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ubis按照组织的要求回到住处,准备开始自己猝不及防的假期。他在门口确认了虹膜,直到门打开、他感到有些陌生。

  有人进来过,他想。他的个人物品被检查过,他敏锐地认识到这一点。

  这种轻微的别扭感很快便消失殆尽,这里毕竟是可以被称作“家”的地方,他如释重负地关上门——将并不高明、甚至是明目张胆的监视目光隔在门外。组织总是严密地控制所有人,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会监视他,这是一件动动脚趾头就能预料到的事。

  他锁上门窗,拉紧窗帘,从箱子里找到一卷不透明的胶带,而后仔细、认真地将可能会漏光的窗子边缘都贴起来。这能最大限度上隔绝光线,他觉得是这些光线让他感到不适,也有可能是外面的视线让他不适。总之,出于这样的理由,Anubis把较大的窗户都用报纸贴起来,靠床的窗户上贴了整整三层。

  这原本不是什么难事,原本也不应当是难事。哨兵的身体素质是众所周知的优秀,可在贴好最后一张报纸的时候,Anubis灵光一闪地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

  昨天,他睡了大概半小时,眼睛底下泛青,眼角发红,血丝遍布。组织通知他在七点之前接受第二次问话,总是这样的时间,总是如此。他如约前往,抵达的时候是六点一刻。

  好吧,都结束了。Anubis站起身,他觉得自己的状态还算不错,最起码不会轻易失控,而且也多亏了先前的临时结合,一时半会儿应当不会被发热困扰…他甚至有些庆幸。他检查了一次抽屉里的抑制剂数量,这个数量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他总有一种模糊的预感,他觉得这些抑制剂快要失去效用了。

  可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Anubis迟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想法的突如其来以及荒谬。他不能解答,不能解释如此的荒谬,巨大的荒谬感袭击了他,撞在他的背脊上,撞在他的肋骨上。

  他有些失神落魄,或者说看起来确实如此。他需要一些冰水,他站起身,去洗了把脸。

  刘海被水浸得湿透,一滴、两滴,水流从头发稍上掉下来,像从高崖上一跃而下的人。

  这又是什么该死的比喻?Anubis捏了捏眉心,从眉骨到眼睛,再到他的头颅、脖颈,都在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