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吧。”Qin说。

  “不可能。”

  “放了我吧。”

  “不放。”

  “……你会爱上我吗?”

  “不会。”

  Qin笑得连连咳嗽:“你这否定三连……咳,你就把我放在这里吧。”车外是一望无际的青黄色草原,树木高而稀少,方圆几里看不见一点人烟。在这里放下他就是送他去死,Anubis把车门车窗全部上了锁。

  他们的关系很荒谬。由向导主导的性爱不能满足哨向之间身体结合的条件,因此即使他们在临时结合期内做了一次又一次,绑定也没能成立,离别于他们而言依旧不是什么难言的隐痛。Anubis只是执拗地死死不肯放手,他坚持要把人带回组织,但又不肯说任何漂亮话来挽留。不会说漂亮话是真的,说漂亮话根本不管用也是真的。

  明天就能达到目的地。今天一过,他们即将告别荒野,回到城市与广场的怀抱。回到组织之后可能就再也没什么见面的理由,各奔东西,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Qin吻过来,他说:“最后一次了。”

  高潮来临时他问Anubis:“你爱上我了吗?”这个问题他问过很多次,每次都能得到一样的否定答案,这次也同样不例外。Anubis抬起胳膊遮住眼睛的红晕,试图把气喘匀。

  一把匕首突然抵住他脖颈处的动脉。

  “你再胆敢说不,我就杀了你,亡命天涯。”言语是硬的,语气是软的。Qin还真的是不会好好说话。

  Anubis闭上眼睛。“那你就只好动手了。”

  当晚Qin借口出去方便,再也没有回来。这时他们还没能走出荒野,距离城市的边缘轮廓只相隔一个夜晚的距离。

  Anubis将车里所有的东西全部丢弃,在脑海中编纂着关于Qin光荣殉职的鬼话。后来他隐隐听见狼群长嚎,一回头,血月当空,不祥之兆。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调转回去为某人收个尸,但他的脚径直踩下了油门。

  罢了。

  此后,他再没敢踏足那片荒野哪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