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江澜终于绷不住,用没拿筷子的左手给姑娘一个暴栗。

  “瞎说什么,吃你的饭。”

  秋佐幸灾乐祸地看她,一抹绯红色从她耳根到耳尖,韦江澜低头看着饭,不跟她对视。

  天哪,韦江澜居然脸红了。

  怕这饭吃不成,秋佐强忍着拍下这一幕的念头,酒饱饭足后又拖着韦江澜逛商场,买了两袋的东西。

  韦江澜主动从秋佐手里接过袋子,像提着两个空袋子那么轻松,也并不说什么让她少买点的话。

  不过就算她给秋佐一种还可以再买的错觉,秋佐也不好意思逛下去了。

  知道回酒店的下场,她心已经砰砰跳的厉害,整个人好像要比韦江澜还紧张。

  韦江澜肯定会困住她,问:“在酒店谈情说爱,是怎么个谈情说爱法?”

  哦天哪,秋佐甚至可以想象出韦江澜的语气和表情。

  往回走的人行道上,两排大树铺出一条阴凉,秋佐伸手拽住韦江澜风衣衣袖,朝对面指指:“你带我去喝咖啡吧。”

  紧张地吞了口唾沫。

  韦江澜失笑,摸摸她头:“好。”

  这姑娘,收拾肯定要收拾的,不过容她多逍遥片刻也无妨。

  咖啡店是复古风格,原木色地板给人温暖舒适的感觉,前台呈方形,四周围了一圈座位。

  秋佐把韦江澜硬塞到一旁的位子上:“你坐这看家,千万别走。”

  家。韦江澜看她一眼。

  其实是她看韦江澜陪自己太辛苦,想请她一杯喝的而已。

  秋佐去前台,点了两杯咖啡。

  拿着纸杯和吸管从另一面绕到韦江澜的位置时,她瞥了一眼旁边笑声刺耳的三个女人,很意外地看到熟人。

  是高新月,上次丢了老人的那个孙女。

  她穿了件红色supreme卫衣,栗色波浪长发搭在肩上,比上次又精致了。

  秋佐对她没多少好感,况且路上碰到熟人同学她能装看不见的都会装,何况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正思忖着怎么不打招呼地躲过去,高新月主动冲秋佐摆摆手:“嘿,姑娘?”

  秋佐装作恍然发觉,笑着说:“是你啊,好巧。”

  高新月留意到秋佐手里两杯咖啡:“和朋友来的?”

  “啊,是啊。”

  高新月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要不要拼个桌?”

  她身边的两个女人笑着接连告辞:“我们还有别的事,那就先走了,你们聊。”

  无端叫秋佐想起老电影里有钱人的陪酒陪聊,等正主来了还得笑着起身让位。

  俩人这一走,秋佐看高新月更感觉怪怪的:“那个,不用了吧,我……”

  “姑娘,你别怕,我不是坏人。”高新月眨眨眼,朴素的长相中似乎有一点真诚,“我上次很想感谢你,但是又怕打电话打扰到你。刚刚是工作交接,我正准备搬去别的城市住呢,这好不容易碰见你,就一起坐坐聊聊天吧。”

  “啊……”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人家也要走了,秋佐说,“好吧。你的朋友们都走了,不如你跟我来?”

  反客为主,也顺便让韦江澜看看这家伙是人是妖。

  “好。”高新月把桌上自己的东西都拿走,迈大步子跟上秋佐,“我帮你拿杯子吧。”

  “不用不用不用。”

  秋佐一连说了三个不用,两只手还应景地往高新月反方向移移,反应过来时,连自己都惊讶自己这么抗拒。

  好像貌似大概差不多,刚刚韦江澜问也不问直接拿她的袋子,秋佐还觉得她挺女友力来着……

  完了完了,她双标了。

  韦江澜坐姿优雅大方,正在咖啡店沙发上打字,听见脚步声抬头,秋佐给她介绍:“这是高新月,想来拼个桌,你介意不?”

  她是先跟韦江澜介绍的,而且没有过多讲和高新月的相识,也没有肯定她和高新月是朋友。

  故意把关系拉远,只是简简单单问韦江澜,能不能拼个桌。

  然而在韦江澜脸上,秋佐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温和随意,相反,是错愕,愠怒和敌视。

  “喔。”高新月笑意更浓了,主动开口,半分调侃半分讥笑,“真是巧,不知道韦姐姐也在这里。韦姐姐好走运,女朋友善良又好心肠,一起坐下聊聊如何?”

  韦江澜面色冷下来,毫不客气地把秋佐拉到自己身边,抓起身边两个袋子。

  “我不和垃圾坐一桌。”

  她抓住秋佐的手,软绵绵的小姑娘的手。

  直接离开。

  秋佐被她拉的猝不及防,耳后还能听到高新月的低笑声。

  她曾见过韦江澜冷傲,撒娇,骚气,吃醋发疯地亲她问她和宋珂阳什么关系。

  唯独没有这样厉害的怒火,仿佛外头晴朗的天都阴沉了半边。

  她一头雾水,又吓得不敢问,悄悄拽韦江澜的袖子。没有改变女人脸上任何一点表情。

  开车到酒店,韦江澜把零食之类放到秋佐房间的桌上,转身就要走。

  “韦江澜。”秋佐喊她,“你要去做什么了?你是不是又生我气,我可以解释的。”

  韦江澜深呼吸,语气维持平和:“我去抽烟。这事不怪你,等我回来再说吧。”

  秋佐冲过去把她开了一半的门关好,转过身正对着韦江澜:“有我你还抽什么烟?”

  韦江澜看了她片刻,错开视线:“我去吹吹风,不然喘不过气来。”

  “是我让你感觉憋屈么?”秋佐泪都要上来了。

  韦江澜知道她误会,哪怕一直好声好气地解释,秋佐还会觉得是她的问题。

  她把秋佐按到怀里,抱了会儿,估摸着时间,又松开她说:“不是你的错。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也好。小佐,她就是‘不吃甜甜圈’。”

  韦江澜的语气像是在自嘲:“明白了么?”

  秋佐被她抱得面红耳赤,现在惊讶得更是感觉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可以说,她的善良都是看澜江的书熏陶出来的,书里温暖而礼貌的东西最触动她。

  好品质维持多年,随便帮了个邻居,还是澜江本人,帮了个老太太,还是澜江的仇人。

  这世界有多巧。

  秋佐颇困难地说:“我,我知道了,我努力接受,这次应该好接受多了……”

  韦江澜轻轻把手覆在秋佐握着门把的手背上,不是耍流氓,是真想开门:“让我出去透透气吧。”

  秋佐毫不退让:“不行,你不能抽烟,我得看着你。”

  韦江澜低下头去,凑近姑娘精致漂亮的脸:“你是我什么,就看着我?”

  “我……”秋佐开口,却突然噎住。

  说不出来话,脸更红了。

  “让开,听话。”

  秋佐鼓着腮,慢慢松开手,就像小孩子被迫放弃喜欢的玩具。

  可是既然喜欢,又为什么要放开呢?

  韦江澜看着她动作,心一寸寸地凉下去,如坠冰窟。

  谁知,秋佐下一秒张开双臂,扑过来紧揽住韦江澜精瘦的腰,像一头扎进微漾的湖。

  “你是我老婆,我当然要管着你。”

  韦江澜愣了愣,软玉在怀,温香盈齿,简直乐不思蜀。像是天上掉下馅饼砸懵了她。

  “你……认真的?”

  秋佐疯狂点头,像个横起来摇的拨浪鼓。

  “是啊。”

  作为老师,她养成的唯一习惯就是不双标。简而言之就是,公平对待,不给任何一个孩子特殊权利和过多关注。

  可以说,过往二十多年,她从来没双标过。

  回来的路上秋佐一直想,就算是蓝天要替她拿东西,秋佐也不会同意。

  大家都是女孩子,就算是男生,恐怕秋佐都不会让。

  但是韦江澜来接,秋佐大脑空白,忘掉动作。

  为什么呢?

  因为秋佐潜意识不再拿她当女孩子。

  是老婆啊。

  作者有话要说:生理期不要吃巧克力不要喝浓绿茶凉茶不要吃辣

  我自己知道但还是忘记了然后全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