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人注意,一行四人特意绕道神武门入宫,再一路向南,先到了万春宫。

  道别的话已经说过,甭管朱玉瑾有多不舍,也不好再扭扭捏捏,刮刮梦昭菀的鼻子道:“你累了吧,早些休息吧。”

  转身离开时,腰带却被孟昭菀勾住。

  朱玉瑾:“!”

  孟昭菀眼尾漾着一抹水润润的红,未曾开口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乃妥妥的挑/逗。

  朱玉瑾不是傻子,却只在孟昭菀的额头落下一吻,又把离别的话语再重复一遍,翻来覆去就那两句——

  “朕也想多陪陪你。”

  “朕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她把腰带从孟昭菀的手中解救出来,离去时一步三回头,满眼的含情脉脉、依依不舍。

  孟昭菀:“……”

  你既然依依不舍倒是回来睡我呀。

  《妻妻生活一百零八式》我都给你买回来了。

  但朱玉瑾就是无情又冷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孟昭菀站在万春宫外的长街上,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追是因为爱情,不追是因为一国之母需要保持端庄优雅。

  书桃一脸愁容的表达了对此事的看法:“皇上可能真的有点喜新厌旧了。”

  孟昭菀问她何出此言?

  书桃回答:“您忘了吗?您替皇上选了几名南府乐伎,眼下还在养心殿留着咧。”

  皇上无视您的挑.逗,显然是要急着回养心殿尝尝新滋味儿。

  孟昭菀懊恼不已,今晚玩得太开心,完全忘记白日造的孽了。

  她自我安慰道:“皇上都为本宫一掷千金买下二十一个头牌了,该是……心里依然只有本宫一人吧。”

  “吧”这个字暴露出了她的心虚,以及对帝王之爱的怀疑。

  书桃直接补上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加重了她的心虚和怀疑。

  孟昭菀:“……”

  .

  人生除死无大事,帝王驾崩是大事中的大事,俗称国丧。

  按照流程,需要金钟敲百下,宗室禁作乐,百官着素服,举国哀悼,山河缟素。

  真是相当隆重。

  为了配得上这份隆重,朱玉瑾一进寝殿就焚香沐浴,足足折腾了个时辰,才在众宫女的伺候下换上寝衣,躺进松软的棉褥,盖上描金绣龙的锦被。

  床头熏着瑞脑香,寝殿内仅留下一盏红烛,烛火随风摇曳着……

  奢侈高雅的同时,亦有死亡的气氛。

  朱玉瑾躺在榻上闭好眼睛,回味着今日的这场梦——她见到了少年时对她满腔爱意的小皇后,还无视了唠叨的文武百官,且贪图享乐了一把,欣赏着歌舞……又去看望了母后……

  一日而已,她所体会到的快乐,是当一辈子皇帝都没有体会到的。

  还是那句话,下一世她要做一只小燕子,自由飞翔。

  当然,做个普通人也不错,再也不被国事所累,她还想有个会好好呵护自己的心爱之人,可与她比翼双双飞,与她岁岁常相伴。

  眼前慢慢浮现出心爱之人的样貌,一颦一笑像极了孟昭菀。

  她的小皇后啊……

  朱玉瑾长叹一声,意识渐沉,即将入睡。

  忽而感觉床榻微动,一香香软软的物事压在她的胸口,她蓦的睁开眼,见到了孟昭菀盛放如花的笑容。

  朱玉瑾:“!”

  帝王视线往下,看清孟昭菀穿着一件清透的纱衣,肚兜雪白,胸脯也雪白。

  这谁招架得住啊。

  朱玉瑾连忙偏开头。

  “皇上,快看看臣妾呀。”孟昭婉捧着帝王的小脸,涂有蔻丹的手指,一遍遍描绘着帝王的轮廓,从其温和的眉眼一路描绘到线条清晰紧致的下巴。

  好诱人。

  孟昭菀咽了口唾沫。

  “皇后……朕已经歇息了。”

  吧唧!

  孟昭菀在帝王的脸颊处印上红红的唇,作为今晚帝王为她一掷千金的奖励。

  随后语带哀怨道:“皇上忘了吗?臣妾尚在雨露期呢。”

  朱玉瑾恍然大悟,皇后每每遇雨露期,她都会贴心的与之欢.好一夜又一夜。

  失神间,一股花香漂浮而来,是红玫花的味道,也是孟昭菀的信香,引人无限遐思。

  朱玉瑾动摇了,其实她本打算平平静静的驾崩,没想到却要牡丹花下死!

  行吧,做个风流鬼也不是不可以。

  她偏回脑袋,和皇后四目相接,年轻的身体也随之释放出信香。

  她的信香别致,是雨后龙井的清幽茶香。

  对于坤泽来说,这是致命的吸引,也是致命的压制。

  孟昭菀很快就臣服于本能,却也不忘顽皮的本事,脚趾动了动,蹭在朱玉瑾的脚踝处,肌肤相触间带起一片滚烫。

  媚眼如丝道:“皇上可要怜惜臣妾。”

  这下也不知是谁臣服于谁了,朱玉瑾的每一次亲吻都像是在讨好着身下的人儿。

  良久,她唤起孟昭菀的小名:“昭昭……”

  孟昭菀脸埋进枕头,羞答答的应了一声。

  乐不思蜀间,忽然想起那一百零八式……一式都没有用呢,要知道她来之前还特意学了几招。

  唉,又是侍寝不周的一夜。

  她趴在乱榻中,懊恼地踢踢小脚脚。

  朱玉瑾没有在意,倒在一边,哄小孩儿一般捏捏她的耳朵,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惹了她的埋怨。

  哎,一把年纪了,在这种事情难免上有些生疏,却见孟昭菀抬起头,娇滴滴的邀请她再来一回两回三回……

  朱玉瑾掀开床帐,张望窗外的天色:“太晚了。”朕还忙着驾崩呢。

  孟昭菀吃力的侧侧身,撅着嘴控诉道:“皇上果然喜新厌旧。”

  哼,勤勉帝王果然只在国事上勤勉,床榻上根本不堪大用。

  朱玉瑾:“这从何说起呀。”

  后转念一想,她一整天都在忙着哄孟昭菀开心,到了最后关头,孟昭菀若是不开心,她就功亏一篑了,由此就不能安安心心的驾崩了。

  她竖起一根手指,妥协道:“行吧……再来一回,不能再多了。”

  “嗯嗯~”

  是以她由着孟昭菀又来了一回,一回过后没有把持住,接着来了二回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