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荆楚听完,沉默许久,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是轻叹一声,将季轻云,不,准确点来说,现在是秦云秋,轻轻搂入怀中。

  “无论你是谁。”齐荆楚嘴唇贴在秦云秋的耳廓上,伴着滚烫的鼻息,沙哑着声音道,“我爱你。”

  秦云秋呼吸一窒,只感觉胃里霎时间有无数蝴蝶在扇动翅膀。

  这种令人愉悦的战栗感让秦云秋一时无所适从。

  他把脸埋进齐荆楚肩上,半响才闷声道:“你不是讨厌秦云秋吗?说我是小偷,说不齿当我的谁。”

  “对不起。”齐荆楚诚恳道。

  “我绞尽脑汁应付齐荆舟,偷拍那些通讯记录发给你,你连谢谢都不说一句,只想着让我退赛。”

  “……我错了。”

  “你还扔掉我送你的领带,嫌弃丑,那可是我挑了好久的,明明许映都说很好看。”

  秦云秋越说越觉得委屈,胃里的蝴蝶逐渐化作忿忿的小火苗,挣扎着要推开齐荆楚。

  “对不起宝贝,都是我的错。”

  齐荆楚不舍得放开秦云秋,又生怕秦云秋继续乱动会不小心触碰到自己的伤口,只好在秦云秋耳边一边轻吻,一边轻声安抚。

  “你要打我、咬我都可以,只要你乖乖在我身边,不要推开我。”

  “明明是你说要结束关系的。”

  秦云秋耳朵被亲得一阵痒,偏头躲开齐荆楚的嘴唇,撇了撇嘴道:“而且你别忘了你亲口说过的,齐荆楚和秦云秋的合作关系只有两年。”

  “……”齐荆楚怔了怔,他还真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无所谓,所谓无奸不商,齐荆楚深谙此道。

  “是么,我不记得了。”齐荆楚轻笑道,“这个所谓的合作期限,有签订书面合同吗?没有的话我可以保留否认的权利。”

  “我知道口头协议也有法律效力的,你少糊弄我。”秦云秋轻哼道。

  “口头协议的确有法律效力,但想要推翻不过轻而易举,除非像这样——”

  齐荆楚说着,拿出手机,按下录音键。

  “我齐荆楚,在此郑重承诺,和你秦云秋结合为一辈子的爱人关系,不论富裕或者贫穷、健康或者疾病、顺境或者逆境,我都会爱你、疼你、尊重你,我们会永远陪伴彼此,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说完直接将录音发给了秦云秋。

  “有了这个录音证据,你以后要是发现我胆敢违约,或者单纯看我不顺眼,你都可以拿着这份录音追究我的责任。”齐荆楚顿了顿,低头轻抵着秦云秋还缠有纱布的额头道,“当然,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用到这份证据的。

  秦云秋被齐荆楚这一通操作逗乐了。

  “我还什么都没答应你呢,你干嘛一个人把誓词都说完了。”他边说边□□齐荆楚的脸颊,“我看你干脆一个人把婚也结了得了。”

  “秦云秋。”齐荆楚突然严肃了语气。

  他握住秦云秋作乱的双手,十指紧扣牵于身前。

  “唯有你,能让我的生命变得完整。”

  说到这,齐荆楚稍作停顿,掌心因为紧张而沁出一层薄汗,连带着润湿了秦云秋的手心。

  “你愿意和我一起,看一辈子的日出日落吗?”

  他深呼吸一口,缓声道,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好呀。”秦云秋哪见过齐荆楚如此不淡定的样子,噗嗤一笑,“看在你挺有诚意的份上。”

  说完他主动倾身往前,在齐荆楚唇上印下一吻。

  “盖章确认,你以后就是我的人啦。”

  此时窗外乌云散尽,正是月色撩人。

  而在朦胧月光下相视而笑的两人,则在这一刻无声宣告,他们已经各自摘得那个专属于自己的月亮。

  “咚咚咚——”

  此时响起一串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相当煞风景。

  “轻云!睡了吗?你小姨让我来看看齐荆楚那混账玩意滚蛋了没——”

  许映话音未落,门便“咔”一声开了,出现在门后的正是许映口中的“混账玩意”齐荆楚。

  看着身高直抵门框、挑起单侧眉毛、面色不虞的齐荆楚,许映干咳两声,扯出一个假笑。

  “哦,还没走,行,没事了。”

  说完转身要走。

  “许映等一下。”秦云秋从齐荆楚身后探出头来叫住许映,“你来都来了,进来我们再聊聊那件事儿呗。”

  许映耸了耸肩,给了齐荆楚一个“我也不想留下,可是你老婆开口叫我留下,我也没办法”的眼神,施施然走进病房。

  齐荆楚表示有被冒犯到。

  但他能做的只有怒瞪这个不速之客的后脑勺,同时没好气地关上门,顺便打开被遗忘许久的病房灯。

  “对了许映,你刚刚又喊错了,我现在不是季轻云,是秦云秋。”

  秦云秋盘腿坐在病床上,羞红着脸拍走兀自坐到他旁边准备搂住他腰的齐荆楚的手。

  “以后记得改口,免得在其他人面前露馅儿了。”

  “嗐看我这记性,差点就给忘了。”许映拍了下脑门,“行,下次一定记得。”

  “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舍弃季轻云的身份,甚至不惜谎称季轻云已死?”

  齐荆楚终于问出他困惑已久的问题。

  说完他又冷冷地甩了许映一记眼刀。

  “而且这件事为什么要跟许映这个外人讨论。”其中着重强调“外人”二字。

  他可没忘记秦云秋刚刚以为来人是许映时,也丝毫不忌讳袒露身体的事。

  “啊?许映不是外人啊。”秦云秋似乎没察觉到不妥,轻描淡写道,“至少他和我在审美上非常一致,不像某些人,明明品味奇差,死不承认还自我感觉良好。”

  “对不起,我错了。”齐荆楚自知理亏,道歉说得相当丝滑,并举手作投降状,“我以后一定全部听秦老师的,秦老师让我穿什么,我才穿什么。”

  “要我当造型师可以啊,工资至少五位数。”秦云秋抬起下巴笑道。

  许映大半夜的被喂了一吨狗粮,一脸生无可恋地打个饱嗝。

  呵呵,我不是你们小情侣play的一部分,谢谢。

  “好,说回正事。”秦云秋一秒恢复正色,“我都听说了,爆炸的地方刚好发现一具年轻男尸,爆炸产生的大火将尸体烧得面目全非,几乎不可能辨认具体的死因和身份,我想可以利用这具男尸,制造季轻云已死的假象。”

  “可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齐荆楚还是不理解。

  “我想到一个对付同时齐荆舟和莫佑寒,甚至能让他们狗咬狗的办法。”秦云秋道,“而前提是季轻云这个人,必须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