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纳妾【完结】>第91章 信件

  鸾鸾借故跑了,只剩下余姝坐在躺椅上有些进退两难。

  她咬了咬唇,与傅雅仪对视一眼,那么远的距离应该也是听不到她和鸾鸾说什么的,可是余姝就是有些心虚。

  她讪笑道:“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傅雅仪面色不变走到了她身侧,递给她一个刚刚村民顺手递给她的橘子。

  这里的村民先是被鸾鸾搅得一团乱,鸾鸾指东不敢打西,又被余姝林人音几人狠狠整顿,全都乖得不得了,极其听话,颇有几分民风淳朴的意味了。

  这表明过去腐朽陈旧的秩序就该用摧枯拉朽的力道摧毁。

  当然,这句话是魏语璇总结的。

  刚刚她们还聚在一起说说笑笑,计划着再去后山钓一回鱼捕一回猎,问起傅雅仪去不去。

  傅雅仪自然是拒绝了,她每日忙得很,落北原岗总有源源不断的书信寄给她,得不到多少空闲和喘息的机会。

  站在余姝身边,竟然感到一丝轻松。

  她没有听到余姝和鸾鸾在说什么,但是想来怕也不是什么好话,否则余姝也不会是这样的神情。

  可傅雅仪不在意,出了江南再行二十日不到便能回到西北境内,到那时余姝无论做什么她都能兜住。

  她摸了摸余姝的头,淡声道:“还要接着看吗?”

  余姝眯眼盯着头顶的暖阳,“不接着休息还能做什么?过两日便要离开江南啦,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会有机会的,”傅雅仪回答完这句话后两人之间有些沉默,过了良久她才缓缓问道:“余姝,你要不要试试在这里。”

  余姝闻言微愣,反应过来之后耳尖发红。

  她四处环顾了一圈,大抵现在是将到晚膳的时间点,村民们家家都在回去吃饭,再晚一点入了夜也大多都在屋子里头休息,这里除了麦浪阳光和头顶的老树,什么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不知怎么的,心底竟然有点蠢蠢欲动,这件这样刺激的事,勾得她心跳都快了点。

  可她坐在躺椅上,有些茫然道:“在哪儿?”

  回应她的是傅雅仪俯身而下的吻,她在她耳边低声说:“就在这条躺椅上。”

  余姝被迫承接着她的吻,在吻中迷失,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傅雅仪在她裙下放了什么。

  她骤然睁大了眼,可却只抬手更加用力地揽住了傅雅仪的脖颈,眼角沁出泪花来。

  她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缱绻的海中,被滔天巨浪裹挟着漂泊,不知什么时候傅雅仪已经结束了这个吻,可她却依旧没有从浪潮中脱离。

  她的耳畔响起傅雅仪沙哑的声音:“感受到了吗?”

  余姝咬着唇没有说话,有些无力地贴在她脖颈间,胡乱点了点头。

  “好好享受它好吗?”傅雅仪俯下身让她能攀到自己背上,“回不回去?”

  余姝有些失神,难不成她要带着这个东西穿过半个村子,她下意识想拒绝,可她自己的行为却比她的脑子更先一步爬到了傅雅仪背上,乖乖趴好。

  “你可要忍住,别叫出声。”傅雅仪扣住她的膝弯,笑得有些玩味,还顺便将她往上颠了颠。

  余姝一把锁抱住她的脖颈,颤声道:“别,别这样动。”

  傅雅仪应了声好。

  余姝很轻,至少对傅雅仪来说是这样。

  她并不是什么丰满的类型,相反,在百里扬州向来以瘦弱为美,余姝在过去便偏纤瘦,在落北原岗被傅雅仪养出了不少肉后却也没重多少,大概是骨架本就小的缘故,哪怕重了十斤也瞧不太出来,更感受不出来。

  傅雅仪则纤浓合度些,再加上这么些年时常外出,将余姝背回房这么一小段路倒是不太难,只是余姝更苦一点,她被傅雅仪一步步颠簸着走回屋子里,忍得极为辛苦,甚至到了最后傅雅仪能够感受到余姝埋在她脖颈间湿润的眼睛和她战栗的身子。

  路上没有什么村民,她们回了院子里也没有人。

  林人音大抵带着几个妹妹一同出门玩了,只在院子里留下了狼藉的一片酒盅瓜子壳,需要等哪个村民吃过晚饭之后来收拾。

  傅雅仪带着余姝一路进了房,刚一进房间,余姝便忍不住断断续续道:“……拿、拿出来。”

  傅雅仪将她放下,余姝的腿虚软无比,差点儿便跌倒在来地上,傅雅仪扶住她,将她抵在门上,盯着她失神且迷离的脸,眸光微深。

  余姝面上早已落下了两行清泪,刚刚被她吻过一遍的唇红润至极,嘴唇因为轻轻颤抖着,仿佛一株被人欺负过头的花。

  她俯下身,再次吻上了余姝的唇,这一次的吻激烈些,逼得余姝不得不揪紧了她的前襟,她被吻得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不明白傅雅仪为什么今日尤其强势些。

  余姝自离开落霞镇开始没有被傅雅仪“教导”过,这还是回程路上的第一回,她并不明白傅雅仪心底的容忍和克制已经达到了顶峰,无论是在这件事上还是对她这个人在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都是如此,她需要用一些别的方式缓解。

  就像现在这样,将余姝弄得再可怜些,让她在这样的刺激下哭得再狠一些。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余姝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傅雅仪怀中,也久到傅雅仪同样支撑不住,与她一同跌倒在地。

  余姝哭得眼睛红肿,上下两重刺激让她十分难熬,傅雅仪摸了摸她的额头,喘了口气,拉着她到椅子上坐好,然后扣住了她的脚踝,用手帕耐心替她清理了大腿到脚踝间。

  直到沐浴完之后,余姝依旧提不起什么力气,哪怕是傅雅仪也在这样的放纵下显得有些疲惫。

  余姝指尖拿着的是一颗一个指节大小镂空的雕花圆球,里头放着两颗滚动起来就会发出轻响的铃铛。

  她甚至提不起来力气去问傅雅仪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个东西,眼前的圆球很快出现了模糊的影子,她再也撑不住,彻底睡了过去。

  傅雅仪睨她一眼,慢条斯理擦干净了自己的头发,然后走到了她的床边,将那颗圆球拿了过来收好。

  其实这是前几日在路上买的,她们停靠在扬子江岸边时坐了一回沿江的花船,那里正在开庙会,余姝和林人音念晰魏语璇鸾鸾几人挤着往前头的花船上看时傅雅仪坐在原地。

  那是条扬子江的分支,在这样的庙会时总会请些名伶在不同的船间奏乐,表面瞧着是演出,实际上是在帮那艘船兜售货物,大抵见着傅雅仪的船颇为富贵,上头又只有傅雅仪一位夫人,有位名伶大着胆子兜了一挎篮东西请求上船。

  傅雅仪闲着也是闲着,便让她上来了。

  这位名伶卖的是私物,还是做工极为精巧,几乎可以称作工艺品的私物。

  今日用的缅铃便是其中之一,傅雅仪瞧着颇为漂亮,随手挑了几件买下了,今日才拿给余姝用上。

  效果确实超乎她的想象。

  她给余姝盖好了被子,便也不再久留,回了自己的房内。

  外头的天色已然完全黑了个彻底,傅雅仪的头发还未完全干透,发梢滴着水,她拢着袖子穿过小院,刚一推门进去便瞧见了替她送信的侍从正站在里头等她,见着了她后脸一红,顿时背过身去,低声道歉:“无意冒犯夫人。”

  傅雅仪此刻的模样很妖媚,一头及腰的黑发披散着,半湿着,称得整张脸都格外小,她面上还含着一抹尚未消散的春色,唇不点而朱,偏偏眼角眉梢微微上扬着,依旧带着属于自己的威仪,令人不敢直视,多看一眼都有些面红耳赤,怕冒犯了她。

  傅雅仪冲她摆摆手,颇为闲散地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上,示意她将信交上来。

  侍从双手捧着信,恭敬地将信奉给她之后解释道:“这是您一个半月之前向妲坍王发出的信件的回信,上回自培育了与妲坍王宫之间的信鸽后,自落北原岗送出信到妲坍王室接到信只需四日,而收到她们送来的信也不过四日,只是前往江南需要人力花费不少时日,这么算起来,一共是一个半月,节省了不少时间。”

  傅雅仪展开信,听了她的话之后淡淡地“嗯”了一声,她的目光快速在信件上逡巡,落在其中几段上看了好几遍。

  过了良久,她才对屋里的侍从说道:“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侍从点点头应好,极为恭敬地退了出去。

  傅雅仪倚靠在软塌上,后背靠着柔软舒适的靠枕,她又看了一遍信,没忍住颇为玩味地哼笑了一声。

  这是她让任野婧帮忙调查的关于鬼将军缇亚丽的信息。

  哪怕傅雅仪已经将傅氏与渡什交界的那一块留守在庄子上的人洗了一遍,可傅氏在渡什的生意依旧走不通,因为缇亚丽正在那里堵着。

  她也不是针对傅氏,而是针对所有不交给她跨境费用的人。

  缇亚丽被派去渡什和魏国交界之处,她一开始也以为是新王的贬谪,可是她如此肆意妄为依旧没有受到任何惩处,那就很可能这是她与新王的一场戏了。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借此机会搜刮魏国商人们身上的油水,以补充渡什几乎要荒芜的国库。

  傅雅仪自然是没有去交的,她也没有让自己手下的人去犯险,反倒全面截停了傅氏和渡什的所有交易。

  傅氏的主要交易场所在渡什以西,也就是萨芬和妲坍这一块,在渡什境内利润最大的是武器和脂粉,这两样一样属于每年特定的时候渡什必须要的,一样属于有没有都无所谓的,当然现在余姝的铺面做了起来,脂粉畅销到渡什,需求应该更大了些,可依旧是可以替代的。

  傅雅仪并不着急,她并不相信到了每年交易的武器订单出来了之后,缇亚丽还能站在那里守着不让她们进渡什,延误军机,若是干脆由缇亚丽接收那傅雅仪也省了不少时间。

  而渡什最需要,最畅销的是柯施手中的小麦,渡什地小人多,大部分土地沙漠化,牧畜类又缺少粮草养育,大量的粮食都依赖从柯施这里便宜进口,对柯施她们倒是比较例外,随进随出,只是傅雅仪想要联系上柯施也不是那么容易,傅雅仪便转道写信去问候任野婧了。

  前些时日她便收到消息,缇亚丽和她想的没差,那些为了生意不得不缴纳跨境金的商人在这短短两月内,跨境金便被提高了三重,由原本的十五金变为了二十金,并且这不是包队,也不是包年,而是按次按人,一个队伍里有多少人,交多少金,每过一次交一次。这几乎可以算是小商户的全部身家了,便是中小型的商户也要大出血,还不知道未来缇亚丽还会不会继续提高跨境金,这是趴在商人们身上吸血的行为。从长远来说,会直接导致渡什的贸易往来和魏国断节,让她们自困于此,可从现在来说,她们就是在打秋风,是一种土匪行为,能够让不少小商人人财两空。

  傅雅仪虽然是商人中的顶层,可不代表她会轻易放弃本就在手中的利益,任何一位商人都不会放过手中的哪怕一丁点儿钱,哪怕脂粉和其它傅氏手下在渡什的生意对于傅氏整体的财富来说微不足道,那也不是傅雅仪要直接割掉这些钱的理由。

  她托任野婧调查的是缇亚丽的来历。

  若缇亚丽和渡什新王在一条心上,那要解决当前局面唯一的法子便是构解两人之间的信任,让新王对缇亚丽产生怀疑,让他不敢再将渡什和魏国的边境这样重要的位置交给缇亚丽来管控。

  任野婧在信上告知,她查不出缇亚丽的过往,只能查出她在渡什出现之后的背景,且还牺牲了不少暗桩,话里话外都在和傅雅仪要钱。

  傅雅仪没忍住,勾唇笑了笑。

  缇亚丽在渡什仿若突然出现,起初她是活跃在与任野婧交战的战场上的,女扮男装成了渡什军队中的一个小兵,因为彼时渡什死的人很快,军队更新也极快,总有老兵死去,村庄里抓来的渡什老百姓接着补上来,一直活在战场上的缇亚丽便显得格外明显了,她晋升地极快,几乎不过两个月便被老渡什王破格提拔成了副将军,也是此时,缇亚丽没有再以男装形象出现,反倒开始恢复女装身份。

  渡什军队对女人容忍度很低,老渡什王刚愎自用,不太瞧得起女人,包括抓住他们武器命脉的傅雅仪和粮食命脉的柯施,甚至还有前期将他们压着打的任野婧,他都不太瞧得起,可是缇亚丽是个例外,她的作战能力太强了,强大到老渡什王舍不得因为她是个女人就舍弃掉这样一个能帮他打胜仗的将领,于是他开始反洗脑自己,对外宣称缇亚丽是上天送给他的瑞将。

  缇亚丽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嘱托,那几场赢过任野婧的战斗,大多出自缇亚丽之手,自那之后她上了任野婧的必杀名单,诸多妲坍将领也认为再给她数年成长,待到渡什妲坍均缓过劲来,她会成为整个妲坍的威胁。

  可是她们在战场上没能杀得掉缇亚丽,还和渡什签订了和平条款,未来三十年内,保持两国和谐,在此期间,渡什新王上任,将缇亚丽叫去了中心王城,他没有继续用这个天赋异禀的将领,也没想着好好培养,反倒将她发配去了渡什和魏国的边境守边。

  在此之前任野婧方也以为这是稍显仁慈的渡什新王不喜这个杀伐过重的女将,可是待到潜入渡什的细作发现整个渡什国库骤然有钱了些时,她们发觉了不对劲儿,这些开支显然最可能的地方就是缇亚丽对魏国商人的盘剥以及和魏国边境地区的商人的勾结,赚取大量财富后反馈给中央。

  她甚至并不需要维持这样的行为太久,也就一年两年,等到魏国商人撑不住了,便稍微放松些,再薅点羊毛,等渡什有了余力,那便也不需要用这么下作的法子了,魏国和渡什的商贸依旧能够正常运行。

  任野婧对此表示强烈谴责,并且坚定支持傅雅仪她们解决掉缇亚丽这条看门狗。

  若是渡什靠此恢复得太快,对妲坍很是不利,任野婧暂时管不了缇亚丽的事,可不妨碍她将缇亚丽视作眼中钉。

  傅雅仪倚靠在软塌上,将这封信放到蜡烛堆里,烧成了灰烬,她并不完全相信任野婧的话。

  任野婧心底想什么她清楚得很,她害怕渡什恢复元气时妲坍弱一筹,只会千方百计阻挠渡什的抢钱计划顺便想方设法将缇亚丽杀了,免得她成长为一种威胁。

  所以她会万分夸张地去形容这件事,并且向傅雅仪阐述渡什新王和缇亚丽的谋算。

  但是傅雅仪又凭什么为她去做这个马前卒呢?

  她笑了笑,西域内部的勾心斗角,哪儿轮得到她一个小小的外人说什么。

  而且为了暂时保持西域的和平,无论是她还是整个西北官府,都不会愿意这双方成长太快,缇亚丽是需要解决,可不应该是傅雅仪去解决,要解决这件事的,是国家,是整个西北受商人缴纳高额税款的官府,两边都不想出力,逮着一群商人等傅雅仪这些顶端的人发威?哪儿来这么好的事啊。

  傅雅仪的长发早已干透,她披衣伏在桌前,写了三封信出去。

  第一封是交给柯施和葛蓝鹭。

  吩咐她们暂停从渡什和魏国北上交界运货,改为南下交界口,这虽然能避免了跨境金,却要增加数百里的路程,耗费时间起码增加了半个月,她还让她们组织问问有没有愿意一起的商人。

  按照这个进度,她们十一月和十二月的利润可以少一半,而上缴的税款也起码要少三分之二,这是插向还在看戏的官老爷们心口的一刀,再不管管北面,你们钱库里的钱还要不要?

  傅雅仪相信,只要柯施葛蓝鹭一号召,平日里与她们要好的商人伙伴们自能明白其中真意,是损失两个月的收益换西北官府作为还是依旧顺着渡什的规矩,在未来被盘剥出比这更多的代价,她们只要聪明,自会作出选择。

  第二封是交给孟昭的。

  这纯粹是一封做作的诉苦信,向孟昭感叹一番行商多么艰难,这官府为何也不出来庇护一下商人,那北面守门的鬼将军能是她们这些柔弱无自保能力的商人所能抵挡的吗?

  官府不管不顾实在太过分了些。

  若说整个西北官府中傅雅仪信任的又有一定话语权的人,那只有孟昭了。

  孟昭哪怕为人吊儿郎当,令人摸不清喜怒,可她是真心为普通人着想的人,傅雅仪相信,她会知道渡什这个举动对整个西北的商人们来说危害有多大,也相信她会做出行动。

  第三封则是回给任野婧的。

  她感谢了一下任野婧的调查,顺便答应她会给出相应的报酬,以弥补她死去的暗桩,最后还在信的结尾感叹了一下她的鼎力相助以维持两人靠金钱和利益保持下来的塑料友情。

  三封信连夜快马寄出后傅雅仪才算能够睡下。

  第二日旭日东升时,便是众人启程之时。

  余姝昨日被傅雅仪折腾得够累,到了早上还一副被人吸了精血般的疲倦模样,看得鸾鸾忍不住揽着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姝宝,你要保重身体啊。”

  余姝冲她假笑,“那我谢谢你的祝福。”

  鸾鸾颇感无趣地撇撇嘴,又和林人音念晰魏语璇几人告别,她给大家捎了不少江南特产,还有昨夜几人一同去山上打的兔子钓的鱼,竟然显露出些依依不舍的意味来。

  离别是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哪怕是如鸾鸾这样的人看着她们的马车离去也目光颇为复杂。

  念晰在马车窗台边冲她挥手道别,眼底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车上的气氛带着几分告别好友的依依惜别,余姝靠在车窗边,瞧着外头鸾鸾站在村口逐渐再看不见的身影,轻声说了句:“后会有期。”

  而她的身后是渐行渐远的江南,如梦似幻,倍感亲切,现如今却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回程的马车走得比较快,傅雅仪重新收到来自落北原岗的信件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她们已然走到了碧江和西北的交界之处,入目的再次成了西北荒凉粗旷的景,风沙席卷,再没了江南和中部地区的温润,反而干燥至极。

  傅雅仪将信递给同在车内的余姝读,这几日林人音她们回了西北也有些兴奋,时常喜好出去策马,今日也如此,只留了余姝一人在车内,傅雅仪昨日看了半晚上文书,脑子疼,懒得看。

  余姝接过,打开了第一封信,这是来自柯施的回信,信里写的是她们已经按照傅雅仪说的去做,并且落北原岗和西北其它地区的诸多富商相应,想必十一月底能够交给整个西北官府一份惊掉他们下巴的税收报告。

  她轻声细语念完了第一封,又打开了第二封,这封信来自孟昭,大抵是来透露一下关于西北官府们对北面鬼将军的态度。

  可是余姝忘记了孟昭是个什么人,她的信能够正常才是奇怪的。

  余姝看着开头,一双圆圆的眼睛微睁,嘴比脑子快,还没来得及制止,她便听到自己用清亮的声音念道:“傅雅仪,你放屁!你少扮柔弱了!老娘要被你肉麻死了!”

  余姝:……

  傅雅仪:……

  两人在马车里面面相觑,余姝有些讪讪,她拿信纸遮住脸,只露出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夫人,我也只是照着念。”

  傅雅仪哼笑一声:“我怎么看着你还挺痛快的啊?”

  余姝不妨被傅雅仪点破,她眨了眨眼,“那哪儿能呢。”

  傅雅仪没有与她计较,“继续念。”

  姝宝好不容易逮到一次光明正大骂傅女士的机会,十分幸灾乐祸。

  孟昭:傅雅仪,你个死夹子!千里写信来恶心人!你不要脸!!(这才是孟昭真正想骂的话,信上比较含蓄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重新赶上过去的更新进度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