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嘘,不要出声>第七章 恶犬不吠

  =

  “江兄是沉得住气的人,让人佩服。”霍少德端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两条长腿自然放松地分开,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些。

  他看了眼那头躺在漆黑床褥间的人,小孩面色依旧苍白如雪,衬得两瓣绛珠似的唇愈发红得异常,单薄胸膛起伏的弧度轻微到分辨不出是否醒了。

  止血的、消炎的、抑酸的、镇痛的、营养的、补液的……七八包各色药液沉甸甸坠在床头,点滴就像长按了加速键,快得要连成一条线,推着液体淙淙迅速流进那具冰凉的身体里,维系着他虚弱的生命。

  监护仪每小时测一次血压,过低数值引起的报警声断断续续从下午响到深夜,霍少德寸步不离地守着,虽然医生说卜然大体无性命危险,慢慢会恢复过来的。

  现在其实什么都不做,只要卜然还在他手里,就应足够江名仁乖乖将攀达献上来了。

  霍少德直接打断了江名仁那边堪称急切的“报价”:“我想要什么,江总难道不知道吗。”

  “白天我帮令弟做了腹部检查,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东西,复印件已经送到你手里了。”他指尖轻轻点着检查报告原件,划在在一个倒梨形器官的影像上:“这个东西,他本人知道吗?”

  江名仁的左手用力到几乎揉碎那张薄薄的纸,口中尽量维持着从容的语气:“他不知道。”

  沉默片刻:“霍少德,别动他。给我两天时间,我把攀达的家人带回来给你。”

  听闻这句话,一旁的钟秦猛地抬头。

  攀达沾毒,家人都藏在缅北的毒窝里,那个地方鬼入得、人入不得,更何况他们曾经在那里几乎丧命,江名仁腿上现在还留着那个狰狞的弹孔疤痕。他这是要为了卜然连命都不要了吗?两天,去哪把人带回来?又怎么带回来?

  “您别说笑了。”电话那头的霍少德笑意盈盈,仿佛已经单方面与昨日炮火相对的人和解了,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寒冬:“我能保证的只有‘卜然活着’这一条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别说什么旁的人,就是您江名仁的命,现在在我这儿都不如一个攀达值钱。”

  “而且,毁掉一个人很容易。对不对,江总。”

  如果说攀达毁掉整个霍家,还要煞费苦心一番。

  那有这个“东西”在,他毁掉卜然,不会有再容易的事情了。

  江名仁脸色铁青,激动得站起来还要再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重重把手机拍在桌上,颓然坐回去,双手撑住额头无声骂了个字,把眼镜暴躁地拽下扔到一旁。

  钟秦捡起眼镜,折好插回兜里以备随时使用,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您别去……”

  可江名仁什么时候听过他的。

  他矗在旁边,看江名仁忙碌着吩咐秘书定明早飞缅甸的机票,让管家立刻收拾行李,然后才把他敷衍地搂进怀里。

  “没事的,我去一趟就回来。”把别人都打发走,江名仁拉过钟秦坐自己腿上,弓着身子把下颌放在小孩的肩上当作休息,蹭着他的侧颊轻轻亲着:“你乖乖在家等我,别乱跑,也别乱和其他人联络,知道吗?”

  别去……钟秦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什么都听不进耳去,想要重复却无力开口,仿佛身体被抽空了一样。

  夜幕四合,独门独户的山中死寂得可怕,只有呼啸不停的北风在彻骨而放肆地活着。

  屋内灯光昏黄的一隅,江名仁依旧贪恋地搂着钟秦的腰,维持这个姿势安排好未来几天的工作,才抱着人回到床上。他从身后紧紧环着钟秦的腰,将人严丝合缝地搂在怀里,埋首在钟秦柔软的发丝间,满意地嗅到了与自己相同的洗发水香味。

  轻车熟路地褪去钟秦衣裤,剩下一双纯白的小腿袜半挂在脚踝上。江名仁撑起身亲吻小孩鼻梁上秀气的红痣,未察觉钟秦眼角猛地一抽。他又从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开始,吻到钟秦果冻似的唇,与配合仰起的白皙脖颈,同时手指沾了润滑剂向下边探去,哪怕天亮就要起飞了,也要抓紧时间祸祸他刚到手的小朋友。

  钟秦后面还软着,仿佛还记得白天是怎样被男人那根东西教训的,温顺地迎接着并不舒服的扩张,与身体本人一样的乖巧。

  江名仁玩得愈发得趣,叫钟秦自己勾住一侧膝盖,敞开下面好方便他继续往深处送润滑剂,看小孩紧闭的眼皮剧烈抖动着,却依旧老老实实自己抬着腿等待被进入,勾得他忍不住再多欺负他一些。

  身体里作乱的手指终于抽出去,钟秦回过头,水润的眸子里闪着细碎的光:“我和您一起去。”他十二万分坚定地道。

  为了彰显决心,他还特意攥紧了江名仁的小臂,强迫他停下动作看着自己。

  “你在家等我。”江名仁抽出手,拍了下他的屁股,“乖。”

  这个回应毫不意外。

  乖。

  这个字眼与其说是调情,都每每更像是一种命令。

  是的,这个男人不会听他的,他从不听的。

  这个世上能左右他的,最最重要的,都只有一个卜然而已……

  “您就当是……为了我,别去好吗?”他抱着江名仁的手,声音里满是可怜巴巴的赧然,心中明白自己的自不量力。可结果就是江名仁笑着咬了下他的肩头,大掌提起他的腰,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似的,将那根粗长得恐怖的性器一下子就入到了底!

  在钟秦的惊叫中,江名仁紧接着铆足力气抽插起来,他几乎半骑在钟秦滑溜溜的屁股上,双手掐住小孩的腰防止人脱力软下去,居高临下地看钟秦在他身下失态地淫叫。

  江名仁今夜出奇地沉默,也摆明了不想让钟秦再开口,动作大开大合,每次钟秦一张嘴,他便骤然加速发力,让那张嘴除了呻吟什么都无暇顾及,逼得他只要开口就泄出不堪入耳的尖吟。钟秦抓着床头想直起身,却被男人找准地方一个狠操,无人抚慰的性器便又一次战战巍巍地立了起来。

  “哭什么?”江名仁轻笑出声,掰过钟秦的脸与他接吻,啃咬他湿漉漉的唇瓣,吮吻去眼角扑簌簌的泪珠,却怎么也吻不尽。终是无声叹了口气。重新面对面摆好钟秦,怒胀的性器在那个翁张的小洞前蹭了两下,多收集一些挤出的润滑液,再尽量温柔地插回去:“稍微重点也不行?娇气。”

  小哭包一个。

  钟秦不好意思地擦掉眼泪,本要张开双臂向江名仁索抱,却以十指交扣之姿被禁锢在颈侧。攒起的勇气再次随着混沌思绪一点点消散……他迷恋地凝望着男人耽于情欲时微微失焦的黑瞳、汗水淋漓的脸颊、与肩颈紧绷时喷张漂亮的肌肉,仔细听着每一声因他而变得急促的喘息,身体热到快要爆炸,心却渐渐如失血一般冰凉。

  在那时而温柔时而狂暴的操弄中,他疲惫的身子渐渐支撑不住,意识在没有尽头的水波似的摇晃中陷入了黑暗。

  终于把人哄睡后,江名仁给两人清洁完,披上衣服重新坐回桌前。

  桌上放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纸袋子,不同于以往的录音笔,这次霍少德送来了两样东西。其中一份是彩超报告,已经被他揉碎了。

  他拿起另一份薄薄的文件,眉眼神情在昏暗夜色中阴鸷骇人,闪着刺痛的寒光。

  这是一份DNA鉴定——他和卜然的。鉴定证明了他与卜然的血缘关系,从而彻底废掉了他在收到第一份录音时听懂卜然的暗示,而想出的“狸猫换太子”营救策略。

  但是,这几天有人协助霍少德拿到了他的样本。

  他的精液样本。

  ·

  冬夜总是很漫长,特别是卜然落入霍少德手里后,他焦虑得没睡过几个囫囵觉。

  江名仁五点半准时睁眼,看到窗外仍是漆黑一团,仿佛黑暗一直不会散去。

  他一动弹,臂弯里睡着的人便立刻一激灵,还是醒了。

  钟秦要绕过江名仁爬下床,却冷不丁整个栽在了人身上,腰腿竟使不上力气。江名仁咧开嘴,毫无任何歉意地笑着说了声对不起。

  “……哥,我能请半天假吗?”钟秦低声问,头顶睡乱的呆毛也垂下了。

  “当然,毕竟是我的错。”江名仁似笑非笑地准了,抬起钟秦羞到熟透的脸,凉薄的唇落在青年如羽翼般震颤的眼睑上,静静停留了半晌,又将人重新裹回热乎乎的被窝里。

  他独自出门,命令司机开他惯常用的车径直去总部,自己又让管家开着另一辆佣人的车,载他驶出江宅不久,便熄火停一条小路上。

  江名仁抱着臂看向窗外,没有心情欣赏郊外冬景的粗犷萧瑟,食指烦躁地一下下不停敲着手臂。没过多久,天才刚蒙蒙亮,见到一辆熟悉的银灰雷克萨斯一闪而过,便命管家悄悄跟上去。

  雷克萨斯宛如一只灵巧而不起眼的灰鸟,抢在早高峰前飞越两个主城区,迅速穿过张灯结彩的老街,最后在街角一拐,驶向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江名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只觉有一盆冷到刺骨的水劈头泼到了身上,寒意顺着脊骨爬满全身。他向后仰倒在座椅上,重重合上了眼。

  不到一刻钟,钟秦便从霍宅出来了。

  小孩走路的样子还有些别扭,虽然表面上步履稳健,但有些地方肯定是不适的。江名仁将这个孩子手把手养这么大,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对钟秦,明明是这么的熟悉。

  而钟秦对他,又何尝不是最为知根知底,了解戳他哪里最痛……

  寒风中,钟秦裹紧风衣小跑向自己的车,冷不防路边一辆毫不起眼的车里伸出一双手,紧接着整个人便被擒住了脖领,被一股怪力拽进了那辆车里。他只看了一眼来人,便瞬间僵在当场。

  “能不能告诉我,你去做什么了。”徘徊在暴怒边缘的人咬着牙问道,抓着钟秦的手青筋直暴,用力到发抖。

  钟秦不敢直视那双被很恨意染红的眼,面容浮现出冰雪一般的绝望惨白,绝望到自暴自弃——被发现了也好,省得还要再想怎么通知哥哥没必要去缅甸了。他低垂着目光,语气轻描淡写:“我去告诉霍少德,攀达不在你手里。”

  江名仁气极反笑:“那你倒是说说看,攀达在谁手里?”他拉着人衣襟逼近,强迫钟秦看向他。

  钟秦的这双眼睛,看上去明明与阿然一模一样的清澈干净,可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在卜然手里。”话音刚落,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抽过来,钟秦闭上眼直挺挺地受了,一动不动。

  电话联络不上霍少德,所以他亲自来了,并且必须赶在江名仁上飞机之前说出来。江名仁的“狸猫换太子”安排得以假乱真,而且守口如瓶谁也没透漏,是以他与霍少德都一度被唬得怀疑过卜然身份的真实性。这次即使是为证实情报的可信性,他也不得不亲自出面。

  在第一次联络霍少德的那天,他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暴露——被发现,被痛恨,然后被嫌恶,被遗弃放逐。他甚至幻想过亲手死在江名仁手里,那也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被打的半边脸颊疼到发麻,耳鸣嗡嗡不散。

  没关系的,钟秦。他这样安慰自己。没什么比哥哥的安危更重要。

  “我一直在追查,霍少德最开始是怎么知道卜然的存在的。”江名仁紧紧攥着掌心通红的右手,感受着上边火烧似的刺痛:“又是怎么那么快就找上门把卜然带走……”

  “是我告诉他你有弟弟在邻市……”

  “你闭嘴。”江名仁猛地掐住钟秦下颌,拇指用力揩掉他嘴角被打出的血迹,眼底是钟秦从未见过的癫狂和痛苦。

  他错了,钟秦一点都不像卜然。钟秦像他。

  “你明知道你只是阿然的替身而已。”

  “他才是我唯一的亲人,比我的命还重要。”

  “你居然企图害他?”

  一声声质问如刀,血淋淋割在听者的心上。十几年如野草荆棘疯长的嫉妒与爱慕,用层层叠叠的尖刺缠布了这具躯壳。那些求不得、放不下、告无门的欲望,曾如跗骨之蛆,如止渴鸩毒,终于被拔除了根系,剖出其中一颗快要干涸枯老的心。

  钟秦的唇抖了一下,指甲掐进肉里,不让泪水涌出来。

  “钟秦,我向你表白的那天,你是亲手把我射进你屁股里的东西挖出来,然后交给霍少德的吗。”江名仁问出口便轻轻地笑了,抹掉钟秦眼角的湿润:“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哭呢。”

  “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江名仁望进钟秦糊满泪水的眼里,欣赏着他悲伤的眼神,一字一句进行宣判:“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江家给你的,和你欠江家的,都要还回来。”

  江名仁再次吻上钟秦凉薄的唇,噬咬出一道施虐的血痕如赤蛇蜿蜒向下,与青年的命脉重叠在一起:“用命还我。”

  ----

  之后副cp只剩甜了(我觉得),都这样了哥哥也没想过让钟秦离开,只要俩人在一起就是甜的对不对!

  我这篇文的初始设定是卜然是隐藏双性,外观无异,只是内部多了个器官,算作疾病,而且后期会动手术恢复正常,不是双性性癖,也不生子,怎么说呢,是个推动剧情的爽点虐点吧,然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但还是提前预警一下,因为下章主cp比较,嗯,玩得花,也是大修的新章(毕竟时过两年,作者性癖会变也很正常233)。如果接受不了的可以退坑哈,我写文图一乐,大伙看文也图一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