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公主刁蛮成性>第26章 、大婚

  大启现今皇帝唯一一位女儿,也是大启历史上最受宠的公主,余姚公主终于出嫁了!

  大婚当日,天还不亮,许玉谣就被铃铛给叫醒了。

  “殿下,该起床洗漱了。”

  许玉谣迷迷糊糊被人架起来,然后脱掉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悉数换上大婚的婚服。

  依旧有些没醒的许玉谣穿好衣服,又被人架着坐在了梳妆台前。

  司礼监的人正在给许玉谣梳着发髻,就听许玉谣半闭着眼道:“我饿了。”

  “殿下,这……”一旁司礼监的人道,“大婚这日不能吃东西。”

  “不管,铃铛,去御膳房找点吃的去。”许玉谣睁开眼,满脸不悦。

  没办法,司礼监的人选择闭嘴。

  毕竟,今日是许玉谣大婚,他们要是惹了许玉谣不高兴,再闹出点什么事,怕是小命不保。

  “喏。”铃铛赶紧去了。

  御膳房这会儿也没什么可以吃的,铃铛叫了个御厨起来,随便煮了碗面给许玉谣端了回来。

  吃完面之后,许玉谣心情明显好多了,任由司礼监的人把她的脸画得像是从面堆里滚了一圈,出来后又沾上了朱砂墨。

  “还没好?”许玉谣只觉得他们刚刚戴在自己头上的凤冠,快要把脖子压断了。

  “就好了,就好了。”司礼监的人也只能哄着,“盖盖头。”

  红色绣着精致花样的盖头覆在了凤冠上,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什么这么沉?快拿掉!”

  看许玉谣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盖头掀下来。

  司礼监的人见状立刻扑过来,按住她的手:“殿下万万不可,这不吉利!”

  许玉谣甩开他们,一把把盖头掀下来,扔到一边:“本宫做的不吉利的事情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

  “这……”司礼监的人有些犹豫。

  像是礼成之前吃饭这种事情,只要他们不说,就不会有其他人知道,所以公主耍耍性子,他们也就随着她去了。可掀盖头这种事……

  “这来这去的,耽误了时辰又不怕不吉利了?”

  司礼监的人只好扶着许玉谣出了寝宫。

  大红的轿子等在寝宫门口,许玉谣上了轿子,一路颠到宫门,再从宫门换乘那从车顶到车轮都被装点成喜庆红色的马车。

  马车前,谢白已经穿着那身大红的婚服,骑着高头大马,等在那里了。

  许玉谣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晨光熹微中,戴着玉冠的谢白,端坐马背上,逆着光,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殿下,殿下?”司礼监喊了两声,看她回神后道,“殿下,朝着宫里的方向,拜三下。”

  “不拜。又不是成亲之后就不来见父皇母后了,今日顶着这数斤重的玩意儿,怎么拜?”

  司礼监的人只好道:“待会儿殿下还要跟驸马拜天地,也不拜吗?”

  犹豫了一下,许玉谣说:“拆了这冠,本宫就拜。”

  没办法,司礼监的人只好暂时拆了凤冠,等许玉谣拜完,又给她戴了回去。

  许玉谣乘坐的马车驶在最前面,后面便是载着嫁妆的车队,仿佛一条长龙,从皇宫大门慢慢蜿蜒进京中每一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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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今天余姚公主跟谢小侯爷大婚,京中的百姓们一大早便跑到街上来看热闹。

  那一辆辆载着嫁妆的马车上,都挂着红色的绸带花,花下面一个一个的大箱子被摞起来,足有半人高。

  “皇帝该不会把半个国库的宝贝,都拿来陪嫁了吧?”

  “之前那些公子哥儿还都说不想尚公主,现在看到这些嫁妆,也不知道那些人后悔没有?”

  谢白骑着马,慢慢走在车队最前面,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人后悔没有,她是不知道,可她现在很庆幸。庆幸许玉谣选中了自己,把自己从那滩迷茫的泥沼里拉了出来。

  “之前不是听说谢小侯爷装病逃婚了吗?”

  “怎么可能逃婚,这圣旨一下,他要是逃婚,长平侯府怎么办?”

  “我看今日谢小侯爷这风光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病逃婚的样子啊。”

  “换成谁,看到这么多嫁妆不开心啊?公主刁蛮又怎样,财宝可都是实打实的!”

  渐渐的,话题有些偏了起来,谢白充耳不闻。

  许玉谣坐在马车里,只能听到外面十分嘈杂,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马车行驶得十分慢,慢到许玉谣都想打开车门催一催。不过今天早上司礼监的人叮嘱过,街上鱼龙混杂,千万不能打开车门。

  早上起得早,又被这么一番折腾,许玉谣打了个呵欠,把沉重的脑袋靠在了一旁,缓缓睡着了。

  等到马车停下,许玉谣也没有察觉——之前实在是走得太慢了,慢得好像没在走一样。

  谢白按照礼节流程下了马,上了马车,打开车门,就看到许玉谣顶着一脸粉,靠在马车壁上,睡得正香。

  嘴角不自觉上翘,谢白柔声道:“殿下,该下马车了。”

  听到谢白的声音,许玉谣揉了揉眼睛,结果揉了一手的粉。

  谢白退到马车门外,冲着她递上了红绸的另一端。

  许玉谣看了看那段红绸,伸手接过来这头后,一个用力,把谢白手里的那一截直接拽了过来,扔在了马车里,顺便把自己沾满粉的右手递了过去。

  看看面前那只纤细优美却沾了粉的手,又看看那段被许玉谣已经扔进马车角落的红绸,谢白干脆直接握住了许玉谣的手。

  许玉谣的手心带着微微汗意,大概是婚服太厚了。

  被谢白牵着下了马车,许玉谣觉得自己这一觉睡起来,脖子简直要断了——这是来成亲,还是来上刑?

  司礼监的人在看到两人直接交握的手时,眼睛都快直接瞪出眼眶了。

  然而此时太子、太子妃还有四位王爷、王妃,观礼的朝中大臣、贵族夫人全都到了,也只能假装没看见,继续下面的流程。

  “跨火盆——”

  公主府门口放了一个火盆,谢白率先跨过去后,扶着许玉谣小心翼翼地跨了过来。

  从进了公主府大门,到通往前厅的路两边,站满了来观礼的人。

  看到两人就这么手拉手进来,大家也都傻了眼:这似乎……于礼不合吧?

  然而许玉谣已经跟着谢白一路走到了正厅。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许玉谣原本还想拆了凤冠再说,然而谢白牵着她的手,用手指挠了挠她的手心,小声说:“殿下稍微忍一忍。”

  烦躁的心情莫名被安抚下来,许玉谣依旧没有松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冲着外面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站着,只能松开了手。

  凤冠实在是太沉了,许玉谣拜完,险些直不起身子。谢白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搀住了她。

  “礼成,送入洞房——”

  前几日才刚住过的卧房也被重新布置过,到处都是红色的丝缎绸带,门窗上也贴着喜庆的双喜字,房间里也被摆上了龙凤烛。

  许玉谣被司礼监的人搀扶着进了房间,坐在床边。

  “驸马该去外面敬酒了。”

  谢白看了许玉谣一眼道:“殿下,那臣就先出去了。”

  “少喝酒。”许玉谣说,“谁若是劝你太多酒,便抬出本宫吓唬他。”

  “是。”

  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醒来开始,谢白就觉得自己心情特别好。

  回到前厅,来观礼的人都已经入了座。太子和四位王爷带着家眷,坐在一桌,谢白先从这桌敬起。

  “多谢殿下、王爷们拨冗前来,臣敬诸位一杯。”

  太子端着酒杯道:“既是礼成,也该改口了。”

  “多谢皇兄们。”谢白顿了顿说。

  太子笑笑,终于喝了这杯酒,喝完后又道:“本王知你性子好,但谣儿自小骄纵惯了,日后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对,你得多包容。”

  “臣省得。”

  从这桌上离开,谢白又去了几个侯府来客的桌上敬酒。

  这桌坐的,基本都是跟她爹谢侯爷一样,祖上开国有功,一代代承爵下来的。

  “子清敬诸位叔伯一杯。”

  “没想到你作为咱们这几家里最小的孩子,倒是比你那些不争气的哥哥们早成家。”

  “人家谢白长得清秀俊俏,咱们那几个臭小子拿什么跟人家比。”

  虽是说笑,可谢白听得出他们话里的酸气。不过,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冲几人笑笑,谢白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除了这两桌需要谢白过去敬酒,其他几桌的客人,一起敬了就可以。谢白三杯酒下肚,倒是没什么感觉。

  看谢白敬完酒,一些熟悉的年轻人便把他叫了过去。

  “小侯爷从此一路畅通了哦。”

  谢白以为他在说官路,于是解释道:“本朝驸马不得为官。”

  “嗨,不是说这个。”那人笑眯眯道,“一下子多了五个牛气的大舅哥,还有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婆,以后你谢小侯爷在京城里,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谢白笑笑,不置可否。

  看到谢白跟那群纨绔子弟凑在一处,定王眉头一皱道:“这小子怎么还跟那群人混在一起?”

  他们也听说谢白去青楼的事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是谁带谢白去的,只是看到这群年轻的纨绔,就当成了是一伙人。

  淮王看向太子:“三皇兄,我们要不要把谢白叫过来,好好敲打敲打?”

  太子想了想,叫身后的小厮过去,把谢白叫了过来。

  “来。”定王叫人给谢白杯子里满了酒,“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知道对方话里有话,谢白只觉得杯里这杯酒有些重。

  “谣儿是我们唯一的妹妹,她自小就讨人喜,虽然性格上是有那么一点顽劣,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罢了。”定王道,“他可是我们的宝贝妹妹,你可不许让她受一点委屈!”

  谢白点点头。

  若是以前,她肯定要想,许玉谣的顽劣那何止是一点,可现在她觉得,定王说得有道理。

  淮王说:“谣儿这孩子自小眼里就容不得沙子,你若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不用等她处置你,本王也决不会轻饶了你。”

  一旁的淮王妃听着,垂下了眼皮,若有所思。

  谢白有些尴尬地笑笑。

  瑞王说:“谣儿向来不懂迁就人,日后若是侯府有什么事,就委屈你们多迁就迁就她了。”

  唯独只有宣王,笑眯眯的,看起来一副慈祥的模样:“好好待谣儿,本王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不要辜负她的心意。”

  太子最后负责结词:“谣儿她还小,日后你要多照顾她一些。”

  比许玉谣还小两岁的谢白也只能点点头。

  背负着欺君之罪罪名,又被所有皇家人都瞧不上的谢白,在许玉谣帮她解决欺君之罪之前,也只能乖乖听话。

  等谢白跟他们五人喝完离开,淮王忍不住说:“他可真能忍。”

  “若是他连这点事儿都忍不了,日后成了亲,就谣儿那脾气,能给他气死。”定王说。

  然而太子并不这么认为。

  他可是见过许玉谣是如何对谢白的。

  但他觉得,与其说谢白是能忍,倒不如说,谢白是聪明,或许他已经猜透了他们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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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玉谣叫司礼监的人把头上的凤冠拆掉,然后又准备换掉身上的喜服。

  司礼监的人赶紧阻止:“殿下便是不在意吉不吉利,也该在意一下驸马待会儿来洞房时,看到殿下换了衣服的心情。”

  “衣服与心情有什么关系?”许玉谣觉得司礼监这群人简直太讨厌了,等这婚礼结束,一定要他们哪儿来的赶紧滚回哪儿去。

  “每个男人心里都希望,能亲手脱下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嫁衣。”

  “这样吗?”许玉谣思考了一会儿说,“关我什么事?”

  谢白又不是男人。

  司礼监的人见说不通,也就闭嘴了。

  许玉谣看着他们,一脸不悦:“你们不出去,本宫怎么换衣服?”

  “是。”

  把人赶出去,许玉谣终于可以脱掉那繁冗的嫁衣。要不是为了能跟谢白成家,她才不要受这个委屈!

  换上轻薄的衣裙,许玉谣顺手也把那糊了足有三斤粉的脸给洗了。

  铃铛忍不住说:“殿下这般不将规矩放在眼里,不怕老天爷怪罪?”

  “真的有老天爷?”许玉谣不信,“若真有老天爷,那这世间还有罪人?”

  以前铃铛坚信有老天爷,现在许玉谣这么一说,她也怀疑了。

  “算了,有没有老天爷也不关我事。铃铛,我饿了。”

  “奴婢这就去厨房看看。”

  铃铛很快就带着一个食盒回来,里面荤素搭配,还有一碗面。

  许玉谣拿过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送嫁的车队在城里绕了好久,看外面日头,这会儿都得块酉时了。除了早上吃了那碗面,许玉谣一直饿着肚子到现在。

  “铃铛,你也一块吃。”

  “喏。”以前铃铛陪她出去玩忘了时辰,饿了一天肚子,许玉谣也是这么叫她一起吃的。

  海塞一顿之后,许玉谣终于吃饱了,便又坐不住了。

  “铃铛,他们外边怎么还没结束?”

  “殿下,外面要一直持续到戌时呢。”

  那也太久了!许玉谣开始担心起谢白。

  今天来客那么多,这个一杯那个一杯,谢白怕不是又要喝醉。

  “不行,我得去看看。”

  打开卧房门,就看到司礼监的人在门口守着,一边一个。

  “殿下要去哪里?”

  “你们管我?”示意铃铛打开他们拦住的手,许玉谣径直朝前厅而去。

  司礼监的人虚拦拦不住,也就作罢。

  许玉谣一路快步走到前厅,人还没到,就已经听到了那远远传来的热闹之声。

  看到有人从后面出来,大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毕竟许玉谣已经把婚服给换掉了。

  等看清来人是谁,有人站出来道:“公主怎么这会儿跑出来了?这不吉利啊!”

  许玉谣看着谢白被人拉着灌酒,顿时沉下脸来:“本宫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

  而后大步朝着谢白走去。

  看到许玉谣过来,谢白如释重负:“殿下。”

  “本宫不是说了?若是有谁拉着你劝个不停,便报本宫的名字劝退?”

  谢白垂下头。在座的都在朝中任职,许玉谣可以不在意得罪他们,可谢白不行。

  此时这些纨绔也都喝多了,胆子大了起来:“殿下好生霸道,只是与兄弟多喝了几杯,殿下便心疼府上的酒了?”

  “本宫心疼酒?”许玉谣眉毛一挑,“好啊,那你就喝,喝不光本宫酒窖里的酒,不许走。”

  谢白知道许玉谣又生气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轻轻摇晃一下:“殿下,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莫要生气了。刘兄也是喝多了才口无遮拦,并非他本意。”

  “看在驸马帮你求情的份上,本宫饶你这次。但是希望你们在座的每一位,都给本宫记住,”许玉谣环视一圈后道,“若是日后再叫本宫看到有谁敢在驸马不想喝酒的时候,还不停地劝她酒、灌她酒,本宫绝对不饶他!”

  周围的热闹顿时消散,所有人鸦雀无声。

  太子没想到,许玉谣生起气来,竟然连自己的婚宴都不放过,叹了口气:算了,早该知道,在许玉谣眼里,什么规矩都是假的。

  不过有了许玉谣这一出,酒席倒是早早散了。

  其他人想什么,许玉谣并不关心,她只知道,人都走了,真是太好了!

  接下来,就是她跟谢白两个人的时间了——直到在看到卧房门口像杆子一样杵在那里的司礼监的人之前,许玉谣都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补5.09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