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纳妾【完结】>第48章 小妈

  输得起的拓丽小姐在任野婧面前撒了好一会儿娇才算完事,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母亲的脸,发现任野婧确实一如既往地宠溺自己甚至还安慰自己之后才算松了口气。

  余姝站在一旁要说不羡慕是假的,曾几何时她也这样扑进父母亲人怀中,无所顾忌地撒娇告状,她的母亲和她的祖母总是会摸一摸她的头,对她说谁惹我们姝宝不开心了?咱们去狠狠教训。

  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哪怕稍微想起来一点自己过往的美好无忧都是在对心口的凌迟。

  余姝垂眸,掩盖住眼底的情绪,再抬头面对屋内众人时已经是眉眼弯弯,情态自若了。

  傅雅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接着与任野婧商讨前往坍元的路线。

  任野婧在梵遣不能待太久,她必须回到和渡什的战场,时刻准备两国可能发生的争斗,而被护送的对象拓丽只坐在一旁乖乖点了点头,轻声说:“母亲,这一次你可要早些来坍元接我。”

  任野婧笑着点了点头,眼尾泛起几缕细纹,她抚了抚,轻声说:“但愿这一次我不用再离开了。”

  在马背上打一辈子仗固然很快乐,却也需要安稳地打。

  拓丽眼中有许多不舍,此刻终于还是像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抹了抹眼泪,“嗯,我在坍元等你。”

  傅雅仪想着给两人再留点时间,便快速将所有的事又过了一遍,最终定下两日后拓丽便随傅氏车队启程,任野婧留在梵遣将还景连根拔起后北上去临裕沙漠。

  傅雅仪能够留在坍元的时间并不算多,她只给了任野婧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已经将近八月,傅雅仪准备十月十五号,准时回程,这样能赶在过年前回到落北原岗。

  一同前往坍元的除了余姝和傅雅仪以及二十个随从还有月娘玉安和莺歌。

  余姝的本意是让三人暂时先停留在梵遣,待她们返程时再一同带去落北原岗,可参与了还景这一夜后月娘几人却感受到了刀光剑影中的快乐,她们觉得被拐卖后反抗到现在这段时间过得比她们过去的日子精彩了太多,问了一问余姝还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余姝将这件事上报后傅雅仪思虑了片刻后回答道:“傅氏在坍元需要几个新的无人知晓的据点,既可以打探消息又要大隐隐于市,让任何人都不知晓,我可以给她们两个月经营,等到上了正轨之后她们可以把这个据点开满整个西域,从此之后每年都要前往巡视。”

  “你看看她们能不能做到。”

  余姝将这话转述给月娘时月娘一拍大腿,直说没问题。

  “咱们到时候就开个连锁杀猪铺,我负责杀猪,莺歌玉安负责伙食,等到稳定了我就开始招学徒,两个月足够了!”

  在魏国,猪肉是腥燥之物,自诩读书人清流的大多都不会食用猪肉,这是底层人才会无奈食之的东西,可底层人也有底层人的智慧,猪膀大腰圆,身上可食用部分极多,只要用好调料完全可以没有任何燥味。

  西域人曾经并不讲究这个,可是他们引入中原文化后大多数人上层人也有样学样,以不食猪肉为尊贵,向中原学习后吃得更加精细了些。

  但总之,开一个杀猪铺是完全可以起到大隐隐于市的作用的,上层人不屑,中层人不一定喜,只有最最下层,没有信仰资格,也饥不饱腹才会屈就于猪肉。

  这个月娘从逃脱就开始编造的梦想,第一个实现的地点居然是坍元,她当场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老大姐杀猪坊。

  她有些不敢置信还开心过了头,等她将杀猪铺的预算小心紧张地递给余姝,见余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过后,忍不住问道:“是太多了吗?”

  “这是谁算的账?”

  余姝瞄了眼上头歪歪斜斜的字,好奇道。

  “害,我和玉安不识字,只有莺歌会,她以前在老东家那里颇会讨那家夫人喜欢,管家时带过莺歌,还教了莺歌识字。”

  于是余姝在杀猪铺的人员构成上改了一点,改莺歌总领杀猪铺财政,做账房和掌柜,又给杀猪铺多加了两百两的预算。

  月娘和玉安对这个安排并没有什么不满,反倒是月娘捧着三百两银子有些飘飘然地回了三人暂住的客栈。

  她发誓,自己被父母卖掉时都不值这么多钱,现在仅仅是一个杀猪铺余姝便能够投进来三百两,实在是、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于是月娘三人又激情讨论了好几晚到时候怎么开,开多大的产业,直到要上路了还意犹未尽,满心满眼地激动。

  傅雅仪在梵遣停留的这两日除了要重新准备粮草马匹以外另一件事便是等林人音归队了。

  自从林人音在远陵驿拖住薛好一后她便消息全无,直到傅雅仪寻到余姝的前一天才给傅雅仪递了消息,示意一切都搞定了。

  那时她是带着劝服薛好一归顺傅雅仪的目标留下的,甚至不惜用鸡血和猪皮骗薛好一心软。

  彼时傅雅仪还想着替她遮掩一二,可是薛好一是什么人?哪儿能这样被骗到?傅雅仪派去的人还没到门口,薛好一就已经给林人音请了大夫,并且当面疗伤,当那块猪皮从林人音身上揭下来时薛好一脸都绿了。

  后来林人音想尽了办法求原谅,薛好一都懒得再理她。

  等到林人音放下身段好好伺候了薛好一整整三天才肯稍微听林人音说两句,然后听到林人音让她投靠傅雅仪,又发了一顿火气。

  这场火干脆地激出了林人音的狠性,扣着薛好一的手锁了门在床边拉着她厮磨,逼得她嘶声痛骂不放过,逼得她哭喊求饶也不放过,就这么过了整整一天,薛好一筋疲力尽,终于软着腿揪起林人音俯下的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她晶莹湿润的唇,应下了这件事。

  她实在怕自己再不答应会死在床上。

  然后傅雅仪便迎来了林人音的信,只言在远陵驿安排好人手,过几日便归队,还请大部队在梵遣等她一等。至于这个过程的描述便能多简略便多简略了,什么薛掌柜负隅顽抗,林人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整整七日靠一张巧嘴说服了叛逆坚定的薛掌柜之类的话,傅雅仪也没想问个具体,由她去了,毕竟那时候她还要解决余姝的事,没这个心思管林人音是怎么说动的薛好一。

  在出发的前一日林人音准时回了大部队,那日恰是七月末,夏日燥热,林人音面上戴着掩面的面纱,一身白衣,纵马而来。

  因为从远陵到梵遣是一趟急行,用骆驼便会慢整整两天,林人音到达梵遣的那一日,她身下的马匹轰然倒地,累到缺水晕倒。

  傅雅仪看了眼她的模样决定再停留一夜,等她休息好了便启程。

  余姝想着将最近发生的事都与林人音说说,她口才向来好,跟说书似的,听得林人音也随她一同眉飞色舞,连连叫好,叫好途中还不小心掀掉了面纱,露出一张青青紫紫的脸来。

  见余姝诧异地盯着自己瞧,林人音难得有点儿尴尬,挠了挠鬓角,低声说:“我不小心摔的,不要大惊小怪。”

  迎来的是余姝意味深长的目光。

  直到第二日她才知晓余姝是故意来寻她,找时机掀了面纱瞧瞧,再问一问林人音怎么说。

  为此她们甚至开了赌局,余姝做庄,傅氏队伍里上上下下都参与了投钱,一部分猜她被薛好一揍的脸花了不得不戴面纱,一部分押她是因为自己摔的才不得不戴面纱。

  第一部 分人主要相信林人音是个坦荡的人,哪怕被揍了也肯定是坦然说出口。另一部分人则是觉得林人音再怎么坦荡也要点面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说出原因。

  这场赌局甚至傅雅仪都在最后投了几两银子进去,赌林人音肯定说自己摔的。

  最后的结果不出所料,林人音知晓后竟然也难得脸红起来,随即便是掐着余姝的后颈狠狠骂道:“我当你还是个善良的小可怜,竟不想也和念晰一般促狭!”

  林人音没动真格,其实早就适应了傅宅里没大没小的日常,但是又忍不住想给余姝点教训,可这小姑娘跑得飞快躲到了傅雅仪身后,只露出两只亮闪闪的眼睛,笑道:“林姐姐,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而且您不能只怪我啊,夫人也参与了呢。”

  林人音有些无奈,嘟囔道:“你就仗着夫人宠你了。”

  傅雅仪假装没听到她的这句嘟囔,如常道:“准备一下,再过半刻便出发。”

  林人音点点头应好,等她离开了余姝才从傅雅仪背后乐呵呵走了出来。

  傅雅仪轻睨她一眼,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淡声道:“你也不要太过恃宠而骄。”

  “明明您也玩得很开心,”余姝反驳道:“您自己也允许了啊。”

  傅雅仪清浅的目光扫过,余姝立马反应过来,眉眼弯弯软声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嘛。”

  “你最好是真下不为例。”

  傅雅仪转了个身走了,余姝连忙跟上,将手里的准备单子交给她最后过目一遍。

  这回启程是赶着白日阳光明媚时了,踏的依旧是一条人迹稀少的路,大多数地方都是黄沙与戈壁,偶尔能瞧见几片硕大的绿洲,里面攀附着几个小小的城市。

  大家的座骑又换成了骆驼,这样的路里还是骆驼最顶事,最方便。

  拓丽换上了中原人的交领长袍,有队伍里专业的伪装高手替她上妆换脸,明明眉眼没怎么变,可任谁都不会看出面前这个灰扑扑的小姑娘会是明艳的妲坍小皇孙,实在神奇地很。

  从梵遣到坍元需要七日以上,但这回路程不算太赶,走走停停地不算多累。

  余姝因为是唯一一个和拓丽熟悉的人,被分到了和她一组,两个人并排着走,待到第三日,余姝终于对拓丽忍无可忍。

  “你老看我干嘛?”

  余姝困惑道。

  一路行来,所有人都很正常,在还景办成了一件大事,还开了开林人音的玩笑,大家别提气氛多融洽了,这趟前往坍元简直像是在跟夫人游山玩水。

  余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偏偏拓丽自出发起便总是盯着自己,还是牢牢地紧紧地,令人无法忽视的那种,令人实在烦不胜烦。

  她想不通明明前几天拓丽还很正常,绝对不会用这种近乎哀怨的目光盯着自己,有几瞬间她甚至还认真思索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在睡着了梦游的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拓丽的事,可等她真正问出了这个问题时,拓丽的回答又颇惊为天人,因为她说——

  “你是不是给我母亲灌了迷魂汤?”

  余姝:?

  余姝瞳孔震惊:“你何出此言?”

  “我母亲在我临行前一晚问我愿不愿意接受她纳一个魏国的温柔小妈照顾我。”拓丽揪着自己的头发,面上有些崩溃,连着几日的忧虑在余姝的询问下终于破笼而出,哀嚎道:“我母亲除了打仗玩弄权势没有别的爱好,我连我爹是谁都不知道,她还和我说我是妲坍最尊贵的小公主,没有父亲也无所谓,没有爱情也是无所谓,只要有权势和脑子就行,她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想要找个小妈给我啊?还是个魏国的!”

  余姝摸不着头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拓丽哀怨地看了她两眼,“我母亲这段时间只见过你和傅当家两个优秀的魏国女人,不是说的你还能是谁?”

  余姝:“你怎么不猜我们夫人?”

  拓丽:“我母亲以前说过傅当家富可敌国,要是傅当家愿意她可以入赘,只要傅当家改国籍为妲坍。”

  余姝:……

  妲坍三公主真是颇为坦荡,余姝佩服。

  她看了眼拓丽,逗弄心起,一边摸着骆驼毛一遍淡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渡什的战场上,你母亲就已经有看中的魏国女人了呢?这一次可能是在试探你的口风。”

  “别的人?别的人?别的人?”拓丽在唇齿间将这三个字连续默念了三遍,顿时炸了毛,“我不听我不听!你就算了,哪里跑来的阿猫阿狗想当我长辈?想都别想!”

  余姝:……

  余姝试探道:“我就可以当你长辈?”

  拓丽闻言身子微僵,她的内在逻辑很简单,余姝当了她小妈,那她输给余姝就是输给长辈,输给长辈就不叫输,那叫余姝靠着长辈压她一层,那她就不存在人生的污点。至于余姝当上她小妈之后会不会变本加厉欺负自己,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可这话从余姝嘴里说出来,还言笑晏晏看向她,怎么看怎么恶劣,拓丽默了默,又默了默,最终大声说道:“我不要!你也不行!你说不定还没我大,还想做我长辈!你做梦!”

  她以为自己能忍,但实际上还是根本不能忍啊!

  余姝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她骑在骆驼上,笑得肚子都有些疼,最终趴在驼峰上,认真回答:“我觉得你母亲可能看到我和夫人后觉得魏国女人做事利落又聪明,想要找一个能在脑子或者财富上帮上她的。”

  拓丽眼睛转了转,似乎在认真思考她这句话的可能性,顿时失去了和余姝斗嘴的心思,恹恹趴在骆驼背上,“我还是不愿意我母亲找小妈给我,总感觉怪怪的。”

  “那你和你母亲说清楚啊,你母亲不会做让你难过的事的。”余姝漫不经心说道:“你不喜欢就要立马说,和你母亲说开了要么她退步要么你退步,实在不行还能想个折中的法子来。”

  “你怎么知道?”

  余姝难得认真回忆了一下,声音很轻,“因为我父母也是这样,任何事都会先问过我的意见,若是我不同意,不开心,他们便也不会做了。”

  “你父母?”拓丽听到她说自己的事,顿时来了兴趣,好奇道:“你父母怎么会让你来这样危险的地方?你家是在哪儿的啊?落北原岗吗?”

  余姝默了默,没有回答她关于父母的问题,垂着眸子轻声说:“我的家在扬州,那里四季如春,绿柳垂堤,热闹非凡。十里长街里是泼天富贵,有西域人还有金发碧眼的外邦人,总能带来许多新奇的玩意儿。我从小到大便见了很多,衣食住行样样都是中原顶尖一批,大街小巷间哪怕入了夜也人声鼎沸,每年还有六七次灯会,烟花燃起能照亮半片天空。”

  “你说得好有意思啊,”拓丽也干脆趴在骆驼背上,有些向往道:“我从来没有出过妲坍,这里大部分都是黄沙与小城,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中原看看,你到时候能做我的向导吗?”

  余姝微愣。

  拓丽是去不了中原的,除非为质。

  她是任野婧的女儿,当任野婧争夺王位失败时,她会随任野婧同生共死或被软禁一生;若任野婧争夺王位成功,那她就是下一任王储,一辈子都会被困在妲坍。

  一旦拓丽当上了妲坍王,依照任野婧现在的势头,统一西域可能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定拓丽有一天会带领大半个西域重新攻入中原,余姝会与她兵戎相见。又或者在中原妄图继续分裂西域时,她与她会反目成仇。

  拓丽去不了扬州,甚至连落北原岗都去不了。

  拓丽见她半天没回话,也后知后觉起来,这个被母亲保护得过于天真的小公主面上多了一丝黯然。

  余姝却突然哼笑一声,“若有机会,我能带你看看中原的风光,那也是可以的。”

  现在担心未来的事太早了,她便是应下又如何,起码这一刻她是说的真心话,若拓丽只是单纯前往中原游历,这个向导余姝自然是愿意做的。

  拓丽抬眼看余姝,从黯然到兴奋只是一瞬间,她扬起唇点了点头,“好。”

  余姝手中拿着拍骆驼的鞭子,拎着缰绳坦然道:“可如果你是以侵略和伤害的方式前来我的故土,那我也必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去。”

  大概是余姝的话中太过理所当然,拓丽竟然也没觉得不对,同样眉眼飞扬道:“你觉得有朝一日我们可能会兵戎相见?”

  “我希望永远不会,”余姝看了眼两人并排的影子,拓丽其实很对自己的胃口,是她自被流放后觉得最对自己胃口的人,鬼灵精怪却又坦然天真,是她在妲坍这一路中很好的朋友。

  “但如果有一天真的发生了,我不会顾念如今的情谊,你也不必顾念,这是我对你的尊重。”

  余姝如是毫不客气地说道,眉眼肆意,少年意气风发。

  拓丽闻言洒然一笑,她回答道:“好,若真有一日发生了你所不愿看到的事,我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不必手下留情。”

  并排的两人相视一笑,竟然都在对方眼底见着了些锐利。

  这是面对未来的坦然,少年同游时,相互交换真心后,彼此认可,那便算是今年今日此时此刻的朋友了。

  拓丽打起精神,贼兮兮地问余姝:“你就是,能不能去傅大当家那里打探点消息啊?”

  余姝:“什么消息?”

  拓丽拍了一下她的骆驼屁股,蹬了一下自己的脚蹬,“哎呀,少给我揣着明白装胡涂!就是你去向傅大当家打探一下我母亲看上的究竟是什么人啊,我又没有信息来源!”

  余姝有些犹豫,“这种事情,夫人怎么会知道啊?”

  拓丽摆摆手,“就是这种事情,傅大当家才知道呢!你是真朋友就去帮我问问!我未来过得好不好可全托付在你身上了!”

  余姝默了默,拓丽及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可怜兮兮泪眼汪汪张皇失措像只小狗一般望向她,“我求你了。”

  余姝:……

  余姝咬了咬牙,“行行行,我去替你问一下行了吧。”

  拓丽连忙拍马屁道:“好好好!我就知道余姝你是真朋友!你可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你要问到了,等你死后我给你立长生牌位。”

  余姝:……

  余姝在心底默念了几句尊重不同文化,她是好心才压下心底蠢蠢欲动差点想当场爆揍妲坍小皇孙的想法。

  佛教传进西域后,西域诸国皇室大多都会给得力的臣下、给予了重大帮助的恩人、有高深德行的民众死后在地方或国都的寺庙中立长生排位,得皇室供奉,以示尊重。

  余姝自觉自己做这么点儿事不配得到如此殊荣,婉拒道:“那倒不用,我要是问出来了,殿下打赏点钱财珠宝什么的也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你配!”

  拓丽这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目光却躲躲闪闪,心底的小九九明明白白。

  立牌位又不要钱,打赏钱财珠宝贫穷的小皇孙肉疼。

  待到一行人到了今夜的驻扎点,余姝思索半晌如何开口,终于等候到月明星稀,所有人都睡着了,只剩傅雅仪在客栈前的绿洲前,裹着千金软裘,盘腿坐在地上默默看细沙飞卷时终于给余姝找到了时机,也措好了词,她面上带着做作的无措,气喘吁吁地小跑至傅雅仪面前。

  傅雅仪正摩挲着自己的白玉烟杆,察觉到余姝有异也没抬头,只淡声问道:“怎么了?”

  余姝扑通一下跪坐到了傅雅仪身侧,揪住她的衣角,露出自己刚刚用洋葱熏出来的红眼眶,可怜兮兮说道:“夫人,拓丽刚刚告诉我,她母亲想把我娶回去做她小妈,我该怎么办?”

  傅雅仪:?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大沙漠。

  傅雅仪在沉默中嗤笑一声,终于饶有兴致地抬头看了余姝一眼,“你再说一遍,谁要娶你?”

  薛好一(阴阳怪气):林人音确实是靠一张“巧嘴”说服了我。

  傅女士:你再说一遍,你要做什么幺蛾子?

  拓丽真的是搞笑担当,每次写她我都好欢乐,受她影响,姝宝都快变成搞笑女了。大家觉得老大姐杀猪坊这个名字怎么样,够不够朴实无华,要不要在评论区再征集一下名字,毕竟这个今后也算姝宝入股的产业之一,一定要接地气且一眼就能记住同时还要兼顾朴实无华不太起眼[玫瑰][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