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热吗?”晚上他们回到皮卡座上,Qin仔仔细细对着车的后视镜擦拭脸和头发上沾到的血液。从刚才的暴力冲突开始,Anubis的体温就一直在上升,这瞒不过向导精密的感知系统。他的动作很迅速、精准,没有多余的消耗,Qin知道就算让Anubis一个人对上那报社里的所有人,也不会造成他身体这种幅度的温度上升。

  过热往往象征着身体机能的损耗或是部件过载,而这也是发热期除了新陈代谢之外的一个重要成因。

  Anubis的判断不错,戴眼镜的男人的确是个哨兵,他反应迅速、身体能力优秀,在Anubis的匕首没入颈侧之前,就已经认命地松开了武器。托他的福,今晚这一趟也算有些收获: 一把装了消音的枪,两排子弹,还有长短刀若干。当然,如果今晚遇到的不是他们俩,这个哨兵最起码会拥有一线生机。

  在异国他乡等待着接头的那个内应,恐怕永远也等不到他们了,当然他们也没能等到他。

  Qin为刚刚并肩作战过的搭档多少保留了一些善良:他不太愿意、也不太想看Anubis在自己面前因发热而露出丑态。只要他开口请求,他作为搭档不是不能负责帮忙解决这突如其来、惹人躁动的发热期。不知道Anubis有没有接收到他的意思,但大概是没有,哨兵只是沉默地点头,只见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微型的密封针管,拆封后直接打进了自己的胳膊。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向导?”

  一般来说,只有哨兵才会发热——他们的五感太过于敏锐,接受到的信息量远大于旁人。度过发热期有两种常见的办法。一是精神调节,找个向导为自己疏导爆发的精神力,就像把瓶子里满溢的水倒进池子里,Qin后颈上的标记就可以看作是液体的路径。向导的能力越是强大,池子能容纳的也就越多,这算得上是一种临时的精神结合,需要向导向该哨兵毫无保留地敞开自己的精神图景;第二种就是通过生理调节,更通俗的说法是通过射精这一性行为。行为的发生对象倒是无所谓,和普通人也可以,但哨兵们还是更偏向于找到身体契合的向导——好比三伏天里人们更爱冲冷水澡而不是流着汗泡温泉。

  来一针抑制剂也不是不行。但每一次躁动的平息都要付出些代价,堵不如疏的道理难道真有傻子不懂?Qin叹为观止。

  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好半天,最后开口:“这是你对我能力的不信任,我会视作是对我的侮辱。”话是硬的,语气是软的,看起来也并不多么生气。Anubis现在有理由相信Qin这人压根不会好好说话,起码为人并不坦率。发热期实在是不好受,抑制剂也没有那么快起作用,他靠着窗子,不打算再说些什么。

  “…安全带。”

  “事儿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