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厉鬼和一个人签了契约。”司云汀道,“魂魄被上了印记。”

  边尉揉了一把头发:“能查到是谁吗?”

  司云汀推开门,往外走去:“不用查,他自己会找上门。”

  线索在这个地方断了,边尉就订了机票往吉林去,二道白河上一群人冻成狗,沿着路往闹得最凶的地方走去。

  边尉看司云汀整张脸都要埋在围巾里了,就问:“很冷吗?”

  司云汀摇摇头,她在身上放了好几张暖宝宝贴,谁冷她都不会冷。

  最终玄方镜在一座鬼村里发现,司云汀打量着这个朴实无华的铜镜,木着脸想,黄帝那个时代就会制作铜镜了?果然传说不可信。

  她原想把东西随身带着,但局里说什么都不同意,司云汀也不想跟这一群傻瓜说那么多,随手设了一道阵,邪神出来了横竖能够保他们个半小时一小时,足够他们把老祖和司朝找来了。

  出门十天,回家的时候下午两点半,现在正是八月尾巴,学生党准备上学。每一次出门回来灵灵就会特别激动兴奋,司云汀刚站在家门口,钥匙还没有拿出来,一只黑猫大老远就喵喵喵,然后飞过来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司云汀撸撸猫,开门进去,把行李往沙发边上一推,抱着灵灵往隔壁走。

  两点半正是老年人的睡觉时间,甲板上倒了三个,司云汀轻手轻脚踩上甲板的时候,张起灵就看着她,司云汀在他边上蹲下,小小声撩他:“想我了没?”

  张起灵闭眼,司云汀撇撇嘴,在他身边躺下,其实她在飞机上已经睡过了,但是也许是微风不燥,阳光不炙,身边人有一种魔力,她慢慢地又有了睡意。

  迷糊间有一道声音呢喃飘来:“想。”

  司云汀一个激灵,僵着身子好一会儿,感觉太阳把身子晒软了,才终于忍不住笑了。

  ……

  “我艹?”胖子揉了揉眼,看了一眼张起灵,又踢了一脚吴邪。

  吴邪昏着脑袋骂道:“胖子你是不是有病?!又踢……”

  胖子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道:“来,天真,你给胖爷看看,是不是胖爷在做梦?”

  吴邪满脑子都是胖子手上是什么鬼味道,活生生给他熏清醒了,眨了眨眼适应阳光,猝不及防对上一双平淡无澜的眼睛。

  那人侧躺在甲板上,一手捂住身边人的耳朵,眼睛看着他们。

  吴邪在五雷轰顶的震惊下回了神,连忙比了一个“我懂我懂”的手势,拉着胖子站起来,垫着脚一溜烟跑进屋里。

  进了屋里,把门关上,胖子才说:“天真,你掐一下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吴邪沧桑地道:“如果做梦的话也不可能两个人同时做梦,啊,说不定是我在做梦。你说得对,你来掐我一下……”

  他把胳膊伸出去,胖子拍了一巴掌,有细微的疼痛感传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世界太他妈神奇了。

  司云汀一觉睡了三个小时,吴邪和胖子都不敢出去,怕打扰到外面两个人,就呆在家里看着电视,开的还是静音。

  司云汀揉着眼睛问:“几点了?”

  张起灵看天,然后看吴邪,支棱着耳朵的吴邪回头比了一个五,又比了一个三十,他说:“五点半。”

  司云汀把这互动从头看到尾,然后说:“你不知道可以选择不说的。”

  张起灵垂眸看茶杯。

  司云汀戳戳他的胳膊:“我想喝水。”

  张起灵给她倒杯水放手边。

  司云汀一边喝,一边瞅他,看看又觉得好笑,把杯子放下,起身对里面坐着的两个人道:“好了,你们要吃什么啊?我来做饭。”

  胖子一边用遥控器把电视机声音调大,一边道:“麻婆豆腐,辣子鸡丁,红烧猪蹄,糖醋排骨……”

  “咳咳,”吴邪道,“随便,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

  司云汀道:“好。”

  家里的菜不多了,估计过两天又要上街采购一次,司云汀到菜地里拔了两根葱回来,做了几份清淡的菜。

  胖子一看就说:“您这趟是去了少林寺?”

  司云汀道:“少吃油腻的,对身体好。”

  连续吃了五天大鱼大肉的吴邪点点头。

  酒足饭饱看星星,司云汀看着天空道:“军训要开始了吧?想去玩一玩。”

  身上有黑历史的三人不敢苟同。

  无事可做,干脆打牌。

  司云汀连胜三局后,胖子就不玩了,连说坑人,司云汀把牌一扔,瘫倒在小满哥身上,蹭了两下,道:“输不起——”

  胖子说:“别以为你是小哥姘头我就不敢动你。”

  司云汀“哈哈”笑:“来呀来呀。”

  胖子白了她一眼,表示自己不屑与女人动手。

  夏季雨多,躺了没一会儿,胖子一摸脸,跳起来道:“快快快,天真,下雨了!!”

  两个人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收衣服,司云汀就伸手过去拉拉张起灵的衣角,眨巴眨巴眼睛,张开手道:“抱。”

  张起灵僵了一会儿,司云汀像是料定了他不会拒绝一样,保持着这个动作,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果然没多久,心里天人交战的张起灵就有了动作——走过来一把把她打横抱起,往房间走去。

  司云汀懵然道:“我不要这样抱啊。”

  张起灵把她放床上,拿毯子给她遮肚子,然后走了出去,全程没说一句话。

  司云汀顿时哭笑不得,心里想道:“行,你把我放房间,那今晚我就不回家了,我睡这儿了,看你睡哪。”

  于是张起灵睡了一个晚上沙发。

  司云汀只觉得这人简直和她不是一个世界。

  为了不让他再睡沙发,司云汀第二天就没和他抢床了,自己回了家,结果当天晚上边尉就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彼时司云汀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边尉在电话那头道:“少君,有个人,不是,有个鬼,他说想见你一面。”

  司云汀说:“让他明天白天再说,我现在要睡觉了。”

  她没给对方反应时间就挂了电话,然后,两秒钟过后,又一通电话打来,她那神奇的二师弟张口就说:“师姐,小猪失踪了。”

  司云汀:“……”

  司云汀:“等我五分钟,我马上过去。”

  破事儿一大堆。她心里念了一句,再要来一件事儿,她就上天。

  大概是想让她上天,就在司云汀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这个不平静的晚上的第三通电话打了过来,祝冬道:“少君,出事儿了。”

  司云汀欲哭无泪地说:“什么事儿?”

  祝冬道:“有个孩子丢了魂,他妈妈找了过来,请我们找魂。”

  司云汀道:“那就找啊,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祝冬说:“找了,然后我们发现那孩子的魂,可能被人拘住了。”

  司云汀:“……”

  炸。

  为什么我不会□□术?

  她道:“打个电话给黎深,叫他帮个忙,或者打电话给小姑姑,让她帮我撑一会儿,我这儿事儿有点多。”

  她话落的瞬间出现在道观外,司云深倚在门口发呆,司云汀挂了电话塞口袋里,两步过去,问:“师父和云初呢?”

  司云深道:“出去找了。”

  司云汀薅了把头发:“之前你说的小猪变形了是怎么回事儿。”

  “老祖说,小猪成年了,它是上古凶兽,成年形态和幼年形态不一样,还叫我们看着,成年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会脾气很暴躁,容易闯祸。”

  “但是现在他不闯祸我们可能还找不到他。”司云汀叹气道,“帮我把房间里的罗盘拿来。”

  司云深从身后拿出来递给她。

  司云汀顿了一下,“好吧。”

  她释放精神力,注入到罗盘里。这个罗盘能够搜索到这世上的所有东西,除了与天道有关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司云汀找张起灵就像大海里找根针,完全没有头绪。

  两秒钟不到,司云汀把罗盘一收,手里的长链并作一块,她踩上去,在身上贴了一道隐匿符,就朝着西南方向飞去,半路上还给张敬义和司云初传音,让他们回来。

  上古凶兽的杀伤力巨大,一旦进了城镇,就是大开杀戒,到时候死多少人都不知道。

  罗盘指示一直往西南方向走,司云汀在一处荒郊野岭停了下来,这儿属于未开发地段,杂草纵生,树木高大。

  司云汀跳下去,落在地上,灵力放出去,不一会儿就从一个山沟沟底下捞出了睡得呼呼响的小猪。

  小猪身上的伤痕很多,也有很多十分深,不知道是被谁用法宝炸得,还是用利器伤得,总之,就是也许是有人故意把小猪引到了这儿,伤了他,让他没有对附近的城镇造成伤害。

  司云汀看着他的伤口好一会儿,司云深从口袋里拿出几粒药丸塞进他嘴里,小猪哼哼了两声,往司云汀怀里缩了缩。

  不远处司云初和张敬义跑了过来,张敬义看了看周围,道:“也不知道把他引过来的人心是好是坏。”

  司云汀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张敬义解释道:“老地方的传说了,有些人说,用上古神兽或凶兽的血肉,能够让被祭祀的人锁定目标,更容易复活……”

  “有这种可能。”司云汀道,“更别说现在还是小猪的特殊期。”

  “嗯。”张敬义道,“现在他没多大事就行。先回去吧。”

  “好。”

  回到道观后,张敬义检查了小猪的情况,皱着眉头道:“内伤很多,有残留的怨气,估计对方不是人,或者是个邪术师。”

  司云汀将手里凝聚的一个光球拍进小猪体内:“我已经给小猪设下了保护罩,必要时刻会自己触发。我想办法调查一下那个人是谁。”

  她看了一眼手表,道:“云深跟我走一趟,我今天晚上的事儿有点多。”

  她把祝冬的事情交给了司云深,自己走进边尉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