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你家难道没有给长辈泡茶的传统吗?”吴邪突然灵光一闪,“你给二爷泡过茶没?”

解雨臣瞥了他一眼,他和吴邪混得太熟,几乎已经到了对方眼神一闪,他就能猜个大概的程度。

“我泡茶的手艺是二爷教的。”

“那就是了,”吴邪笑眯眯道,“你可以把我当做长辈嘛,是吧,小花妹妹?哥今天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尝尝你的夺命茶。”

解雨臣,“……”

有些人就是唯恐死的不够早。

两人大眼对小眼地对视良久,解雨臣突然道:“你愣着干什么,茶具呢?”

吴邪立刻狗腿子一样爬起来,去敲胖子的房门,在自家兄弟杀人的目光和不甘的嚎叫中,把那套黑檀木茶具洗了十遍后扛了过来。

解雨臣在桌前坐好,拿起一只茶杯转动着看了看,又轻轻一嗅,这才说道:“东西不错。”

但他什么稀罕物件没见过,不管是这套九龙浮雕带琉璃壶嘴的名器,还是特供级别的二十年大红袍,也只得他不温不火的一句称赞。解雨臣烧水注水后,熟练地将第一遍洗茶的水均匀倒进闻杯和饮杯中。

他烫杯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得有条不紊,手腕不疾不徐地转一圈,大珠小珠落玉盘,壶中水已经一滴不剩,四个闻杯四个饮杯中也落满了流朱茶汤。木质茶具比较隔热,他两手分执茶杯,一揭一放,留着余热的杯壁很快将残余水份蒸发得干干净净。

黑檀木乃印度国宝,真正的珍品可不止在云缅边境睡睡通铺就能搞来的。但吴邪此刻已经把它抛到了南洋娘家,估计解雨臣就是把它劈了烧火,他也能眼也不眨。

第二道的沸水沿边滚入茶壶,解雨臣的手极稳,控制着水流的速度和力度,茶叶悬浮着足足翻过了两圈。陈年岩茶的深醇和历久弥新的清甘迅速铺开,眨眼便浸润了氤氲的水雾。

待解雨臣做了个简单的“请”的姿势,吴邪接过了一小杯黄花梨色深红的茶汤。他看着解雨臣低垂着眉目,将手中茶泡了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那种久违的沉静漫过了心头,吴邪在这午后躺着品茗的时光里,身心也如颜色愈加浓郁的茶汤,慢慢沉淀了下去。

他把头靠在躺椅上的护颈枕上,半睡半醒地发了感慨,“唉,你怎么就长成了个大老爷们儿呢……”

这家伙隔三差五就拿这事感慨一通,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解雨臣头也不抬,良久才道:“那我易容成范冰冰那样的,让你一圆宅男梦?”

“不要那种的……”

“那安吉丽娜·朱莉?还是你喜欢施瓦辛格?”

吴邪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闭了眼。他的嗓音低而哑地响在解雨臣耳畔,好像一把小锯子,缓慢又躁动地切割着他的理智。

“……就你小时候那样,挺好……”