烈惊觉今天的许纯是如此的好看,好看到让人心跳加快,呼吸困难。

  身前的人迟迟没有说话,许纯渐渐没有了耐心,“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说话间,她朝向江昭烈的小脸警惕又防备。

  江昭烈回神后被她脸庞的表情狠狠击中胸口,她嗓子微微有些发堵,好半晌才找回自己沙哑的声音,“你误会了。”她低低地开口,“我对你并无其他意思。”

  “此番我拉你过来,只是不想你在节目上讨论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她说出口的话与内心想法截然相反,“你越谈论,这件事情对你的伤害越大。”

  “别人并不会因为你是受害者就同情你,她们只会高高在上地看你的笑话,看你是如何的可怜,如何的愤愤不平,又将会是如何的落魄和狼狈,只有这样,她们内心里那点微妙的不平衡才会重新被骨子里的傲慢所取代。”

  江昭烈那副平静的皮囊下到底掩藏着什么情绪许纯不知道,但不得不说,江昭烈的这一套话术很完美,只是可惜了,对许纯并没有什么用处,“我提及它不是因为我心中愤愤不平。”许纯浅浅一笑,“我是想让大家指责你啊。”

  江昭烈瞬间息了声,许纯笑容灿烂,眉梢眼角都是明媚的喜意,“你要是对我没什么意思,就少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她后退两步,再次真诚建议:“谈恋爱要懂得适度服软示弱,既然你真心喜欢余岁安,就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和她互相错过了。”

  “毕竟以后你要是找不到对象的话,妈妈会担心的。”

  “……”

  许纯已经走得没影了,可江昭烈的眉心依旧紧紧拧起,迟迟没有展开。

  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和余岁安是般配的一对?江昭烈眸色深沉,她为什么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推向余岁安?是不是因为自己只有和余岁安在一起了,她觉得她才能摆脱自己的纠缠,顺理成章光明正大地和秦窈在一起?

  江昭烈低垂着头,长身玉立的身影久久杵在原地没有移动。

  许纯这些天的情绪一直很稳定,心态也很平常,她原本就没有把退婚的事情放在心上,哪怕当时被江昭烈当众难堪,她也不曾有过任何气急败坏或是狼狈和丢脸的感觉。可是刚刚和江昭烈聊过以后,她平静的心湖被搅乱,心底控制不住地升起一抹烦躁和戾气。

  她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烦躁,并非只是因为刚刚的一番交谈,而更像是原本坚固无比的大坝因为一个小小的裂缝轰然决堤,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击溃。

  江昭烈那几句自以为为她好为她着想的话像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深深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她将真真实实地面对这样一个视女主为珠宝、而视自己如草芥,从骨子里散发出一股高傲自大的虚伪的人。

  过来这么久,从始至终许纯都不曾将自己真实地带入过这个世界,哪怕被江昭烈当众难堪,哪怕被许薇视若仇人。从一开始她就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些人无论做得有多过分,也只不过是书里会说话的纸片人罢了。

  所以她照旧该吃吃,该喝喝,该皮的时候就皮一下,当作逗弄宠物一样反击着这些人,观察她们的反应取悦自己,一副游戏人间的心态。

  可现在她所有的自欺欺人都被江昭烈无情打碎,对方的行为让她意识到她并不能和这个世界完全分割,她是这个世界活生生的人,她自然而然地也会被这个世界的人影响,产生人都该有的七情六欲。

  比如怨恨,比如愤怒。

  如今的她不得不正视这个世界,正视自己糟糕的处境。

  倘若她不能改变原有的结局,那么她在这个世界里的结局依旧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还是会破产,还是会流落街头,看着原身的家庭支离破碎,土崩瓦解,看着原身的亲人一个个香消玉殒,英年早逝。

  许纯胡乱抓了一把头发,脸上的烦躁之意隐隐压抑不住。

  她去而再复返,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就变了,白纤纤不知道江昭烈和她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但理智告诉她现在最好不要在许纯面前提起江昭烈。

  两人沉默地将饭菜吞咽下去,许纯首先端着盘子站起身,“我吃完了,先去楼下买杯饮料。”

  白纤纤颔首,默默注视她的背影直到彻底从视线里消失。

  许纯心烦意乱,随手扯了扯脸上的口罩,她走进电梯后抱着胳膊浑身低气压。她迫不及待地想找一个清净的地方让自己平静下来,以免那些不好的情绪影响自己更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纯闭了闭眼,越发在心里肯定江昭烈就是个祸害。

  这个祸害虽然恋爱脑,但确实工于心计,知道如何快速且有效地击破目标的心理防线。许纯脑袋抵着墙壁,或许最后江昭烈能够扳倒秦窈,将秦窈投进大牢是有两分手段的。

  许纯不禁低低地笑,霸总虽然谈恋爱不行,但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倒是做得挺好。

  她越想越心烦,心中抑郁的火气几乎都要压制不住。

  “叮——”的一声电梯铃声响起,然后稳稳地停在一楼。许纯撑直身体准备迈开步子走出去,却有一道颀长高挑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许纯下意识开口,“姐姐?”

  秦窈目光落在许纯身上,即便对方戴着口罩,依旧能瞥见她眉目间极力隐忍的情绪。她许是过于心烦,眉心紧紧蹙着,眼睛也委屈巴巴地睁着,微微有些发红,隐隐还能瞅见依稀的水光,她故作风轻云淡,不想自己的这副模样被其他人看了去。

  连见了自己,也努力眨了眨眼,试图将那些情绪快速隐藏下去。

  秦窈缓缓站定,看着一直愣怔的许纯,“随我来一趟办公室。”

  许纯下意识细细的哦了一声,待秦窈按了楼层,电梯已经平稳上升到一半后,许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不是要逃离这里翘班出去透气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赶紧看向秦窈,对方眉眼放松,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都是清冷不近人情的,她单手插兜,对自己并不在意的模样。于是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被许纯默默咽了下去,算了,反正不管去哪都是一样的。

  电梯很快抵达,秦窈被西装裤包裹着的修长双腿首先迈了出去,许纯犹豫了一下,也心一横,破罐子破摔地跟了上去。

  她原以为秦窈是有什么要事和自己交代,可是自进屋她朝自己说了句“坐”以后,就一直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前办公,好似属于她的空间里没有自己这个人似的。

  许纯拘谨了几分钟,发现秦窈确实没打算理会自己后,这才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开始认真打量起秦窈的办公室。

  很大,大得有些离谱了,装潢得还特别漂亮,每一处都透露着有钱但低调奢华的气质。秦窈的办公室不像办公室,更像是一套装修精致的住宅,有客厅,有休息室,有小厨房,还有洗浴室,应有尽有,极致享受。

  许纯慢慢变得轻松,饶有兴致地东看看西看看,直到看差不多了,才将注意力投射在坐姿笔挺如青松一般的秦窈身上。

  这个女人简直美极了,眉眼深邃好看,鼻梁高挺好看,人中线条清晰,唇边线条也圆润好看,她偶尔垂着眼转动眼珠,眼尾眉梢也有一股蛊惑人心般的风情,不动声色地勾引着觊觎她的猎物。

  许纯不知不觉抬手支着脸颊,盯着秦窈看个没完。

  对方办公的那双手白皙修长,手指骨节细长温润,哪怕只是一个敲键盘的动作都优雅无比,赏心悦目。

  她可真好看啊,许纯默默地想,思绪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散。

  秦窈肤白貌美,气质冰清玉洁,样貌挑不出一点瑕疵,又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还没奔四就身价千亿,达到了许多人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如此优秀宛若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的人,真的会走下神坛吗。

  她百无聊赖地想,既然秦窈都单身这么多年了,想必也是压根就没把什么成家立业放在心上,因为但凡她要是有这方面的想法,恐怕早就后宫无数了。

  许纯砸了咂舌,也是。若换作她是秦窈,自己有钱有颜还事业有成,哪里还会去尝爱情的苦,将大好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小事上?

  掏出手机点了点屏幕,许纯给贺清梨发了条消息:【给我推荐几本虐文吧,越虐越好,最好是能把人虐得哭得死去活来的那种。】

  贺清梨秒回:【?你为什么忽然如此想不开。】

  许纯:【没什么。】她手指顿了顿,又敲道:【只是想看看还有哪些人明明也是女主,却一样和我命苦。】

  贺清梨发过来一长串的省略号:【你命苦?我分明都看见秦窈领着你进她的办公室了,你不抓紧时间和她生米煮成熟饭你拿着手机跟我聊什么天?】

  许纯想反驳她两句,哪知道消息发出去却提示已被对方拒收。

  

  可真是自己的好粉丝啊,为了自己的幸福竟然甘愿忍着心如刀割的感觉拉黑偶像,只为给偶像制造一个脱单的机会。

  许纯怨气满满地盯着手机,暗自给对方记上了一笔。

  “好些了吗。”耳边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许纯抬头茫然四顾了一下,才精准定位到秦窈。愣了愣,她回:“好多了。”

  秦窈没有追问江昭烈究竟和许纯聊了些什么,她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起身拉开墙壁内嵌的置物架,“想喝点什么,或者想吃点什么?”

  许纯顺着秦窈站立的方向望去,发现那置物架上满满当当地摆满了各种零食。许纯刚吃完饭原本不饿,可许是受了情绪的影响,她此时格外想吃甜食。静默片刻,她试探地说:“有糖吗。”

  秦窈打量片刻,取出几小袋口味不同的软糖和硬糖,同时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甜点,并亲手给她冲泡了一杯咖啡,“以后要是再心情不好,可以直接来我这里。”

  许纯撕下包装纸将一块硬糖塞进嘴里,疑惑地抬眸看她。

  “我这里零食管够。”秦窈脸庞多了分笑意,说出口的话像是在解释,“上节目前,你爷爷将你委托给了我照料。”

  难怪,许纯恍然大悟,“谢谢。”

  秦窈这里的糖确实好吃,摄入了足够的能量后许纯又元气满满,暗暗捏着拳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工作好好赚钱,发财暴富,成功改变自己这该死的结局!

  拜别秦窈后,许纯跟打了鸡血似的回到自己工位上,白纤纤向她投来疑问的目光。

  然而工作没几分钟,许纯就像被妖精吸干了精血,一脸菜色。工作好他妈的累啊,不想工作了,就这样毁灭吧。

  余岁安一直在关注许纯的一举一动。结束一天的广告拍摄后,她立刻打开了节目的直播,一边看镜头里的许纯一边上网了解今天白天一天都发生了些什么,尤其是事关许纯的消息,她一条都没有放过。

  当看到姜半夏竟然当众给许纯送花后,她原本带着笑的脸庞倏地沉了下来。

  虽然早就知道姜半夏对许纯意图不轨,但她没想到对方如此不避讳,将追求许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如今有的cp粉嗑上头了,甚至还迅速为两人创建了超话,且人气还不低。余岁安看得眼红,手心控制不住地紧紧捏起,姐姐本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和姐姐组cp的人也只能有自己一个。

  她不甘示弱的,立刻花钱找水军替自己发布了自己和许纯cp的稿子,并强硬规定一定要拉踩所谓的“半纯cp”,力图压姜半夏一筹,宣誓自己的主权。

  水军很卖力,网上有关“安纯cp”的帖子迅速流出,尝试和“半纯cp”一较高下。

  吃瓜群众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动静后纷纷下注,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主动说起:【其实我还是更吃昭岁cp。】

  【真是乱了套了,要不这几个人干脆一起生活好了,我不介意的。】

  【我看你简直是荤了头了!你自己想想这可能吗?不过话说回来,有没有太太咱们出门转个步海棠相见?】

  网上为组cp的事吵翻了天,其他的人和自家组cp都还好,可许纯和余岁安的粉丝各自不服,纷纷都想代替自己的偶像和某个人撇清关系,因此双方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场面好不热闹。

  许纯因着在秦窈那处满血复活,所以工作的效率格外的高,好不容易下班结束回到家,许纯难得地将手机放到一旁没有玩,结果躺了半天却睡不着。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许纯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猛地一个直起身,“?”这不应该啊,她可是从不失眠的人。

  简直见了鬼了。

  她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倒了杯热水喝,然后拿出一本书准备瞅两眼。哪知道放在膝盖上的书还没来得及翻开,余岁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犹豫半晌,许纯将电话接起,没出声。

  余岁安有些紧张,说话的语气也小心翼翼的,“姐姐,我看你没睡着起床了,所以……”她微微吞咽,“我们好一阵没有见面了,我有些想你。”

  “想我?”许纯腹诽,想我干什么,你现在该想的人是江昭烈。垂眼慢条斯理地将书翻到之前阅读的页面,她举着手机,“你和江昭烈怎么样了。”

  俩女主赶紧和好吧,免得一个个的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余岁安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并不妨碍她迅速和江昭烈撇清关系,“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嗓音低了低,余岁安轻声说:“她把我拉黑了,想来应该是已经对我没有兴趣了吧。”

  “就像之前她对姐姐的那样。”余岁安极力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

  许纯匪夷所思地支着下巴,随口分析:“我觉得你们之间可能是有什么误会,找个时间坐下来喝喝咖啡聊开就行了。”她没什么情绪地说:“毕竟当初她可是愿意为了你与整个世界作对,和我退婚的。”

  “对不起。”余岁安当机立断打断许纯的话,“是我不该跟她走得太近,以至于让她误会了我的意思,也伤害到了姐姐。”

  “其实至始至终,我的心里都只有姐姐你一个人。”

  余岁安说得真诚,许纯却差点听笑了,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呢?她翘起的嘴角往下压了压,“你这么晚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不欲和余岁安纠缠,自从余岁安脱离她的世界,她的世界清净无比。

  余岁安听出她的驱逐之意,清澈的眼眸暗了暗,语气有些伤心,“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只是想听听姐姐的声音,以及。”她顿了顿,“姐姐你和姜小姐……”

  她始终对姜半夏白天送许纯花的事耿耿于怀。

  许纯转眼,细密的眼睫轻轻颤了颤,正欲开口时,手机又震动起来。她拿下来一看,是江昭烈的电话,于是许纯顺势开口,“江昭烈给我打电话了,你这边等我忙完以后回你。”

  余岁安下意识张嘴想阻止,奈何许纯动作飞快,眨眼间就把她的电话掐断了。余岁安静静地捏着手机,许纯口中的忙完……大概率就是没有以后了。

  许纯对两个女主大半夜不睡觉争相打电话骚扰自己很是无语,她接起电话,语气倏地就变得不太好了,“你最好是有要事。”

  “她撒谎。”江昭烈低沉的嗓音响起。

  许纯耳朵一竖:“?”

  “不是我对她失去兴趣始乱终弃了,分明是她脚踏两条船对感情不忠!”江昭烈的语气认真无比,又好似带了点告状的意味,“当初她不仅想要得到我,而且还想要挽回你和你再续前缘,后来被我发现了,她就毫不留情地一脚把我踹开,始乱终弃了我。”

  许纯顿时满脑袋问号:“???”

  不是,你们两口子有什么矛盾不自己私下沟通,反倒一个个地跑来跟我抱怨大吐苦水,搁这儿拿我当情感调解员呢?

  作者有话说:

  纯宝:这场三个人的感情终究只有我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大半夜突然醒了,所以今天更得早,准备去补觉啦,午安了宝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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