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没电了。

解雨臣一时无言以对,诧异地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睡着了。他哑然失笑,搁下茶杯,从旁边的椅背上摸了件防风衣,抖开后,仔细地披在他身上。

然后他双手撑在躺椅的两边的扶手上,半俯下身,静静地凝视着吴邪。

窗外的瀑布奔腾而下,水雾蒸腾飘渺,浸凉了天上的薄云。屋内天光黯淡,只有树影沙沙的婆娑。

半晌之后,解雨臣很轻很轻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指尖向下,划过了他挺直的鼻骨,在他鼻尖上又似宠溺、又似无奈地轻轻一点,这才直起身来。

他心里淡淡地想着:“可惜我就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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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再醒来时,日头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这一觉睡得太沉,时间飞逝,他脑中还是一片空白的恍惚,几乎以为睡前的一切是一场梦。

睡眠空调安静地送着凉风,他揉了揉眼,扯开身上的衣服,发现案几上的茶具已经洗干净摆好了,只有屋内氤氲的茶香未褪。

那人也不知道上哪里疯去了。

吴邪爬起来出了门,四下里也没找到人。但他并不着急,悠悠地往露台上一靠,俯视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肚子里的坏水咕嘟嘟沸了锅。

但是,计划的第一步是——他得安抚一下一整天满腹怨气的胖子。

是夜,吴邪和胖子又强拉了隔壁的老俩口搓麻将,手底下一边哗哗地响着,跟大爷大妈唠嗑,吴邪恍惚间以为自己已经步入了老年生活。他甚至扭头问胖子:“明儿跳广场舞吗?”

胖子哈哈大笑,立即附和道:“这敢情好!大娘,你们那还缺耍大刀的吗?”

大爷很文静地瞅一眼大娘,细声细气地唤道:“秋珍。”

大娘“叭叭”猛吸一口烟,把烟管往桌子角上磕了磕,闻言凶恶一笑,“我们那的老姐妹,爱看脚踩刀嘴喷火、头上顶陀螺,你们耍得来?”

胖子手底下毫不含糊,喂了张牌给吴邪,嘴上继续扯淡:“那贵地跳舞的人,都是些什么成分,怎么还好这一口。干传销的?传邪教的?催债的?您这头上,哎哟这么大一条刀疤……”

没等大娘说话,吴邪一碰一推,笑道:“对不住,胡了。”

……这下子可捅了马蜂窝,后面几场,胖子一直被大娘的牌技吊着打,两人再也不敢私通,悻悻地打算散场。这时候解雨臣溜溜达达地回来了,已经在旁边观了半天的战,忽然伸手一按吴邪的肩膀。

“慢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