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无山无树>第44章 44 掉落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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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局结束后司机老华将崔靖山和崔文树载回了家。

  回去后李叔还没睡,但崔明瑞早已回房睡觉了。看着等在客厅的老人,崔靖山让他有事明天再说,现在他得先把他怀里的人弄到床上去睡觉。

  把崔文树弄回卧室后,崔靖山给他脱下衣服,见他不醒,还是给他抱进了浴室。

  被水包裹着,崔文树渐渐醒了,看见坐在他身旁的男人,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不允许他离开。

  “爸爸,你今天还没亲我呢。”他一直记着今天被崔靖山推开的那一刹那,如果不是因为车上有老华,他绝对早就亲上他的父亲了。

  见崔文树撒娇,崔靖山一脸无奈,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但没上头,反倒被崔文树一勾,身体热起来。他轻轻啄了一口年轻人的嘴唇,告诉他得快点洗完,别受凉了。

  崔文树点头说好,乖乖躺下让崔靖山搓澡。他困得闭上了眼,头自动往下坠,坠到崔靖山的怀里,最后洗完,他一身干干净净,崔靖山的衣服全都湿了。

  崔靖山把崔文树抱到床上后,半醉半醒的人不准他离开,极其眷恋地缠着他。他没办法,告诉他自己去洗个澡就来,年轻人这才把手放下。

  出了门,李叔却在他的卧室外等着,他问老人有什么事,老人却一脸惊悚。

  “老板,鸟死了。”

  “我送给文树的那只鸟?怎么死的?”

  “被明瑞少爷扔进泳池里溺死的,我拦了,没拦住。”

  崔靖山告诉李叔自己知道了,但他现在没心情找崔明瑞理论,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明天太阳升起之后,再来处理这件事。

  第二天,崔靖山刚想找崔明瑞说道说道鸟的死,却被告知崔明瑞早早地出门上学去了。以往那人不会这么早出门,这一次必定是害怕他责骂他,于是逃跑了。

  他气得牙痒痒,同时也为难得很,正想着怎么给崔文树解释,但崔文树起床后并没有关心鸟。今天是他答应唐瑜带他去缅怀胡悦白的日子,和崔靖山打过招呼之后,就与男人告别了。

  见崔文树没找鸟,崔靖山也缄默其口,没说鸟的事。看着崔文树走出门的身影,他有些烦躁,叫人停了下来。可又知道不该以狰狞的面目警告崔文树不准他再去看望胡悦白,于是什么也没说的把人放走了。

  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偏激得很。

  下午在公司处理美好集团事务时,崔靖山接到了崔文树的电话。那个时候他正在和财务主管聊事,挂断后准备把事情聊完再回过去。

  可是回过去的时候,却没人接。他着了急,连着打了几个电话,终于在五个电话后接通了。

  “爸爸,我没事儿,刚刚是不小心按到了。”崔文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十分平静,崔靖山觉得不太正常,但也没多想什么,只是问他多久回家。

  “可能会晚一点,今天别等我吃晚饭了。”

  挂断电话,崔靖山再怎么也看不进去工作。他觉得崔文树不对劲,但那人却瞒着他。

  到了晚上,不仅崔文树没回家,崔明瑞也没回家。崔靖山一个人吃完冷冷清清的晚餐,然后在别墅里无所事事。

  崔文树接近十一点才回家,回来的时候没发出什么声响。客厅因为只开了几盏小灯,所以很暗。崔靖山在沙发上等他,年轻人似乎有心事,根本没注意到他。

  他跟着崔文树后脚上了楼,在年轻人进屋后,跟着他进去。

  “你今天怎么了?”

  崔文树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也自然掉在地上。崔靖山蹲下去捡,被年轻人慌慌张张地挤开了。

  “别……别看。”

  地上是一堆散落的照片,上面是胡悦白和崔文树灿烂的笑脸。两人学生时代的爱情,就像永不落幕的浪潮,总是冲刷着海岸,虽然看似普通,但却日复一日地改变着海岸的形状。

  崔靖山心里冷了几分,蔑视地看向地上的照片,见崔文树没发现他怪异的举动,收回轻蔑的目光,装作无事起来。

  “这些照片?”

  “是唐瑜给我的,都是他偷拍的。”

  “他为什么要偷拍你们?”

  崔文树将唐瑜暗恋胡悦白,所以偷拍他的事告诉了崔靖山,而他和胡悦白当时形影不离,自然也入了镜。胡悦白死后,唐瑜放下了感情,索性将照片全送给了他。

  看着崔文树紧紧拽在手里的照片,崔靖山一阵唏嘘,他觉得屋子里的味道难闻,像是崔文树把烧纸的晦气的味道带进了别墅。他不想再和年轻人交谈,突然生起闷气,因为他觉得自己无比愚蠢,今天下午的担忧就是最好的证据。

  崔文树把照片收好,见崔靖山想走,立刻追上去,拽住男人的衣袖。

  “爸爸,你看见小风了吗?”

  那只鸟死了。崔靖山心里恨恨地想,全然没有将它送给崔文树时的欢喜。

  崔文树见崔靖山不说话,一瞬间醒悟过来,试探性地问道:“它是不是死了?”

  崔靖山冷淡地点点头。

  崔文树眼眸微颤,似乎很自责,“怎么会死呢?”

  “它自己扑腾进泳池淹死的。”

  也不知为何,崔靖山不想告诉崔文树真实的原因,他就是想看崔文树伤心,见他掉眼泪,作出一副懦弱的可怜样。

  “那是你送给我的……”

  原来是这个原因。知道崔文树真正悲伤的原因后,崔靖山心里一部分怒火被浇灭了,他还是没无法扭头离开,转过身安慰起精神萎靡的人。

  “没关系,我再送你一只。”

  “你再送我一只就不是小风了。”

  崔文树固执地摇头,这下却令崔靖山恼了。这一番话不免令他怀疑起崔文树对待胡悦白的态度。胡悦白死了,但胡悦白只有一个,也就是说他现在在他身边,依旧替代不了那人的位置。

  他紧紧抓起崔文树的手,把那些照片扔到地上。崔文树果不其然想去捡,他一把将他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爸爸?”崔文树一脸惊恐,看不见迎合的意思。

  崔靖山牵强地扯起嘴角,歪头瞥了眼窗外,道:“别管什么鸟,也别管什么照片,今晚先管我们。”

  说完,他就吻上崔文树,不给年轻人任何反抗的机会,脱下他的衣服。这段时间,他们的身体交流多起来后,已经知道如何渐入佳境。

  “等等!”崔文树在下面挣扎起来。

  “怎么了?”

  “门还没关。”

  原来还是需要他的。崔靖山下床将门关上后,连灯也关掉了。

  “不开灯吗?”床上的人怯怯地询问着,灯一关他就变得顺从起来。

  “不开。”

  因为今晚属于“教育”,对不听话的“学生”产生情感是不好的事。崔靖山在心里默念。

  一到床上,崔文树便主动起来,崔靖山听着他轻轻的喘息,原先气愤的情绪也减弱一点,他说着挑逗的话引诱着年轻人,但慢慢地,自己也投入进去。

  “爸爸,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吗?”

  崔文树突然的一句话令崔靖山一阵寒颤,他来不及撒谎说不是,就被年轻人抱住脑袋,用额头抵上了。

  黑暗中,窗外的光亮微弱,看不清人影,只有热热的、带着点香味的气息如飞蛾扑翅般呼在他的鼻尖,他弄不清年轻人是在道歉,还是在撒娇。

  “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我好怕你又像原来那样对我,我想你爱我。”

  多么可爱,又多么可怜啊。

  年轻人说完颤抖地吻住他的唇,那一秒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心里确实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或许崔文树确实心里只有他一人了?但胡悦白的时常出现怎么能叫他心无波澜?那人甚至还把他和胡悦白的照片带回来了。

  他觉得自己快被撕碎了,一面想要给人爱,一面又把自己封锁起来。可最终对于崔文树的渴望、爱怜将他内心的枷锁击碎了,他迫切地想要感受年轻人的爱,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听你提起胡悦白了,连想也不要想,你的脑袋里今后只能有我一人。”

  说完,崔靖山又有些后悔,再无法展露自然的笑容。在意崔文树,希望崔文树只爱自己,这份强烈的情感只能他自己感受,如果展现给当事人,那么就是他的过错。他怕年轻人嘲笑他一面惦记着自己的尊严,一面又贪婪地嫉妒。

  崔文树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呼吸轻快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出的是心里话,还是因为被崔靖山捏住了那个地方。他浑身痒起来,颤颤巍巍说道:“好。”

  好……崔靖山永远都喜欢这个回答,他想崔文树永远都对他说好,永远不要有违抗的心思。

  “真是我听话的儿子,今晚我会轻一点的。”

  他受不了在这个情形下还像校园里幼稚情侣一样笨拙地亲吻,他不是胡悦白,也不愿意自己的行为方式跟那人相像。他想要进入自己的儿子,和他狠狠做爱。

  虽然他嘴上说的会轻一点,但他绝对会让崔文树记住今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