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伏景光的记忆里,那是阴雨蒙蒙的一天,漆黑的巷子中回荡着雨水滴落的声音。

  诸伏景光觉得空气实在憋闷,心里也莫名的烦躁,所以披上了衣服,下意识地给自己做了伪装后,才安心地出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凭着直觉。

  他穿过安静的长廊,来到了医院外。刚出医院的诸伏景光却在巷子前停顿了下来,雨水打湿了帽子,顺着脸庞滚落,最后隐没在衣襟中。

  在滴滴哒哒的雨声中,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有人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只是因为太过悲伤,几个痛苦地音节从唇齿间泄露。

  待到他走进后,只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靠在墙壁上,低着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忽然,他的心中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指使着他靠近那个人。

  “谁?”那人很警觉地望向他,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锋利的目光变得柔软了起来。金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鬓角,泛红的眼圈中镶着一对会说话的眸子。浓稠的紫色描摹出这世间最痛苦的画面。

  “zero。”他听到自己这样说道,“如果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人终于解除了束缚,抱住了他哽咽道:“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个时候见你的。可是——可是我真的——”

  他轻轻地捋顺着对方的后颈,轻言细语地安慰着。他知道明美的死真的对zero的打击很大。

  等等,自己跟明美和降谷的关系很好吗?在画面外的诸伏景光不禁震惊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忆?还有zero这个名字不是自己取给那个金发孩子的外号吗?

  “景老爷你怎么了?”松田阵平注意到了诸伏景光的不对劲,开口询问。

  诸伏景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心中权衡了一下,选择了隐瞒了刚才的事情。

  “没事。就是忽然站起来有些头晕,我猜应该低血糖吧。”

  松田阵平闻言从衣兜里摸出了一块糖丢给了诸伏景光,说道:“喏,赶紧吃了吧。今晚估计是个通宵了。”

  “谢谢你了松田,”诸伏景光看着手里的水果糖,笑着问道,“不过你口袋里怎么会有糖的?”

  松田阵平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一样,一脸嫌弃:“呵。还不是那个笨蛋吵着要戒烟,但是他觉得自己一个人戒烟实在太孤独了。拉着我一起了。”

  诸伏景光闻言笑了笑,难怪这两天总觉得松田身上的烟味儿淡了一些,原来是有人带动松田戒烟了。说实话如果百利甜是普通人的话,他很乐于松田跟他交朋友。这些年他将见过的人中,也只有百利甜能带动着松田去做什么。

  “景老爷?”松田阵平伸出手晃了晃,“你怎么了?总觉得你今晚格外爱发呆。你真的没事?”

  面对松田的审问,诸伏景光神色不变地回答:“没事。只是在想如何处理这场意外。”

  松田阵平看了他一会儿,咋舌留下一句:“算了,一会儿再找你算账。”

  啊,看来松田发现自己有事瞒着他了。不过是有轻重缓急,松田是要秋后算账了。这可有些头疼了。诸伏景光无奈地笑了笑。

  而在城市的另一角,今晚失踪的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却出现了。

  降谷零环着手臂看着萩原研二:“查到了吗?”

  “有点模糊,大概算是有个方向。”萩原研二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他的模样像是从哪个老房子中出来。

  降谷零最讨厌听到模糊和大概这种不确定的词,他看了萩原研二一眼挖苦道:“花了这么些天就查到这个?”

  “你不要着急嘛,事情要慢慢捋顺。”萩原研二竖起手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降谷零耐着性子让萩原研二把话说完。

  萩原研二说道:“我去了一趟宫野夫妇出事的地方。”

  听到这个地方,降谷零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语气不善:“你去那里做什么?”

  “当然事情调查了,不然呢?”萩原研二一脸无奈地看着降谷零,“你这人还真是多疑,认识我这么久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个信守诺言的人?你看看,为了帮你找线索,我连小阵平都没陪。”

  降谷零没说话。

  萩原研二咂咂嘴:“虽然你态度不好,但我还是信守诺言。告诉你我的调查结果。我怀疑宫野夫妇的去世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看着萩原散发着幽光的紫眸,降谷零心头一颤,虽然他很早以前就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表情,但再次从萩原研二的嘴里听到,他还是忍不住地感到震惊。

  老师是组织最厉害的研究人员,组织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降谷零想不通组织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你的样子,你早就有耳闻?”

  降谷零看了萩原研二一眼,他心里清楚,两人搭档多年再加上萩原的洞察力,自己如果不提前做好伪装的话,很容易被对方洞察心思。

  “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隐瞒了,“她在临死前,告诉我老师可能是被组织设计杀死的。”

  她?萩原研二思考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降谷口中的她是那个在艾莲娜去世后,一直照顾降谷和宫野他们的卧底搜查官。原来降谷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了吗?那他还能一直忍耐为组织做事,该说他的心性远超常人吗?

  “你还没解释你为什么要去调查这个。我耐心有限。”降谷零看向萩原研二,紫灰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人。

  萩原研二见好就收,马上回答:“我在追本溯源。”

  “你应该知道事情不会是偶然发生的,事情的出现就是必然的结果。琴酒不会无缘无故地与贝尔摩德结盟,贝尔摩德不会无缘无故地开始针对雪莉,组织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在杀死宫野夫妇后,又让他们的女儿接手他们的项目。这一切一定存在必然的联系。”

  在黑夜中,萩原研二的紫眸显得格外幽深妖冶。他就像深海中的海妖,有着花言巧语诱骗着单纯的人鱼公主交出生命。

  降谷零试着顺着萩原研二给的思路思考,很快地他推敲出了其中的关键:“艾莲娜老师把秘密藏在了研究项目中,那是只有宫野家的人才能发现的秘密。”

  不出意料的话,这个秘密危及组织。这就是艾莲娜老师一定要死掉的原因,也是有天赋的志保一定要接替父母的项目的原因。组织也想得到那个秘密。

  可是,这跟贝尔摩德和琴酒针对志保没有半点关系。不,是有关系的。假设贝尔摩德劝说组织放弃寻找秘密,那么宫野家就不再重要,她也就可以彻底放开手脚针对宫野姐妹了。

  但是宫野家后面还站着我,她不会这么冲动。不,不,她在联手琴酒之前一定还做了什么铺垫。那个蒲垫是——

  “没错,就是黑麦。”萩原肯定了他的想法,并继续解释,“我猜她要旧账重提,又或者说她准备好了一个引子把视线引到旧账上,然后把你和宫野家一起除掉。”

  听到这里,降谷零的额头已经开始沁出冷汗。竟然在他不知不觉的时候,贝尔摩德已经设下了一张大网。他得想办法把危机扼杀在萌芽中。

  “我想,引子就是明美了。”萩原研二将一张照片递给了降谷零。

  其实不用看,降谷零就知道这是明美的排班表。而且他还知道,明美根本没有加班。果不其然,他在排表上没有看到广田雅美有任何的加班安排。这足以证明明美利用这段时间去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降谷零很快就猜出了明美单纯的心思,她觉得自己已经被组织完全无视,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却做某些事情。其中便包括与黑麦联系。他甚至猜到了黑麦是在什么时候联系上了明美。

  可恶,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如果告诉他的话,他们根本不会这么被动。明美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萩原研二看向降谷零说道,“这就跟青春期的孩子与家长一样,家长总是不愿跟孩子交流,久而久之的,孩子也不愿意跟家长商量了。”

  降谷零听着萩原研二的分析。

  “有一种‘我想证明给你看我一个人也可以完成某件事情,让你刮目相看,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这种想法是潜意识中的,有可能她本人都不知道。你该反思一下自己了,小降谷。”

  降谷零看着灰扑扑的天空,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觉得自己明明都做到了,可是萩原为什么说他没有做到呢?

  “等等在想这些了,还是赶快拦住明美吧。否则,我得跟你一起掉进陷阱。”萩原研二拉着降谷零的手腕向前跑去。

  “你完全可以拿着这些东西向着贝尔摩德投诚。”降谷零说道,“何必跟我共沉沦?”

  萩原研二笑了一下,声音依旧欢快:“嘛,我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的决定的。所以你可得给我争点气,不要让我押错宝。否则,我会把你的骨灰盒都挖出了的。”

  听着萩原研二不着调的话,降谷零的心情反倒是放松了不少。

  而另一边,宫野志保像往常一样整理父母留下来的报告。这些天她的心情十分抑郁,每次看到这些材料她都会不自觉地犯恶心。

  但是研究进度关乎着姐姐和零的命运,她不能停下来。即使再恶心,她也得做下去。忽然,一张纸从文件夹滑落。

  宫野志保放下文件夹弯腰去捡,却在看到内容后愣住了。笔迹是爸爸的,内容却不是关于研究进展的。在他人的描述中,父亲是一个对科学有着狂热痴迷的研究者,他会所有的热情都投入到了研究中,所以他是不会开小差写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的。

  可是——她却看到了父亲写了别的东西,还夹在了重要的文件中。宫野志保拿起了纸条打算研究一下,却在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后,立刻把纸条收了起来。

  一转身,她便看到了一直负责带她熟悉实验室的百加得。她收起了戒备,询问:“你找我有事?”

  “不,就是看到实验室的灯还亮着,有些好奇是谁还在这。”百加得打了个哈欠,看着她意味深长道,“早点回家,今晚可能会下暴雨,当心被困在这里。”

  宫野志保看向窗外,云层确实比之前的厚了。等到她再回头的时候,百加得已经哼着小曲离开了。

  她眨了眨眼睛心道,奇怪的家伙。这段小插曲被宫野志保忽视了,她重新展开了父亲的手稿。上面的文字表达了父亲在她出生后的欢喜,她透过这样一张薄薄的纸感受到了父爱。这让她压抑的心情得到了些许安慰。

  在她刚把纸折叠收起来的时候,一道惊雷响起,白色的闪电从天而降,使得整个实验室电源跳闸。噔的一下,整间屋子漆黑一片。

  哗啦啦的雨声响起,敲击在玻璃上,颇有几分世界末日的感觉。宫野志保忽然有些后悔,早知她就应该听百加得的话先离开就好了。最近零和姐姐都在忙,没有人会来接她。

  她向窗外想要找找百加得的车是否还在,如果在的话她也许可以搭个顺风车。然而她最先看到的竟然是早已被外派到国外的琴酒,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攀升。

  “早点回家,当心今晚下暴雨,把自己困在这里。”百加得的话在耳畔回响。宫野志保抿了抿嘴,负面情绪果然会影响人的判断。百加得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谁的面前,如果出现了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事情。

  “该死。”宫野志保难得爆了一次粗口,她来不及思考百加得为什么帮忙。但她知道自己决不能被琴酒抓到。慌乱间,她碰翻了装药的盒子。闪电划破天际,也照亮了室内,宫野志保这才看清地上散落的胶囊是最近研制好的A药。

  鬼使神差的,她抓着一把A药,向外跑去。她要从这里离开,无论付出怎么样的代价。电梯不能用,琴酒他们一定会走楼梯。自己现在绝对不能走楼梯,那要怎么离开这座建筑?

  宫野志保一边扶着走廊一边看着窗外,试图找到了另一个出口。忽然脚撞在了什么都东西上,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她来不及呼痛,连忙站了起来,接着微弱的光线,才看清原来绊倒她的是消防栓里的水管。

  也许她可以利用这个从这里逃脱,宫野志保抓着水管心道。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越来越近。她来不及思考,离开固定好水管自己顺着水管打开窗户啊跳了下去。

  到底是仓促之间做的东西,不太结实,在落地快半米的时候系在楼道内的水管脱扣了,宫野志保的腿磕在了地上。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逃命。

  “大哥,雪莉逃了!”伏特加的声音传来。

  宫野志保知道琴酒的射击水平,在琴酒没来得及开槍前,钻进了狭窄的巷子里,逼得琴酒他们下楼追她。但受伤的腿到底让她没办法甩开琴酒,走投无路下她想到了口袋里的A药。

  她看着红白胶囊心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琴酒气势汹汹的架势,一定是发生了非常糟糕的事情。他们抓自己一定是想威胁零君和姐姐,逼他们就范。不可以,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宫野志保一咬牙吞下了A药,顿时一股全身骨头被打断重铸的感觉席卷全身,窒息感扑面而来。在天旋地转中,她一头栽进了汹涌的河水中。

  目睹雪莉坠河的伏特加看向琴酒:“大哥我们要去打捞她吗?”

  琴酒蹲在地上淡淡道:“不用了。她已经死了。”

  伏特加不懂,但看到地上的A药后恍然大悟,不禁感叹,宫野姐妹跟波本混久了,这股狠劲儿还真是如出一辙。

  “走吧,该去卡尔瓦多斯那里看看了。”琴酒冷淡道。

  在琴酒和伏特加离开后的半个小时,一个人抱着一个小孩子从桥下游出来。那人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啊。”说着,就带着手里的孩子上了不远处的车。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港口,正上演着一场瓮中捉鳖。

  就在几个小时前,赤井秀一在接到上级的行动指令后,就带着队员们出发了。临近约定的地点时,他却忽然心神不宁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

  “詹姆斯,现在真的是最好的时机吗?”赤井秀一不由地问道。

  詹姆斯:“出于专业水平考虑。我真的觉得这次操之过急,而且太顺利了。”

  卡梅隆不解:“顺利一些不好吗?再说了宫野小姐和赤先生是兄妹亲人,她选择我们是非常正确的。”

  “不,卡梅隆,我觉得这件事情顺利的有些古怪。”茱蒂说道,“你我跟组织交手这么多年,组织的行事作风你我也清楚。我们那次行动是非常顺利的,当时我们有秀做内应都没有如此顺利,你觉得凭一个外围组织成员就能让我们非常顺利?”

  卡梅隆也变得紧张起来:“难道这是圈套?那我们为什么要来?”

  茱蒂点头:“不管宫野明美是不是真心的,只要抓走了她。波本就会为我们所用。FBI就能重新获得组织的内部情报。所以说,我们必须以身涉险,对吧,秀。”

  赤井秀一看着窗外没有说话,母亲一直在寻找自己妹妹的下落,好不容易有了表妹的踪迹,却不清楚表妹的立场。他只能祈祷表妹是一个单纯的人,这样他对母亲也好有交代。

  在距离目的地不远的位置时,赤井秀一说道:“我去。你们在外面观察情况,出现意外按照b计划。”

  茱蒂点头:“你也要小心,秀。”

  来到约定地方后,就看到翘首以盼的宫野明美。她在看到他后,一脸欢喜地跑了过来。

  “志保现在在研究所,研究所里只有一个人在。我们可以去——”

  出于本能,赤井秀一离开拉着宫野明美躲在附近的遮蔽物种。只听咚的一声,刚才两人站着的位置出现了弹孔。

  宫野明美脸色煞白,她连忙解释:“我没有——”

  “我知道。”赤井秀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一次圈套。而且下达这次行动命令的领导是内鬼,因为他的联络器已经用不了了。明明是最先进的设备,结果中途掉链子,说是巧合他才不信。

  他拉着宫野明美在巷子里穿梭,躲避着狙击手的追杀。黑衣组织不知道在这里埋伏了多少人,几乎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一个人窜出来。赤井秀一一边应对层出不穷的组织成员,一边护着宫野明美不被伤害。

  忽然,一个人扑了上来,赤井秀一甩开了宫野明美自己却被冲到了海里。宫野明美马上站了起来去看赤井秀一落水的地方:“黑麦!”

  就在这时红外线对准的她的眉心,在危险来临时,人的本能就是顿住。她瞪大眼睛,不禁想着自己死亡的样子。

  历经重重困阻的降谷零一赶过来,就看到宫野明美已经被瞄准,他不顾危险的跑过去,大喊道:“快蹲下!”

  然而他的距离实在太远,根本来不及去扑到宫野明美。就在他绝望时,在对面冲出另一个人,在子弹穿过明美的头骨前的一秒,扑到了明美。

  降谷零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在停顿了好几秒后,直到苏格兰让他呼吸,他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在屏气。

  “快走。贝尔摩德和琴酒要赶过来了,再不走谁都走不掉了。”

  宫野明美:“可是黑麦——”

  “FBI的人会来救他的。”苏格兰说道,“但是你能逃跑的时间,就只剩下现在了。”

  在听到苏格兰的话后,降谷零的心底染上了一抹怀疑。他明明什么都没告诉苏格兰,为什么苏格兰会知道这么多?

  “绿川君你怎么了?”明美急切的呼唤惊醒了他。降谷零转头看过去,就看到大片的血迹晕染在苏格兰的帽衫上,血迹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坠落。

  看着这鲜血,降谷零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他死死地抓住苏格兰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苏格兰的名字。

  苏格兰,你看看我。我求求你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降谷零听到心中有一个人无声地哭喊着。那悲痛席卷了全身,让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忽然,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温热的触感唤醒了他,让他从那种感觉中走出来。苏格兰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别怕,我不会死的,永远都不会死。”

  在听到苏格兰的声音时,降谷零竟然没能忍住眼泪,那晶莹的泪珠从脸庞滚落。一种前所未有的庆幸从心底升起,就好像在绝望之中重新看到了希望。

  诸伏:我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

  降谷: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萩原:果然还得靠我,卡尔瓦多斯没了

  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