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衣物磨擦,听着非常煽情。吴邪的脊背上窜起了发麻的电流,终于忍无可忍,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另一手胡乱摸索,碰触到了他的腰,然后不受控制地环了上去。

这时候,他摸到了解雨臣后背的衣服。

那衬衫遭了层层冷汗洗礼,现在还是潮湿的,让吴邪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他揪住解雨臣的衣领,使出了最坚定的革命决心,才把人一把拉开。

吴邪攥着他的后衣领,强自忍了半天,才把心里的火摁下去,咬牙道:“你现在,滚上去睡觉,明天我有话和你说。”

解雨臣却满不在乎似的,拇指一抹唇角,“怎么不现在说?”

“你喝醉了。”

“我没喝醉。”解雨臣眯起眼睛看着他,“你要是想和我上床,我保证……”

“我不是想和你上床。”吴邪松了手,把他往楼梯的方向轻轻一推,“起码今天晚上不是。”

解雨臣的眉尖轻轻一挑,盯着吴邪看了一会。然后他也不再说话,漠然地越过他上了楼梯,留下吴邪呆在客厅里。

吴邪目送他进了屋,关了门,才拖着有点发麻的双腿走到了会客厅的大玻璃墙前。他没有开灯,在昏黄的壁灯下摸到了一把吊笼椅,坐进去后抽了两根烟,才从半硬的状态恢复过来。

看见解雨臣的那一瞬间,吴邪那时心里火烧火燎的焦躁忽然打了个转儿,变了味道。而他知道那味道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内疚的补偿,更不是朋友间自然的亲昵,而是……欲望。

某种更加滚烫、更加热烈的情绪,烧得他躁动又心慌。

吴邪扭头,注视着庭院里染了矿泉蓝的水磨石游泳池,白莹莹,蓝澄澄,在夏季的夜风里轻轻晃动着波光,粼粼流了满地。旁边墨绿的藩篱间却伸出了花枝,玫瑰照水,鲜艳欲滴。

他想着自己这一辈子,多少次身陷囹圄,又多少次险中求生;杀伐决断,算尽机关。到如今,他终于有了当年想要的一切,这一分一毫,都是自己流尽血汗,咬着牙拼来的。

看起来,好像是圆满了。

但他明白,所谓的富贵功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常常使你饱受折磨。他不是那等心狠到底的人,做不到心如铁石地一步步走上顶峰,那里纵有无边风景,可也是高处不胜寒。

现如今他卸下重担,了无牵挂,把身心寄托在茫茫山水间。可是每当他站在高山下,或俯视莽莽苍林时,心旷神怡之余,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孤独。

就好像许多心愿还未兑现,他辗转一生,只求来了默默难言。

佛曰人有八苦。生,老,病,死,五阴盛,怨憎会,爱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