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脑子缺根筋??”

  秋佐吓得赶紧把手机移开,生怕蓝天一个高分贝自己就鼓膜穿孔。

  “不行,我还是接受不了。”蓝天在那边抓狂,“你邻居居然是澜江太太??!秋佐你走了什么狗屎运?”

  秋佐哀怨地说:“怎么是我走狗屎运,她遇到我难道不是走运?”

  “是是是。你全能又贤惠,”蓝天三句不离重点,“你为什么不答应啊?”

  此刻是早晨七点,秋佐已经吃饱了坐在酒店榻榻米上,她对面是半掩的纱帘,风从敞口的窗户灌进来,不冷不淡,来来回回吹着窗帘。

  “不是你说的吗,她能对我这样,或许也会对其他读者这样。”

  秋佐想起早晨六点赶来酒店,韦江澜先她一步付住宿钱,在她回房间收拾好东西之后带她去大厅吃早饭。

  自助早餐厅凭房卡免费进,里面很嘈杂,乒乒乓乓瓷盘碰撞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谈话声。

  韦江澜和她对桌而坐,什么也没提,只是默默用夹子放一块冷冻新鲜的慕斯蛋糕在秋佐盘里。

  被压得悄然的喜欢和明目张胆的照顾。

  秋佐数次想主动开口找话,韦江澜偏不理她,一副寡淡如水的表情,好像你说出任何话,她都能给堵回去。

  秋佐敢肯定,韦江澜就是故意的。

  就连服务员推着车来清理餐具差点往秋佐身上撞,韦江澜捞过她到怀里的时候也是。

  两个人仿佛回到最初相识的时候,那个韦江澜话很少的雨夜,只是如今,秋佐也不怎么说话了。

  她有唏嘘感慨,也有无奈。

  “我说的话你居然还听??”蓝天恨不得穿越回去手刃过去的自己。“上了不亏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秋佐:“上你个头啊!谈恋爱的是我,我感觉自己不对劲,你倒好,一个劲把我往外推,还满脑子黄色废料!”

  不过说起黄色废料,就不得不提自己的那个春梦。

  秋佐涨红了脸,在榻榻米上默默打滚。

  “你对澜江还不了解吗,之前还老跟我说人家母胎单身无前任,有房有车有存折的恋爱首选,你今天怎么犹豫这么多?”

  秋佐一个恍惚差点滚到地板上,她老老实实坐起来:“澜江我了解,我就是没办法带入到韦江澜,而且我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蓝天:……

  “你知道你有多像一个瞎谨慎的傻子吗?”

  “你再训我我可就要哭了!”

  “错了错了祖宗,等你回来带你吃冰沙哈,听话。你要真接受不了,我给你支个招,怎么样?”

  秋佐赶紧竖起耳朵,洗耳恭听:“什么招?”

  “你比着韦江澜的样子,重新看一遍澜江的书,反正她今天都在外面忙,你也无事可干对吧?”

  秋佐想想:“是个好主意。”

  “你要是能接受了,你俩要是好了,能帮我要个签名吗?”蓝天自豪地说,“我朋友居然是澜江的老婆,想想就兴奋。”

  秋佐忍无可忍:“蓝天,你真的是够了,你居然说我是她老婆,我是1!!1你懂吗?”

  蓝天无情反驳:“你是0。”

  秋佐挂了电话,在晋江找澜江的书看。

  没锁的只剩下一本虐文短篇集,成为愤怒网友们唯一的宣泄口,评论骂声一片。

  秋佐很久之前看过澜江的短篇集,看到一半发现手边没纸巾才放弃看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扎进书的海洋,文字的盛宴。

  结果就是,非但没联系澜江和韦江澜,反倒被第一篇两个阴阳两隔的女主虐到,哭得稀里哗啦缓不过劲来。

  秋佐咬咬牙,反复看来回看,四个小时看了十七万字,眼泪哭到干涸,空洞无神,满脑子都是生离死别的情节。

  为什么一贯撒糖和剧情流兼有风格的澜江,早期虐文虐得她满地找头呢?

  “叩叩叩。”

  门敲响了,秋佐抹了眼泪,走到房门边上,手握着冰凉的门把手,问:“谁啊?”

  “是我。”

  清冷到又酷又拽让人欲罢不能的声音,除了韦江澜还有谁。

  秋佐开了门。

  韦江澜穿着黑色风衣,里衣和裤子也都是深颜色,她的眸光比早晨柔和些许:“饿不饿?我带你出去吃饭。”

  就算秋佐慌忙躲闪,韦江澜还是看出姑娘肿得像桃似的眼睛,心里一颤。“怎么了?”

  “没,没怎么,我换个衣服。”秋佐刚要关门,没拉动把手。

  韦江澜伸出手,微凉的指尖抚上秋佐眼尾那一点泪珠:“我可以进去吗?”

  秋佐被她冰得一哆嗦,侧身让路:“来吧。”

  等韦江澜已经进来,把门关上,秋佐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要换衣服……

  这她怎么换啊……

  不过这次,韦江澜比秋佐想象的绅士多了,她没动手动脚,也没上下其手,只是站在原地问:“早晨故意没说话,委屈你了,是不是?”

  秋佐避开她炽热的眼神。

  故意没说话……

  居然还敢承认你是故意的。

  “我没有,就是刚刚……”

  说到一半,秋佐停下,话卡在嘴边。

  实话实说会不会有点傻?

  “刚刚怎么?”

  “没怎么,我要换衣服,你不走?”

  韦江澜垂了垂眸,转过身去:“你换吧,我不看你。”

  此刻,她俩谁也不知道对方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秋佐眼神紧紧盯着韦江澜的背影,像要给她盯出个洞来似的,她慌乱脱下睡衣,把躺在床上的衣服乱七八糟往身上套,生怕她回头。

  而韦江澜正瞅着房间一角,脑袋高速运转营业。

  先晾着秋佐两天,这是韦梦给她出的馊主意。

  韦梦煞有介事地跟她说:“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垂钓者,你要学会欲擒故纵,若即若离才行。”

  韦江澜似乎弄巧成拙,还把姑娘惹哭了,她眼睛鼻尖都红着,唇哭得比往日色泽艳丽,好不可怜。

  看秋佐越这样,韦江澜就越愧疚,恨不得把肠子肝胆都剖出来,那些正在渗入骨血的爱意给她看。

  “好了。”秋佐扣好最后一粒纽扣,穿戴成一个整洁的人儿了,韦江澜转过身来,看着她。

  “想吃什么?”韦江澜声音温柔地都快不是她自己。

  秋佐看着韦江澜那双湖水一样深的眼睛,她这条小鲤鱼大概是到自己的劫数了,一跃就跳进里头的湖泊里。

  一定是韦江澜平时太骚,秋佐跟着耳濡目染,日日陶冶,自己也被带偏了。

  于是她双臂挂在韦江澜脖子上,拙劣地朝韦江澜耳边哈气:“吃你。”

  耳边潮湿一片,韦江澜貌似有点知道秋佐流鼻血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秋佐带给她的,耳边不是一阵若有似无的流动空气,而是一阵龙卷风飓风,毫无预兆地就袭来。

  秋佐没经验,光感受韦江澜就感受到了。

  但是她莫名就吃这一套,龙卷风卷得她东倒西歪,一发入魂,没有抵抗力。

  上午说话太多,此刻又压着声线,喉咙都哑下去:“小佐,搞暧昧还乱撩,你这叫白嫖。”

  咳咳。

  秋佐听着她在自己耳边说话,只凭声音,就感觉到什么叫做真性.感。

  “我……”我没有我不是。

  “刚刚为什么哭了,嗯?”韦江澜拍拍她后背,像是哄孩子的语气,“如果是因为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秋佐决定卖队友:“不是,是蓝天跟我说让我想着你,再看你的文章会容易接受一点儿,结果你写的太虐了,我看哭了一个早晨……”

  韦江澜失笑,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你看的说短篇?”

  秋佐点头:“嗯嗯。”

  韦江澜揉揉她的头。“就是为了试着把自己写哭才乱开的文。”

  “等等,韦江澜,你太高了,你低低头,或者弯弯腰都成。”秋佐委屈巴巴,“我踮着脚抱你,腿都快抽筋了。”

  韦江澜半弯下身子,秋佐立刻拱上来。

  一顿瞎蹭,该蹭的不该蹭的都蹭了个遍。

  韦江澜有点控制不住呼吸:“我们先去吃饭吧,砂锅米线,烤鱼或者找个家常菜的店都行,我请。”

  秋佐放弃挣扎,韦江澜不会真被自己那句“陪澜江”说得无欲无求了吧?

  无语问苍天,那她以后怎么办啊!

  “好吧,吃饭去。”秋佐整理好衣服,脸像个红番茄一样跟在韦江澜后边。

  两人挑了家冒菜的店,秋佐眼高嘴低地要了碗特辣,吃一口扇一下风,眼见的消灭一瓶冰矿泉水,韦江澜招呼服务员再进一遍锅,加钱再做成微辣。

  秋佐带着泪花看她:“我怎么没想到重做呢。”

  “不能吃就别点特辣,水喝太冰会闹肚子。”韦江澜嘱咐她。

  秋佐撅撅嘴,撅起一圈的辣椒油:“我还以为你刚刚,要很帅气地吃我那晚特辣呢,激动了好半天,呼,辣死我了。”

  有点可爱。

  韦江澜云淡风轻地抽了一张纸巾,擦去秋佐一边的辣油,又换干净的那面擦另一边的:“想多了,我也吃不了特辣。”

  之前秋佐做的饭她能忍,但是这次她点的特辣冒菜实在不行。

  秋佐:……

  说好的玛丽苏小说梦就这么破碎了。

  不过她给自己擦嘴的样子,还有点温柔仔细诶,纸巾很轻很轻地掠过去,不疼不痒的,售后服务良好。

  服务员很快端着那碗改良后的冒菜过来了,秋佐这次能接受辣度了,快快乐乐吃起饭来。

  中途,韦江澜插了一句:“事情都交给律师了,我有一下午的时间。”

  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哦,这简单。

  索性也不在这座城市生活,身边也没有小孩老人,都是成对的情侣。

  秋佐放飞自我的几句话,成功引得韦江澜想要喷饭,引得店里其他人纷纷投来震撼的目光:“嗯呐,我也是,要不下午我们在酒店谈情说爱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买了四本书,在小破站刷了上百个视频,以及昨天造出来楔子导致没更新这本文的隔壁文《民国戏影》。

  再次不要脸的说,有空的去康康我的楔子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