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ubis被强制带走的时候正安静地抱着一背包的抑制剂坐在马路牙子上发呆。他的意识几乎完全走失,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直到他们蒙上他的眼,将他的两条手臂反剪在身后——这是一个足够让人提心吊胆的过程,毕竟这个哨兵强大、凶猛、足够杀了他们所有人。

  好在体温降下来的哨兵对于他们的收容措施完全配合。他沉默、呼吸平稳,像个被错抓的路人。这就让出动这么多人的选择显得过分谨慎,毕竟他们并不打算将Anubis抓到疗养院去。

  他们只是要带他去谈话而已。

  Anubis完全没料到谈话竟然会来得这样快,他还以为会是明天或者是后天。他坐在街头也只是因为Qin问起过他:你会观察路上的行人吗?那时,他的回答是:如果行人里有任务对象的话。

  他甚至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照着Qin说的去观察行人——他仔细观察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却觉得比注意力集中训练还要累。

  好在在他打算进一步压榨感官之前,组织派来的人把他给抓了。

  黑暗与寂静中,Anubis意识到有向导正在窥探并安抚他的精神,因而颇为不悦地皱起眉。

  他察觉出这种窥探的具体方向、也明白对方并无恶意,甚至有极大的概率是奉命行事。他通常很讲道理,因而颇为大度地默许了。直到双眼恢复视觉,身体也得到自由,他活动了一下被抓得很痛的手臂和手腕,终于表露出一种温驯的态度。

  哨兵低头致意,礼貌到有点出人意料。

  这里有一些人从未见过他,虽然他们未必都在明处,但他们此时都观察着站在暗室正中央的哨兵——他几乎面无表情,头发很乱,兜帽歪在肩膀上。

  “你申请了大剂量的抑制剂。”某个方向的阴影里,有人这么说,“…这与你以往的生活习惯并不相符。”

  Anubis目不斜视。

  “小问题、咳。”他的嗓子痛得厉害,他抬起手、却只是在喉结附近不轻不重地抓了两下,完全没能缓解。

  “这个剂量已经超出了正常发热期所需要的剂量,因此我们是否可以认为你的身体并不健康…你需要延长假期吗?”

  Anubis很快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的生活一团糟正是因为三个月实在是太长了。

  “不需要。”他说,“实际上、我更需要一封新的任务书…”

  他笑起来,笑得有些勉强。

  “假期总是会改变生活习惯,我需要回到正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