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总是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以给他;能打动解雨臣的,自己又怎么给得起。

原来不是这样的。

13.

胖子的车已经在机场的环形路上转了十多圈了。

两个人往车载CD机里塞了张品味奇烂的唱片,把声音开到了最大,车窗大敞,一路鬼哭狼嚎地在路上奔驰。

“蓝——蓝滴天空!”吴邪吼道,“青青滴湖水——诶诶诶诶!这是我滴家乡——昂昂昂!”

胖子撕心裂肺地接上:“饿爱——你!饿滴家!……”

张起灵抱着手臂坐在后座,用目光吓退了一辆冲他们疯狂按喇叭的车。

胖子逸兴遄飞,忍不住在马路上光天化日地吼了一嗓子,“妈的,真想喝酒!”

吴邪骂他:“闭嘴!你这个资本主义,让交警听见怎么办?”

“小县城里交通规则和闹着玩似的,”胖子道,“昨儿村支书还说,他喝醉了站在拖拉机上跳过艳舞呢。”

吴邪闻言,立刻忧心忡忡地说:“完了,你俩长得这么欠撞,出了车祸都没给收尸的。”

“你放心,回头我写个遗嘱,把我所有欠条都留给你继承。”胖子瞥了一眼时钟,“那什么,吴老板,一小时前咱就到机场了,现在光在外面绕,开露天歌会。油钱你报销吗?”

“报,”吴老板大手一挥,“再绕十块钱的。”

“你现在也是个大少奶奶了,嫁出去的媳妇泼出去的水,你要是败家被撵出来了,别回我们娘家。”胖子提醒道,“我们不养。”

“滚!老子多有男人味,我这是去领媳妇儿。”

胖子往后视镜里一瞥,“小哥?”

张起灵本来在看着窗外的草坪和夏花,闻言回过了神。

一瞬间,他似乎从那个遥远又光怪陆离的精神世界里被叫了回来,一下子落回了烟火人间。身边是并肩走过了千山万水的朋友,那些凡人的五感七情,把轻飘飘的他一下子钉在了踏踏实实的地面上。

于是他微微扭过了头,表情不变,却让人感觉他在微笑,“他应该比你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