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纳妾【完结】>第46章 吓唬

  余姝将匕首举在手中时,任野婧和傅雅仪正饮尽了这偌大包间中的最后一口茶。

  从熄灯开始,两人便在等一个结果,而到了此时,胜负已经分明。

  任野婧低头看向场下,苦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你们技高一筹,我服输了。”

  这一句认输并不是单纯的认输而已。

  这同时代表着任野婧失去了谈生意的主动权,还必须陷入与自己的兄长更加白热化的争斗中去。这也代表着她可能需要付出更多金钱与人力,去买兵器去解决还景的问题。

  既然拓丽已经暴露,那么她只能将这里连根拔起,干脆地断了他大哥最大的经济来源,断他一臂。两人早就水火不容,这或许也是一次机会。

  任野婧垂头思索片刻,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目光中没有什么输了一场的不甘,反倒极其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和女儿的失败,只站起身来,笑着对傅雅仪说道:“你家小孩儿在下头逼我现身,那我也只能去一趟了,也不知道她将我那不成器的女儿弄去了哪里?”

  哪怕全程暂时不太确定余姝究竟做了哪些事,傅雅仪却格外淡定地说道:“余姝总有自己的分寸,不会将拓丽殿下弄得太过狼狈。”

  任野婧颔首,“那便最好不过。”

  说罢,她便带着自己的小厮朝楼下走去。

  此时楼下已经闹成了一团,梵遣的城长显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想他深更半夜原本正和自己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硬是被叫来了此处说是要处理事务,而到了此处之后,一个仆从都敢仗着大皇子的势力给他脸色看,让他赶紧回去算了,他又怎么能不咬牙切齿?

  “那可不行,”城长皮笑肉不笑地刁难道:“既然是报了官,那自然算衙门的案子,莫不成你们这地儿是在谎报案情戏耍在下不成?”

  余姝闻言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左右看看后怒声道:“是谁报的官?”

  周围的随从们摄于她的威势都低下了头,没有人敢应。

  余姝在心底默默发笑,他们当然不敢应,因为报官的是她的人啊。

  可她面上却一如既往地暴躁道:“究竟是谁不经过允许便报官的?”

  说罢,她又看向一旁的城长,露出了一丝略显歉意的笑:“大人,抱歉了,大概是哪家不懂事的去惊扰了您,明明只是小事一桩,没成想竟让您这般认真负责地特意跑来一趟。”

  “今夜的事儿,真没什么大问题,咱们自己可以解决。”

  城长听了她的话有些犹疑,他能够在梵遣做到最高行政长官,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会审视度势,便如同他会不知晓还景做的是什么买卖吗?可知道了还景背后的人是谁,他敢动还景吗?再比如他会不知道自己的城门守卫私收商队的孝敬吗?可这些孝敬最后还是会来到他自己的口袋里,所以他便默许了。

  余姝的一番话勉强算是说清楚了前因后果,他若是再计较,往上一报,得罪了大皇子,那自己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上层争斗正如火如荼,梵遣本就位置特殊,他好不容易才左右逢缘保持中立这么多年,哪里能因为这一次就这样断了大好局势?

  所以哪怕再气,也只能阴阳怪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还景今后可得加强管束,免得又闹出此等乌龙。”

  余姝只当听不出来,还笑呵呵回答道:“多谢大人记挂,今后必然是能少耽误大人便少耽误的。”

  城长听罢心底呕出一口老血,甚至连表面功夫都再懒得维持,就要甩袖而去。

  恰逢此时,楼上走下来一个女人,她朗声道:“怎么?梵遣的城长这是一点儿权柄也没有?这梵遣难不成是轮到还景里头的一个仆从做主了不成?”

  再次被人讽刺的城长心想自己动不了还景里盛气凌人的东西们,难不成还压不住一个莫名其妙跑出来指责自己的愣头青不成?

  是的,这样的情况下,所有客人都只会躲在包间里,等此间事了后再离去,除了不晓事的愣头青,哪个还会去触这种霉头?

  梵遣城长毫无心理压力地回头说道:“哪里来的狗东西,胆敢指责本官!”

  可等他看清了对面那人是谁,顿时吓得一膝盖跪在了地上,颤声道:“三、三殿下?”

  任野婧此刻正摘了这碍人的面具,负手行至城长面前,似笑非笑,“我途径梵遣,听闻这里有个新奇的拍卖会便过来瞧了瞧。”

  说罢,她回头看了眼四周,目光中所含的威压与金戈铁马的肃杀,令无论是否见过她,是否知道她的身份,都难以控制地在她的视线扫过时软了膝盖跪倒在地。

  唯一站着的,只有余姝一人。

  任野婧走到她面前,缓声接上了上一句话,“可瞧了半夜,发现的竟然是些龌龊勾当,这究竟是谁的错呢?”

  城长匍匐在地,冷汗渗出额头,连忙高呼道:“是下官看管不利的错!”

  任野婧轻哼一声,“既然已经知晓自己有错,按妲坍律法,拐带拍卖人口,该如何做,特殊场合发生命案该如何做,你难道不知道吗?保护收押证据证人,这么基础的东西,还要本宫提醒不成?”

  城长闻言连忙应是,吩咐身后官兵将所有人扣下,再将所有证据收编,尤其是在扫到那把有图腾和珠宝几乎一眼便能令人看穿所有者身份的匕首时,城长眸光轻闪仿佛明白了些什么,顿时显得更加殷切了些,搓着手问任野婧:“不知公主大驾,实在是小人疏忽了。”

  任野婧没有理他,反倒对正被衙役压住肩膀的余姝说道:“你很好。”

  周围人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可是余姝却知晓。明明只能见到余姝下半张脸,到所有人都知晓她是在笑,那是带了一点小小的张扬的笑,“多谢殿下夸奖,这并非我一人的功劳。”

  另一人是谁两人都很清楚,眼神交汇间已经足够余姝让任野婧知晓拓丽此刻安然无恙。

  “放开她,”任野婧淡声说道:“这是我的内线。”

  原本还有些困惑的还景仆从们顿时睁大了眼,遣责的目光投向余姝,仿佛在质问她为何要背叛。

  余姝披着别人的皮无所畏惧,还冲任野婧行了个俏皮的礼,“多谢殿下助我了。”

  任野婧撇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她这促狭的道谢,只说道:“去三楼,我的包间里有人在等你。”

  余姝面具下眉眼弯弯,应了声好,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往楼梯上行去。

  待余姝走后,任野婧再没有了耐心,只扫过四周,扬声道:“抓到的,扣住的,送回衙门,至于剩下的宾客,明知此地罪行隐而不发,按律法当罚金五百两,城长组织来客交完罚款后疏散,还景暂时封闭。”

  这便是任野婧最后的处理,对于来此处的宾客,哪怕她心底给所有人都打上了不是好东西的标签,可法不责众,这个众又人员组成复杂,富贵人物颇多,平日里任野婧所掌控的权势捏死其中一个轻而易举,可现在是一群,高达上百人,她除了暂时放过,并没有别的选择。唯一能做的事,只有罚款,甚至是不用此方诸人暴露身份的罚款方式,顺便给她从傅雅仪那里买军备补点钱。

  余姝一路上行,到了包间门口敲过了门后便直接推门而入。

  方才任任野婧对此间所有客人的处置她也听到了,刚刚一路上行而来时,已经有不少人拿了罚金匆匆往楼下而去,门口排起长龙,刚刚还一片死寂的还景此刻又喧闹起来。

  任野婧点出余姝是她手下的暗线实在是一件真心放她一马的事,否则余姝说不准还真要再去衙门里待一晚才能出来,尤其地,任野婧让她去三楼自己的包间里寻人,也是一种保护手段,若是余姝回了原本的包间,保不准还就真被大皇子手下的人按照蛛丝马迹发现了傅雅仪的踪迹。

  而能让任野婧这样吃了个暗亏还帮忙掩盖的除了傅雅仪不作她想。

  果然,余姝推开门后,里面正端坐着一身暗紫衣裙,黑纱金具掩面的傅雅仪,这里头还点着雅致的沉香,安宁地仿佛与门外是两个世界。

  或许早便听到了余姝在门口的脚步声,她点茶的手甚至没有半点停顿,也没有看她,只淡声说道:“坐。”

  余姝挑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看她行云流水地做茶,这么些年傅雅仪从一介孤女到手握大权,该学的东西都学得差不多了,但她实际上并不太喜欢做茶,茶是个能简单便可以很简单,能复杂繁琐便能极其繁琐的东西,过去傅雅仪大多用做茶来修身养性,可后来她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了,便也懒得再做了,她向来没有什么耐心,不喜欢做这种精细的玩意儿。

  可刚刚实在有些无聊,她与任野婧便顺手做起茶来,任野婧一个西域人,竟然也将中原的文化学得这样好。

  她在西域待得越久便越觉得这一群野心勃勃的国家实在是有些可怕的,他们像一群觊觎魏国丰厚的资源,长久的文化的毒蛇,通过商路学习中原文化,偷偷收纳中原财产,若是有了时机,说不准还要直接进犯。而这种野心勃勃是自上而下,在大多数西域人身上能够感受到的。

  “任野婧等会还会上来。”

  傅雅仪说道。

  余姝此刻正巧脱了身上那身仆从的衣裳,身下靛蓝的衣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与手臂,闻言她动作微顿,“她是还要上来谈什么吗?”

  傅雅仪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任野婧要向我私人购置一批武器。”

  余姝:“她是要和妲坍大皇子开战了吗?”

  傅雅仪点了点头。

  余姝便接着分析道:“所以她为了把傅氏拉进自己的掌控中才派了拓丽来向我下套,若我刚刚手慢一分,此刻说不定便是我或许我的什么身份对象被放在台上做证据了?”

  傅雅仪哼笑一声,点评道:“聪明的姑娘。”

  余姝坦然接受了她的夸奖,唇角的笑意又上扬了几分,她站起身将身上的仆从服彻底脱下丢去一边,只穿着那身衣裙坐下了。

  傅雅仪又多看了两眼,突然问道:“刚刚你杀守卫,穿的便是这套衣裳?”

  下面发生了什么实际上并没有完全传回上面,可只需要根据只言词组傅雅仪这个局中人便能够轻易分析出余姝做了些什么,。

  她这句话问得突兀,余姝还没有反应过来,应声道:“是啊,当时我需要再伪装一个身份,所以便用了自己身上这套衣裳。”

  “只能说效果实在颇好,男人眼睛里拢共就那么二两肉,见我穿这身眼睛都直了,半点不会思考我会不会是个坏的,我将其中一人趁着灯黑骗去楼道边直接杀了。”

  至于那个卷发女人,余姝在心底想了会,思考究竟要不要说。

  那是一个渡什人,并且看气质性格手段必然不是什么普通人,余姝利用她得到拓丽的匕首,再通过帮助她拿回拓丽的匕首都是不得已的事,可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样一个不知身份的人物已经被余姝放走,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似是看出了余姝眼底的犹豫,傅雅仪将一杯茶放到了她面前,淡声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一般一个上司看出了你的犹豫,问你还有没有要说的话时,实际上的深意便是你最好将自己犹豫不愿说出口的赶紧说出来,她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傅雅仪不是一个一般的上司,余姝也不是一个一般的下属,就像傅雅仪不会特意逼余姝说她不愿意说的事,问出这句话实际上真的只是询问,她信任余姝是一个知晓轻重缓急的人;而余姝也不是一个上司哼一声便会恐惧的人,甚至相反,她非常有反骨,哪怕在傅雅仪面前也是如此。

  可余姝想到傅雅仪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决定将自己救下那个女人的事和盘托出。

  “是这样,我换了这身衣裳是因为我要放一个人出去。”余姝说道:“那个女人我觉得并不是普通人。”

  她将自己放药兔离开的原因和过程完整说了一遍,等说完后傅雅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指尖轻轻敲击着杯檐,最终只望向余姝,说道:“既然你穿了这身衣服杀人,那等会儿便不好再穿这套衣裳现身了。”

  乖乖坐在原地等着傅雅仪指令的余姝:?

  夫人知道自己放走了一个可能的重要人物居然只关心她要不要换衣服吗?

  余姝偷偷瞄了一眼傅雅仪,大抵是刚刚经历过的惊心动魄让她心底太过兴奋以至于失去了分寸,她想起傅雅仪曾经颇为恶劣的逗弄,促狭心起,掐着声音说道:“夫人,您是不是不想让我穿这身衣服给别人看啊?”

  傅雅仪手一顿,淡声回答道:“并未。”

  “那您怎么不管我说的重要人物,反而关心起让我换衣服的细枝末节呢?”

  傅雅仪面对余姝的调侃,只意味不明道,“所以呢?我若说是你要如何?”

  余姝低头看了眼自己穿上这身衣裳后前凸后翘的身形,迈开腿干脆坐到了傅雅仪腿上,轻声说:“那夫人就该直接言明,你不想要我穿这身衣裳给别人看,只想让我穿给你看啊。”

  傅雅仪靠在座椅上,眯了眯眼睛,发出一声短促的笑。

  余姝本想就这么放一句话看看傅雅仪的笑话便若即若离地离开,那也算逗弄傅雅仪一次了,可傅雅仪的动作比她的动作更快,一把扣住了她的腰。

  她的手极具技巧性地顺着她的腰往背上抚摸,最终停到了她的后颈间,带来一股奇异的电流,令余姝整个人都失去了挣脱的力气,只能成为她怀中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可偏偏傅雅仪半句话不说,便这样透过面具,用点漆的眸盯着她,哪怕看不清眼神,余姝也有些承受不住。

  “夫人——”

  她刚刚想开口,唇瓣便被傅雅仪的食指按住,随之而来的便是仿佛笼罩在她耳边的诱导,傅雅仪低声说道:“余姝,张嘴。”

  余姝目光有一瞬间失神,下意识乖乖启唇,随即便被傅雅仪探入的指节搅动了唇舌间的一汪春水,她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呼吸,便将手臂搭在傅雅仪肩头,用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向她讨饶。

  可她并不知晓自己此刻的眸光让她像株正被雨打风刮过,惹人生怜的花儿。

  这模样从来便得不到饶,只会得到变本加厉的逗弄。

  逗弄到她不得不揪紧了傅雅仪的衣裳,手中的汗泅湿了她外头的纱衣,最终受不住地落泪才结束。

  余姝低低喘着气,傅雅仪则慢条斯理拿了帕子擦过自己指尖的湿意,然后捏住了余姝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余姝,”傅雅仪的语气略沉,“不要想着来用这样的方式捉弄我。”

  余姝坐在她腿上,却还是只能仰头看她,看这个女人居高临下,时隔几月再次向她展露属于自己的冷酷和恶劣,“这些话我只说一次,我不会拒绝风月上的事,你如果下次再用这样子的方式来引诱我,又或许想要来逗弄我,后续事情的发展大抵会脱离你的掌控。”

  “你刚刚想逗弄完就跑?”她轻轻笑一声,“下次不可能的。你看过王嬷嬷给你的册子,我有无数比那上边还要磨人的法子做更多事,可你呢?”

  她晃了晃自己另一只手的指尖,“你连这么一会儿都承受不住,在你不太清楚的领域去胡乱挑衅一个比你强大,比你心思更多的人,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其她人,都是如此。”

  她说着再一次抚上来余姝的后颈,压低声音问:“你听明白了吗?”

  余姝咬了咬唇,揪傅雅仪的衣服的手又紧了紧,她此刻应该乖巧地说声好,听明白了。

  可这些日子她早就被傅雅仪惯坏了,听了傅雅仪的警告,心底却委屈了起来。

  她又不会去别人面前这样,她到落北原岗以后除了念晰便是傅雅仪最亲近,开个这样小小的玩笑也要被她这样欺负,用这样子的眼神和口吻对待,让她怎么乖乖应好?

  于是余姝哪怕被停留在后颈的那只手在此激起一阵战栗也只咬咬牙,目光移向别的地方,不想看傅雅仪,也不回她的话。

  “余姝,回话。”

  傅雅仪眸光微沉。

  余姝便干脆又哭了起来,她面上还有刚刚被撩拨出来的红晕,此刻再无声一哭,眼底的委屈和春情便杂糅起来,让人再不忍心苛待她。

  傅雅仪注视她半晌,最终竟然也因为她这股执拗的倔劲败下阵来,目光没有一开始那样冰冷与危险。

  “别哭了。”

  她缓声说道。

  “我刚刚才替你将还景的问题解决,”余姝胡乱给自己抹了把眼泪,终于还是仗着心底的胆子大声说道:“我不过给你开个小玩笑,你干什么这样子疾言厉色,你平日里不也时常与我开这样的玩笑吗?你开得,我开不得吗?你自己也说过的,我看过你做最隐秘的事,所以与我相处也无所谓了些。”

  傅雅仪默了默。

  余姝向来口齿伶俐,哪怕此刻正委屈着,抱着和老板吵架的心思,那也是直扣主题,令人无法反驳的。

  傅雅仪这一回只是想让余姝长个记性罢了,她自己也并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确保在余姝下一回再这样做时能忍住,可是她知道余姝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傅雅仪没有那么高尚,这么多年遇着个自己有点儿喜欢的,有兴趣的,送上门的美人,哪怕对方比自己小了不少,她玩弄起来也不会有丝毫负担,可是余姝也同样是她看中的人才,是个实在机灵不过好好培养能够有大作为的小姑娘。

  这和对待普通的床伴不一样,余姝就像一株小幼苗,等着她去给她找好支架,让她长得笔直,不能轻不能重,不能放任也不能束缚,那她最应该做的便是克制一些。

  可是傅雅仪有些苦恼的是,余姝实在很可爱,平日里她还能勉强平常心对待,若是余姝自己凑上来,不知轻重地懵懂引诱,那傅雅仪还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忍得住。

  所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点轻重而已。

  她倒是真没想到,余姝现在脾气这么大了,瞬间便戳破了她的漏洞,占据了话语的制高点,反将她一军。

  傅雅仪不明白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心底在想什么,她十八九岁的时候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哪里知道余姝这种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姑娘心底是如何。

  她没有带过孩子,王宅傅宅里也几乎没有小孩儿,可要将余姝培养成才,引导她成熟,拥有坚定的内心,好像并不比养孩子简单到哪里去。

  这一刻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应该向任野婧讨要一点经验,毕竟拓丽看上去便格外听话。

  只这么一会儿傅雅仪心思过了好几轮,余姝却还含着眼泪瞪向她。

  “所以呢?你让我怎样?”

  傅雅仪颇有些无奈地问道。

  “我要你向我道歉。”

  余姝跨坐在她腿上,察觉到傅雅仪难得的服软,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胜利的喜悦,咬着唇说道:“夫人,我明明只开了个小玩笑,你却这样凶我,你要向我道歉。”

  某完美主义傅女士:不要用我对余姝的职业规划和人生规划来挑战我的克制力。

  依旧是某完美主义傅女士:因为我会让你们知道我完全没有克制力(冷漠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