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纳妾【完结】>第47章 交易

  道歉。

  余姝以前其实也说过这话,就在她过去多次被傅雅仪逗弄的时候,偶尔被逼急了会生气地让她道歉,她也同时想起来,道歉对傅雅仪这样的人来说压根就不算什么大事。

  于是眼看着傅雅仪张嘴欲言,她有些着急地抬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唇,“等等等等!我不要道歉了,我要别的!”

  傅雅仪默默盯着她,此刻反倒显得有些惬意闲散,她抬手扣住余姝的手腕,想拉开她的手,可余姝却较劲般用了些力气不松手。

  傅雅仪便干脆就着这个姿势缓缓问:“那你想要什么?”

  余姝有些发愣,只觉得傅雅仪柔软的唇瓣正一下一下摩挲过她的掌心,哪怕中间隔着一层黑色的面纱也能感受到一股翁动。

  “我、我……”余姝一时半刻还真没想好要什么,她回过神来再垂首时才发现自己和傅雅仪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变得那样近,近到能瞧清对方的眼睫,也能看清对方带点无奈和笑意的眼神,于是便后知后觉面红耳赤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底那样发慌,只下意识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可傅雅仪这一回却一把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扣在了自己腿上,就着这样的距离对她低声道:“余姝啊,你不想要道歉,那你想要什么呢?”

  余姝不知晓自己想要什么,被傅雅仪这样带有压迫感地逼问,反倒让她有些慌张起来,没了刚刚的趾高气昂。

  她眨了眨眼,感受到心口没有规律的跳动,最终有点心虚地嘟囔道:“我要你今后不能这样凶我。”

  “我凶你了吗?”

  傅雅仪问道:“我对人一直都是这样。”

  对待念晰、过去对待林人音,她面对自己救回来的女孩儿大多都是严厉而冷淡的,可她自己知道,对待余姝已经是足够特殊,足够温和了。

  现在的余姝就像是只被宠坏了的小凤凰,越来越胆大,提出的要求也越来越过界。

  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是不会这样的,哪怕是普通的亲属关系,也不会这样。

  但余姝一脸懵懂,她并不懂,又或者她也懂,可她也在装着胡涂,想让这样不清不楚又能让她自己感到紧张刺激的关系持续下去。

  就像她想用这身衣服逗弄傅雅仪时一般,明明知道弄不好会翻车被傅雅仪反过来压制,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这样。在老虎头上拔毛,在狮子唇边拔毛,她对傅雅仪依赖是真,蠢蠢欲动的挑衅寻求刺激也是真,有多喜欢却不一定。

  一个能在睡梦中说出让神与她共堕地狱的人,并不会那样简简单单地放出自己的心,她远比自己想得更大胆。

  傅雅仪思虑了一瞬。

  按照她自己的心思,那自然是不想管余姝面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想法的,毕竟这种被傅雅仪看穿的里层心态说不定余姝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大可以放任自流,就这么和余姝稀里胡涂过下去,等到哪天两人窗户纸捅破了,她也依旧有办法压制住余姝。

  可是若是按照一个掌权者对自己看重将要委以重任的下属的栽培,那就不能这样了。

  傅氏体系庞大,需要管理的地方很多很多,她需要一个绝对清醒与自己毫无芥蒂的接班人和副手,任何横在两人之间的事都必须要说开,以免为今后造成隐患。

  可也就是这么一瞬,在她与余姝的对视中,她难得叹了口气。

  “不能凶你,”她抬手用冰凉的指节碰了碰余姝的脸,细细在唇齿间滑过这四个字,缓缓问道:“你把我当成什么,才提出这个要求?”

  她将这个问题交回给余姝,算是最后一点提醒。

  傅雅仪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没有私心,那她又有什么资格让余姝绝对清醒呢?

  余姝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道:“家人啊。”

  傅宅的姐姐们都是她大起大落后有幸得到的家人,包括傅雅仪。

  “你对念晰她们,不是这样的。”傅雅仪说道。

  可这个问题还来不及余姝过多思考,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余姝眼底有些惊慌,才刚刚站起身,大门便被任野婧推开,见着了两人奇怪的氛围,她扬了扬眉道:“我是不是来的不太是时候?”

  傅雅仪面不改色,坐在榻上也没有起身,淡声道:“当然不会,殿下想何时来都不为过。”

  余姝此刻还面朝向她,强压了两下自己面上的潮红和眼底的水润,她在心底想自己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傅雅仪这样的云淡风轻,无论做什么都能快速抽离原本的情绪。

  她也在想傅雅仪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自己越界了还是在提醒自己别的什么?

  可现在并不是琢磨这些事的时候,她回过身时冲任野婧行了一礼,笑着说道:“殿下已经将所有事都处理完了吗?”

  任野婧目光在两个人中间打转,最终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坐到了傅雅仪对面。

  余姝懂事地接手了傅雅仪刚刚做好的茶,倒了一杯后递到任野婧面前。

  门口有小厮守着,下头的喧闹已经结束,还景在这么一会儿便已经被清了场,成了最安全的谈话场所。

  任野婧抿了一口茶,直接道:“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句话,原来傅雅仪对任野婧也说过,现在轮到任野婧问傅雅仪了。

  傅雅仪联合余姝弄这么一场,若说只是为了想要军械上谈判的主动权,那就太小题大做了。

  傅雅仪没有打机锋的想法,她便如同一开始的任野婧一般直白说道:“两成。”

  她卖出去的武器要多两成的利润。

  任野婧闻言面色一变,震撼于她的狮子大开口。

  这宛如明摆着抢钱。

  “太高了,”任野婧摇头道:“你也知道,西边战事吃紧,大多用的都是我的私兵,也是我自己养下的,我不可能花高出两成的利润去购买军械。”

  妲坍的军事制度略有不同,妲坍本就不算太大,这一任妲坍王偏文,不主武事,相当于整个国家的军事都掌控在任野婧和自己的兄长手里,为了抑制她们俩的军队权势过大,妲坍王给了两人一块封地,并且要求两人自养自用,除了王城守备军以外,妲坍半片江山的军队都是任野婧和她兄长养活的。这样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两人的势力扩张,令两人一直处于财政吃紧状态,等到有一方熬不住了,那就要么会造成军队哗变,要么直接造反,这种时候妲坍王便可以下令让另一方回来勤王护驾,也就可以选出一个继承人,不必两面为难了。

  但这也导致了妲坍王两个儿女的权柄过大,为了保证自己的王位稳定,妲坍王责令两人不得召不得入坍元,而两人家室则必须驻留在王城,以做质子。因为妲坍王自己还想当这个王,并不想这么快退下来让位。

  这也是拓丽要装傻的原因,更是拓丽能在任野婧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己的大伯暗害的原因。

  最上面那人的忌惮便是令下头的人都得小心翼翼,哪怕此刻正在打仗也是同样如此。

  任野婧要防范的地方太多了,她的父王,她的皇兄,她的女儿,她的军队,她治下的百姓,每一个都要用掉无数真金白银。

  “那还有另一个选择,”傅雅仪勾了勾唇角,这才说出自己真实的目的,“本次我可以削价十分之一,但是我需要你们妲坍探子在渡什打探到的消息,包括渡什王城中的消息。”

  傅雅仪哪儿会缺那点钱呢,她需要的从来都是消息啊,渡什相比妲坍那可就封闭严格太多了,要想得到点及时的消息难得很,见到任野婧的第一眼她便在打这个主意了。

  任野婧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不要这削价的十分之一,也可以答应你将渡什的境内这段时间的消息分享,但是我要你们两个护送拓丽回坍元,并且护在她身旁,直到年底我回朝。”

  回朝这两个字很微妙。

  按傅雅仪这些年看妲坍王理政,她并不觉得妲坍王在年底会闲着无事召任野婧回朝,要么任野婧要反,要么任野婧她大哥要反,要么妲坍王身体不行了,年底就死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会令西域本就复杂的局势更加复杂,傅雅仪也不可能那时候离开妲坍,总得留下来把所有情况弄清楚才能走,那护送拓丽在稍稍保护一下也只是顺手的事罢了。

  “你先说说要哪种护送?”

  傅雅仪问道。

  护送也分许多种,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走进城门是送,进了城门后偷偷藏起来也是送。

  可这两种送也代表了不同的指向,前一种是挑衅,后一种是蛰伏。

  任野婧与傅雅仪对视,最终只淡声说道:“躲起来,我知道你在坍元有不少产业,要藏一个人很容易,我要你保护好拓丽,将她藏在你的身边,不被任何人知晓拓丽回了坍元。”

  那这就是后一种了。

  傅雅仪颔首道:“可以。”

  两人又就一些细枝末节商讨好,余姝坐在一旁一边听一边记,几乎这头刚刚谈完,她手上的协议便已经起草完毕,呈到了桌面上。

  任野婧看了眼余姝的字,赞道:“这位姑娘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自从不用再在老太太面前伪装,余姝便很少用小楷,她更喜欢自己的行书,飘逸灵动又张狂,将她的性格反映得一清二楚,此刻被夸了,她也只微微一笑,“多谢殿下夸赞。”

  “你的手下和你一样不谦虚。”

  任野婧冲傅雅仪说:“也和你一样心眼多。”

  “我的拓丽算是输给你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傅雅仪睨向余姝,示意她直接说没关系。

  “拓丽殿下正在我们门外的马车里睡觉。”余姝回答道:“需要我现在去叫醒她吗?”

  任野婧点头,“是,还请你把她带来吧。”

  余姝重新扣上了面具,只言让任野婧稍等,便飞快朝楼下走去。

  任野婧若有所思地盯着余姝的背影,问傅雅仪:“要把你的小手下挖走需要多少钱。”

  傅雅仪:“无价。”

  “嗯?”任野婧这才好奇地望向她,“我曾经以为你是个只要有利润就什么都可以的商人呢。”

  “我的人,无论谁都是无价。”

  傅雅仪轻嗤一声,“你不要抱着挖墙脚的想法了。”

  尤其是余姝这一个,尤其不行。

  任野婧若有所思,她指尖轻敲着桌面,缓缓问:“她难道是你的情人吗?”

  “她是我未来的继承人。”

  任野婧挪揄道:“哦?你们中原的规矩还能把自己的继承人放在腿上把玩吗?”

  傅雅仪:……

  傅雅仪眯了眯眼,话语中并不落下锋,理直气壮道:“那不是把玩,那是光明正大的教育。”

  任野婧:?

  你看看你说的像人话吗?

  回想起自己刚刚在屋子里的想法,傅雅仪沉吟片刻,问道:“拓丽殿下平日里听话吗?”

  任野婧:“她在我心里是最乖的小孩了。”

  傅雅仪:“那她是怎么样做到这样乖巧听话的呢?”

  “我怎么知道?”任野婧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三百天都在战场上,连拓丽面都见不到,剩下能见面的时候,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宝贝女儿难道不值得我纵容宠溺吗?我对她不管不顾,她却依旧甜甜地叫我母亲,她就是这世上最乖巧懂事的宝贝。”

  傅雅仪:……

  傅雅仪没有当过母亲也没有带过孩子,自然弄不懂这种母亲对孩子看哪哪儿都好的想法。

  她原本只是想知道如拓丽余姝这般大的小姑娘该如何管教罢了,哪怕是念晰被她捡回来时都已经快二十了,并且曾经常过苦日子,天然地懂事又跳脱,丢给林人音她们带着,半点不用傅雅仪费心。

  就按任野婧这个宠溺的法子,不用半年,余姝的尾巴能翘上天,并且再也收不回来。

  她放弃了向林人音讨教的想法。

  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还可能被任野婧看一场笑话。

  傅雅仪及时中止了这个话题。

  任野婧也点到为止。

  两个人都是颇为成熟的人,有的笑话看一会儿便够了,看久了说不准对方要翻脸。

  “傅大当家,你说想要渡什的消息,在我们交易这段时间,我会准时将我手下的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抄送给你。”任野婧手中把玩着已经饮尽的白瓷茶杯,低声道:“可是你想要渡什的消息干什么呢?”

  “我并不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原因。”傅雅仪回应道。

  她这话说得不客气,可是已经习惯了她说话风格与性格的任野婧大方笑笑,“你们魏国人,说话总是不真诚,喜欢说一半留一半。”

  “你当我们不知道你们魏国商人们有意识地分散在妲坍渡什间,保持着我们双方的平衡吗?”

  “你们怕我们一家独大,怕我们整个西域有了统一的王之后成为魏国的敌人,你们极其想让我们保持着分治的状态。”她眯了眯眼,“前些时日,渡什王想要开祖坟,挖了先辈的地宫,以补充军事上的财政漏洞,后来被劝下,可是没过几日临裕沙漠以北便有不少魏国人聚众前往,并且在那处与渡什边防发生了些摩擦。”

  “再然后,渡什王想要重开祖坟的心又蠢蠢欲动了,这几日我听说他正在挑一个年代远些的祖宗去开地宫。”

  傅雅仪闻言眸光轻闪。

  她并不奇怪任野婧知道魏国商人们在西域做了什么,甚至任何一个西域掌权者都知道魏国商人们做了什么打着什么主意,但离不开魏国商人的不是魏国人而是她们,她们在魏国人出现前像是一群拥有宝库却不知往何处挥使的人,直到魏国商人打开了西域与魏国的连接通道,让贸易横穿这片大陆,将魏国这个庞大的宝库放在了她们身前,才让西域迎来了一波无比昌盛的繁华时期,西域对魏国的依赖性是无法想象的高。

  不止是魏国官方,哪怕是普普通通穿梭在西域和魏国之间的商人为了保持住这种贸易也会自发保持一种平稳。

  可是这样的平稳都是外部手段,一旦有哪一位西域的国君变得脱离掌控些,那这样的利用贸易平稳维护西域的分裂格局的手段便失去了属于自己的作用。

  比如两百年前,妲坍王大规模虐杀魏国商人,虽然他只上位了短短两年,可还是令大量魏国商人不再前往妲坍,全部聚集在了妲坍以东,让渡什收获了最大的利益,在升腾的贸易中完成了无数资产的累积,一举成为西域的贸易中心,国力飞升,险些一统西域。

  而现在的渡什王也是一个这样的疯子,随时可能脱离掌控,甚至这个疯子还更加小心,懂得封闭国内的重要消息。

  此刻任野婧突兀告知傅雅仪渡什王最近的想法,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提醒。

  从来就没有魏国单方面掌控西域的情况,傅雅仪并不敢小瞧她们的野心和聪慧,魏国想要维持的平衡也同样能成为西域小国利用魏国的机会。

  比如一旦渡什王真的挖了自家祖坟,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得到先辈大笔财产的渡什谁也不知道会在当代战争狂人渡什王的带领下变成什么样子,渡什和妲坍两者之间甚至真的可能死磕到最后,然后分出一个胜负来决定谁是西域最终的王。

  任野婧告诉她这个消息就是在直白的明示,妲坍可能会撑不住了,你们还不想想法子帮帮忙。

  傅雅仪默了默,没有回应她的这句话。

  所幸并没有等多久,余姝便带着刚刚被唤醒,还有些恼怒和不敢置信的拓丽上来了。

  拓丽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输,还会一开始便落进了余姝的陷阱中,等她醒来,在妲坍未尝败绩的拓丽觉得自己天都塌了。

  她输给别人了,平日里都是她笑眯眯看着别人犯傻,这一次她居然傻乎乎往别人陷阱里套。

  “人有输有赢,殿下何必因为一次胜败而气恼呢?”

  余姝在她身后笑吟吟道:“再说,哪怕你输了我也不会笑话你。”

  在傅雅仪那儿余姝多了许多不可说和奇怪的感觉,但等到了楼下,她又后知后觉发现傅雅仪真是心机老练,两个人在那儿磨蹭了半晌,被傅雅仪一阵反问,结果便是余姝提出的要求,傅雅仪一个都没有答应。

  余姝下意识回避着傅雅仪所说的话,她不太想去思考自己对傅雅仪究竟有哪儿不同,为什么不同,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她甚至心底有些恐惧,害怕等自己想清楚了,说不定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东西。

  那还不如一直当个胡涂人。

  怎么过不是过?

  反正傅雅仪又不可能赶她走。

  于是她和拓丽一同上楼时又恢复成了原本的冷静,忍不住逗弄起气鼓鼓的拓丽来。

  “你现在就在笑话我!”拓丽超大声地说道:“你把我叫醒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在笑了!”

  “没有啊,我天生就是这样的笑脸。”余姝捂着唇说道:“殿下不要误会我。”

  “是吗?”拓丽逼近她,明艳的小脸上满是忿忿,“你当我傻子吗?”

  说罢,她倔强地碎碎念道:“我又不是输不起,你爱笑就笑,我又不是输不起,我很厉害的,低你一筹就一筹嘛,也不算什么……”

  就这么碎碎念了一路,终于到了门口她才有些躲闪地低声问:“我母亲有没有生气啊?”

  余姝有些诧异道:“你母亲为什么要生气?”

  她仔细思索了一下任野婧提起拓丽时候的宠溺,怎么看怎么该觉得拓丽应该是被母亲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孩儿啊。

  “哎呀,你不懂,”拓丽跺了跺脚,“我母亲喜欢我肯定是因为我聪明机敏,肯定是因为我脑子好可以成为她的骄傲,我这一次失败了,愧对母亲的期待,她说不定就没这么喜欢我了。”

  余姝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拓丽,觉得她的认知可能出现了一点偏差,但是此刻也已经没有时间说什么了,于是便推开门让拓丽先进去。

  这一看不得了,原本在她面前上蹿下跳像只蚂蚱的拓丽在进门前一刻突然变得端庄了起来,她双手交握在腹前,面上带着大方从容的笑,进门之后如乳燕归巢般扑进了任野婧的怀里,垂眸可可怜怜说道:“母亲,我今天被她算计得好惨啊!”

  余姝:?

  怎么个事?川剧变脸都没有她这么快吧?不是说输得起吗?

  傅女士:所以你们没有见过那种那样不可言说的教育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